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拍賣會

可妮莉雅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這場拍賣會的秩序,司儀雖然預料到拍賣過程不會過於平靜但意外發生的如此之快也是讓人始料不及,連忙向城主和薩姆教父求助,城主閉目養神,薩姆教父卻握住他最鍾愛的暗金瑪瑙十字架,在衆人驚訝的臉色下快步跑到被衆人視爲娛樂節目的可妮莉雅身前,跪伏在地,額頭上盡是冷汗,畏畏縮縮恭敬的說道:“祝福您,執掌者。”

人羣譁然。

可妮莉雅將鮮血滴在黑暗聖經上,沒有理會薩姆,徑直走向薩姆的位子坐了下去,那位城主早已起身,不敢在面前這位令人遐想的美女面前表示出一絲上位者的架子,因爲他和薩姆相處了十年早已對他知根知底,知曉他的性格,一旦他顯現出真正的尊敬,不需猶豫,他做什麼便跟着做什麼便好。想到這裡,這位土皇帝彎下了數年來都沒有折過的腰,向可妮莉雅行貴族禮,而後退了下去。

這一變故終於讓人們正視起臺上的美女,幾位老頭子放下手中的棋局,暗中將家族的人員們集中在一起示意他們靜觀其變,但還是有人質疑可妮莉雅的身份,這些人大多是有些激進的年輕人們,這位看上去年齡不大外表妖嬈更像是風月場所頭牌的女孩子憑什麼讓埋屍地政權和宗教的一把手們如此尊敬?平日和薩姆關係不錯的一位年輕人上前笑道:“教父,你的玩笑開的難免太大了吧,還不快讓這位小姐從位子上下來,時候不早了,拍賣會還要繼續下去,這個有趣的遊戲什麼時候都可以玩啊。”

可妮莉雅單手撐住完美的側臉,慵懶的臥在精雕細緻的象牙椅子上,淺笑道:“你認爲吾沒有資格坐在這臺上?是嗎,薩姆?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薩姆冷汗直流,中部紅衣大主教,也是自己的恩師曾經暗中給自己下了一道命令,若是可妮莉雅三日內沒有任何消息,將聖事部所有戰鬥力全部派出去搜尋她,找到之後無需彙報,直接淨化!

可妮莉雅冷冷笑了一聲,大聲喝道:“吾爲黑暗教皇,可妮莉雅!”

……

瑪格麗特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匪夷所思的問道:“喂,她真的是黑暗教皇嗎?”

“恩,沒錯。”洪蒙不明白可妮莉雅此舉的含義,先前,視洛麗塔城爲斷頭臺的她是萬萬不可能孤身前來,但爲何來到爲何打破協議來到這龍潭虎穴,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認識中的可妮莉雅可不會做出如此莽撞的蠢事,不出一天她口中自己最大的敵人---帝國中部教區紅衣主教敏感的嗅覺便會聞到她的味道,屆時,會發生些什麼不愉快的事明眼人都能一眼瞧出。洪蒙不是生氣可妮莉雅不守承諾,而是她擅自將二人的生命置於危險之中!

“原來小惡魔沒有說大話,你真的和黑暗教皇有瓜葛。”瑪格麗特喃喃道,轉頭卻發現洪蒙看向可妮莉雅的眼神很奇怪,不是他人之中普遍的那些驚恐,疑惑,冷笑,而是被人出賣後而將整個計劃破壞的憤恨。用胳膊肘戳弄洪蒙的腰腹,這位大少小聲問道:“嘿,沒事吧?”

洪蒙仰視着臺上的可妮莉雅,搖搖頭,拿起一杯鮮紅色的美酒,一飲而盡,酒精劃過喉嚨一陣火辣辣的感覺,洪蒙用力擦去嘴角殘留的酒,這就是你所謂的搏命嗎?

……

“騙子!”

正當衆人對可妮莉雅的身份搖擺不定時,突然,從門口傳來一聲怒吼,薩姆看清來人之後驚呼道:“雷德大騎士!”

教廷的騎士等級從準騎士,白騎士,長槍騎士,到大騎士,實力從一級,三級,六級,九級不等,而只有達到九級實力才能被尊稱爲大騎士,而九級以上十級便爲聖騎士,十一級爲聖棺騎士,至於十二級,十二級的騎士必須找到一條龍成爲龍騎士,至今也沒有人可以完成此壯舉,所以十二級龍騎士又稱作傳說騎士。雷德大騎士,年齡四十有餘,中部教區騎士團的團長,主修鬥氣,正是中部紅衣大主教三天前派與薩姆作爲圍剿可妮莉雅的主要戰力。

雷德大騎士來到臺前,抽出象牙長劍直指可妮莉雅,想起三天前大主教臨行前的教誨,這位大騎士仍然毫不猶豫的質問道:“聖事部新執掌者大人已經在兩天前抵達梅根大主教所在的雷米城,你這個冒充執掌者大人的騙子!”

“假的?”

衆人發出疑問,但或許只有洪蒙和瑪格麗特知曉真相,那個梅根大主教所謂的執掌者定然是捏造的,如此做作只爲借刀殺人,讓埋屍地的勢力們殺掉可妮莉雅然而自己卻能置身度外,即使對外部三令五申過不許對可妮莉雅動手的教皇追究下來,也能有充分的理由將責任推脫掉。

但大人物們要比想象中的沉着冷靜,相對於雷德大騎士的隻言片語,他們寧願相信在埋屍地經營許久的薩姆,所以並沒有人表現出太大的憤怒。

可妮莉雅突兀的問道:“何謂騎士八大精神?”

