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論這些被幫助之人，之前對聖光是什麼態度。一旦和其真正接觸後，所有人都會態度大變。
這種轉變，按道理說，應該是正常的，畢竟接受了幫助，感恩感激，也是理所當然。
可紅鯨和劍網都感覺有點不對勁，那種態度太強烈了。
如果是一個兩個，或許還可以立即，但三個四個，五個六個，甚至更多....這就讓紅鯨和他爲之心驚。
於是長久以來，整個聊天室便幾乎沒有老人們出沒了。說話的都只是以前的新人。
嘟嘟...
忽然手機傳來一陣細微的消息。
卡修亞拿出來，解鎖看了眼。
‘真將機體已經出發，前方部隊已經交火。’
他咧嘴笑了笑。有些無奈。
爲什麼他喜歡成天泡在網上，還不是因爲現實太過讓人失望。
‘就算戰勝了使徒又怎麼樣？天界塔高高在上，俯瞰衆生，背後還有着神秘莫測的強大背景勢力...苟延殘喘罷了。’
他抽出一根香菸，咬着並不點燃，只是咬在嘴裡，慢慢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他女兒才從外地大學回來，老婆在家裡做了好吃好喝的，得趕緊回家，別讓家裡人久等。
走出沒多遠，約莫十幾分鍾後，忽然手機再度傳來消息。
他翻出來一看。
‘戰鬥結束，五位真將隕落。十三號使徒自爆。雖然損失慘重，但依舊還是勝利了。’
“呼....也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能維持多久。”卡修亞微微鬆了口氣，心情有些悲哀。
付出了組織近半的傷亡，才僅僅解決掉對方隨便拋下來的一個實驗品。
搖搖頭，他正要收起手機。
忽然緊接着又是嘟嘟的信息聲。
“警告！警告！大氣層外，疑似出現第十四號使徒，十五號使徒同時神降！請所有人員做好戰鬥準備！請所有人員做好戰鬥準備！！”
總部羣發的標準信息帶着深沉的血紅色，一下佈滿了卡修亞手機的整個屏幕。
他面色一變，瞳孔緊縮。
“怎麼....怎麼回事！！？”一股從心底升起的戰慄感沿着尾椎骨一直衝到天靈蓋。
天界塔這是要毀滅整個星球文明麼！！？
使徒沒有理智，僅僅只是戰鬥機器，他們組織剛剛艱難殺死一頭使徒之後，同時又連續神降兩頭使徒！？
這是要徹底毀了人類文明麼？？！
卡修亞一時間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臟急速的劇烈跳動起來。
其實組織裡很多高層，或者如他這般的中層，都曾預測過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可當此時真的發生這種情形時，他才真的感覺到，那種從內心深處涌出的恐懼和戰慄。
要死了麼？？
一旦組織被毀，他作爲中層幹部，必定也逃不了干係。到時候家人絕對也會受到牽連，親人朋友，或許都不會有任何遺漏。
卡修亞渾身冰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冷汗順着他的額頭，耳背，脖子，不斷往衣領裡流淌滴落。
他卻絲毫未覺。
嘟....
電話響了。
卡修亞僵硬的擡起手，看懂屏幕上清晰的顯示出一個名字。
九尾蛇。
這是他的頂頭上級，直屬上司，同時也是總部那邊真正的大佬之一。
卡修亞迅速拿起手機放到耳邊，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按下接通鍵。
“卡修亞？”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老者聲音。“訊息看到了麼？”
“......看到了。”卡修亞自己的嗓音也比對方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天界塔要趕盡殺絕了。有什麼要準備的，趕緊去準備吧。時間不多了.....”
“........”
“我也老了，活夠了，以後的世界，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九尾蛇低沉道。
“老大.....”卡修亞感覺喉嚨發堵，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
兩人沉默了數秒，轟的一聲巨響，猛然從電話那邊炸開，然後信號陡然掛斷。
卡修亞茫然的聽着忙音，放下手機。
呆呆的站在原地，良久。
他才無意識的打開虹光聊天平臺，緩緩的輸入一行字。
“發生了點事，或許以後都不能上來聊天了。@紅鯨，@珠寶加工。”——劍網。
他直接叫了自己唯二的兩個大佬朋友。
“！！什麼事？聽起來你很沮喪的樣子？”——紅鯨。
“有什麼事能把劍網你這樣的大佬難住？”——珠寶加工。
“天災吧。”——劍網。
卡修亞笑了笑。論能力，他若是在一般的世界，還真是以一敵萬的頂尖強者。
一手的雷電異能，一擊可以摧毀一整條街道。可謂是非常強大了。
可在天界塔眼中，依舊是螻蟻。
“乾脆離開本世界，來我們這裡好了。適應一下也能生活。”——珠寶加工。
“沒用的。世界間隙被封鎖了。三年前就沒辦法離開本世界了。之前我們還能偶爾去其他世界採礦，現在是哪都去不了了。”——劍網。
卡修亞苦笑了下。
“封鎖間隙？真的假的？什麼勢力這麼牛？？”——珠寶加工。
“間隙那麼多數量，能說封鎖就封鎖？？！”——紅鯨。
“是真的。整個星球的間隙都被封鎖關閉了。對方的力量遠遠超越你們的想象。現在我是隻能等死了。”——劍網。
說到等死，卡修亞真說出口，卻反而感覺輕鬆許多。
是啊，左右不就是個死？再怎麼恐怖害怕，結果也不會因爲他而改變。
“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麼？”——紅鯨。
“沒了。差距太大太大，完全不具備可比性.....就算你們出手幫忙，也只會徒勞拖累你們。所以....就這樣吧。”——劍網。
卡修亞輸入這段話，心情反而越發的坦然。
他已經決定了，回去好好和女兒老婆，享受一下最後的時光。
生也好，死也好，總不能讓自己一點好的回憶也不留下吧？
反正都要死，還不如死得開心點。
聊天室內一陣沉默。但很快，幾個新人冒出來，開始嘰嘰喳喳的詢問情況，卡修亞都一一回答了。
天界塔的強大和恐怖，還有背後極端龐大的巨型勢力，漸漸呈現在羣裡的其他人面前。
漸漸的，隨着瞭解越多。新人也好，老人也好，都漸漸沉默了。
天界塔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能夠封鎖星球間隙通道的強大勢力，那代表的背後意義，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了的。
許久，正當卡修亞快要到家，準備關閉虹光時。
一條消息忽然冒了出來。
“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去找聖光吧。”——紅鯨。
那是一條私聊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