兩人溫存良久,等門外響起一陣頗有些不解情意地突兀咳嗽聲,兩人才嚇了一跳,一個像是受驚的兔子縮在被子裡跪坐着,另一個連忙轉過身子站在旁邊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諸葛亮和宇文成都在門外笑了笑,並沒有冒然進去,是羅成主動走了出來。
幾人在石桌旁坐下,諸葛亮道:“公然,準備一下,我們今日還要去會會袁後將軍呢。”
羅成道:“軍師,昨夜發生如此大事,連線娘都已經不在袁府了,我們今天過去是不是有些……?”
“那是袁術應該擔心的問題。”
諸葛亮笑道,“我們若是不去,反而容易授人把柄,如今身在汝南,如履薄冰,須得處處謹慎、思慮周全纔是。”
“羅成受教了。”
羅成也是當局者迷,就算現在誰都知道線娘就在他們這裡,只要他們不承認,沒有真憑實據也都只能裝作不知道。
這時候,屋裡的線娘也已經穿戴整齊,落落大方地走到羅成身旁。
沒有富家小姐的嬌氣扭捏,亭亭淨植,乾淨利落地就向諸葛亮和宇文成都躬身行禮感激道:“羅郎已經把一切都給我說了,線娘多謝軍師和將軍相助之恩。”
諸葛亮雖然受了她一禮,卻搖頭說道:“這一切都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反倒是線娘姑娘,你可曾想好了要如何面對袁術?”
線娘聞言,臉色微變,神態有些不大自然。
畢竟是血肉至親,昨晚她雖然惱怒袁術無情,但事了之後,她不但沒有失去清白,反而和羅成又在了一起,仇恨多少有些減少。
“他畢竟是我父親,我不能恨他,但也不想再見到他。”
線娘深吸一口氣,聲音中有些落寞,說出這句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但是一說完,她沉重的心情就立刻緩解了不少。
而且她還發現羅成充滿愛意地鼓勵着她,線娘就更加覺得輕鬆快樂了。
“既然姑娘已經有了決斷,那還請兩位聽亮之言行事。”
諸葛亮見線娘點頭答應下來,便轉過頭對羅成吩咐起來。
最後,他又道:“袁術的目標在兩位身上,只要你二人不在汝南了,我和成都自然無恙。”
羅成和線娘對視一眼,本來還要爭取一下,聽了諸葛亮的話,只能十分動容地點點頭,答應下來。
等諸葛亮和宇文成都來到袁術府上的時候,陳宮、魯肅和簡雍三人已經早早來到,三人面無表情,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坐在主位的袁術臉色有些不好看,看着諸葛亮幾次欲語發作,但又都忍了下來。
諸葛亮看在眼裡,心中微動,表明上卻沒有任何異常,從容入座後,才告罪道:“多有耽擱,讓諸位久等,卻是亮的不是。”
幾人也都拱手還禮,然後就閉口不言。
一個個擺明了想要看他倆交鋒,趁機知道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諸葛亮,你們未免有些不太厚道吧。”
壓抑的氣氛中,袁術終於忍不住,冷冷地看着諸葛亮質問道。
“實不知後將軍此話要從何說起?”
諸葛亮的表情仍舊沒有任何變化,讓陳宮等人有點失望。
“你既然作爲使者前來求親,那爲何陳慶之還會突然領兵偷襲平輿?”
袁術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
現在看上去,他倒也有幾分氣勢。
“噢,竟有此事?唉,後將軍卻是誤會了,我主武王手握三州之地,亮屬兗州,而陳慶之從屬徐州。徐州的軍事行動,亮只是兗州別駕,並沒有權力知曉啊。”
諸葛亮一副他也現在才知道的驚異樣子,旁人不知情況,還真看不出來半點異常。
但是他話語中,隱隱地威脅警醒之意十足。
袁術現在不過只剩一個汝南苟延殘喘而已,而劉協卻有三州之地,實力懸殊,自己掂量一下。
而且諸葛亮好歹也是兗州別駕,地位不低,袁術若是想要動他,須得考慮能否承受住劉協的怒火才行。
“先生巧言令色,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
袁術對於諸葛亮略帶耍賴性質的言論無從辯駁,頓了頓,又道:“不過今日乃是比武決勝之日,羅成不在,先生是打算放棄了嗎?”
“比武,有我一人足矣!”
宇文成都站了起來,金甲紅袍,傲氣說道。
陸文龍和淩統聽了都有些氣憤尷尬,但也知道宇文成都並不是在大放厥詞。
根據昨天的比武情況來看,他的確能以一敵二,綽綽有餘。
除非,陸文龍和裴元慶聯手,纔可以和他一戰。
只是兩人分屬兩方,根本不可能聯手挑戰宇文成都。
“咦,怎麼劉封公子也不在?”
諸葛亮看似無意,對着簡雍和袁術漫不經心地說道。
兩人聽了都是心中一驚。
簡雍找了劉封一晚,終於得了個不太確定的消息,說是劉封昨晚入了袁術府上。
不過他仍舊不清楚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麼,打算一會兒找袁術要人。
袁術卻是知道劉封被羅成打成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根本就沒有想好應對之策。
諸葛亮見兩人低眉不語,又道:“今日是最終比鬥,不知道袁大小姐可能露面一見,也讓這些後輩兒郎多些動力。”
袁術手一抖,酒杯沒有拿住,不小心將酒水灑了出來,一張臉上烏雲密佈。
旁邊的陳宮和魯肅現在也總算是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他們可以斷定,昨晚的動靜,一定和羅成、線娘以及劉封三人有脫不開的關係。
袁術勉強鎮靜下來,道:“小女害羞,見不得諸位英雄豪傑。時辰不早了,還是先比武分出高低,再作他議也不遲。”
袁線娘他都找不到,多半就是被羅成帶走的,諸葛亮這擺明了是要給他難堪。
不想魯肅卻是突然站了出來,一臉抱歉地說道:“倒是辜負後將軍的恩賞了,我家公子另有婚事,恐怕不能再繼續追求小姐了。這場比鬥,我們江東願意退出。”
魯肅說的當然是推脫之言。
既然明知道陸文龍和淩統加在一起都打不贏宇文成都,與其自取其辱被陳宮這個老對手恥笑,倒不如主動退出保全名聲。
當然,也不能實話實說,好歹也得委婉一點給自己留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