心存愧疚,雷德放下劍,這位將半輩子都奉獻給騎士修行的大騎士對自己的信仰有着無可比比擬端正態度,嚴肅的說道:“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靈性,誠實,公正,此謂騎士八大精神。”

“既然如此,”可妮莉雅起身,目光緊盯雷德,他人眼光一花,本該在臺上的她瞬間出現在大騎士面前!

可妮莉雅手中的黑芒劍涌出,劍鋒頂在雷德的心臟前,黑暗教皇神情肅穆,冷冷說道:“你可知錯,騎士!”

一招間,大騎士完敗!

衆人驚呼間被可妮莉雅引發的強烈的風壓吹離中央的戰圈,雷德低頭,卻瞥見可妮莉雅因爲穿着清涼而露出的**溝,讓這位年近半百的大騎士面紅耳赤怦然心動,心甘情願的跪伏下去,道:“向您懺悔,尊貴的執掌者。”

可妮莉雅將黑芒劍置於騎士肩上,道:“爾等可願追隨吾?成爲吾討徵異端之盾牌和長矛!”

雷德騎士目光中迸發出赤色的火熱,一種在昔日枯燥的騎士修煉生涯從未出現過的情緒頓時充斥着他的內心,那是愛情。右手錘與胸前,這位身居要職實力位居人類一流水平的騎士淪陷在可妮莉雅的目光中,崇拜的說道:“我的榮幸,執掌者大人!”

精神誘惑風暴?洪蒙明白這位大騎士爲何臨陣倒戈,就是沒有意料到如此虛弱的可妮莉雅的精神攻擊也能撼動一位終身奉獻給騎士修煉的大騎士的精神信仰。洪蒙稍微鬆口氣,但立刻緊張起來,可妮莉雅既然能將大騎士的精神信仰扭曲,她究竟有沒有對我釋放過精神誘惑風暴?

薩姆有些心慌,將黑暗聖經拿來拍賣正是他的主意,本想安排在暗處的雷德可以給可妮莉雅雷霆一擊卻忽略了雷德是一位恪守騎士精神的真正的騎士而不是一位政客,一位真正的騎士是不屑與暗地的偷襲,當他出現在衆人面前時薩姆便明白計劃已經完全暴露在可妮莉雅發難前連忙跪伏在地,哀求道:“請您寬恕,執掌者大人!”

可妮莉雅撤去黑芒劍回到座位,似乎收下一位九級騎士並不是一件足夠津津樂道的大事,道:“繼續拍賣。”

被聖事部驚嚇到仍然驚魂未定的司儀向城主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城主擺擺手示意繼續,現在順着這位黑暗教皇的意思,從表面看她只不過是因爲武器而來,並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拍賣,畢竟黑暗教皇放眼的是整片大陸,可不會侷限於埋屍地這一片巴掌大泛着屍臭的小地方。

司儀清清嗓子,道:“下面有請下一件拍賣品……”

接下來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東西,並不會引起多少人興趣,成交價大多接近於底價,甚至有不少東西流拍,衆人似乎在等待着一場浩大的博弈。

終於,在倒數第二件拍賣品流拍之後,按照拍賣品分成的司儀也沒有太多的失望,他明白,接下來的拍賣纔是此次拍賣會的**,壓低聲音略帶興奮的說道:“下面有請最後一號拍賣品,塞西莉亞·漢納!”

“主角來了。”原本有些吵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塞西莉亞身着盛裝從幕後一步一步走上臺來,可妮莉雅指着身旁原本是城主的座位說道:“現在你是主角,坐。”

塞西莉亞點點頭,落落方方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視下方的衆多仇人,略顯庸俗的華服在她身上盡顯雍容富貴,就像個女主人一樣發號施令,似乎沒有意料到拍賣品是自己一般鎮定,道:“開始吧。”

可妮莉雅明白她已經拒絕了自己的提議,便不再言語。但臺下衆人已經不能再鎮定了,可妮莉雅的態度表明她不會對塞西莉亞的拍賣袖手旁觀,只能奢望黑暗之主不會正眼瞧對塞西莉亞帶來的利益了。

司儀拿起價格表,看了價格,尷尬的說道:“起拍價,一個銅幣。”

“嘿,開始了。”洪蒙推推瑪格麗特,焦急的說道。他不會在意那個起拍價是哪個惡趣味的傢伙特地用來羞辱塞西莉亞,這種毫無實際效果只爲了取樂特有人的手段實在低劣。

“不要着急,現在還不到出手”瑪格麗特小聲說道,突然想起了什麼,笑道:“如果實在等不及想開個先頭的話,就舉手報價吧,在他們忌憚那位黑暗教皇的時候,來吧,報價吧。”

瑪格麗特的提議很有可行性,雖然可妮莉雅在此無人敢競價,但洪蒙心中總有一絲疙瘩無法釋懷,舉手,司儀立刻抓住了這個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近乎尖叫道:“那位少爺出價了,一個銅幣!”

“請等等,”衆人的目光頓時聚焦在面生的洪蒙身上,揣摩他的身份時,城主低身向可妮莉雅行禮,對着洪蒙說道:“請寬恕我的打擾,但是我需要確認您是否有能力支付起拍賣品。”

洪蒙正想報出潘帕斯的名號,瑪格麗特卻先他一步說道:“潘帕斯商會退出此次拍賣。”

嗯?洪蒙呵呵的笑着,報復來了,瑪格麗特的竟然在這個時候報復自己!右手拉拉瑪格麗特,給個面子,不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出醜好嗎?

瑪格麗特走開兩步,補充道:“還有,我不認識他。”

城主不懷好意的問道:“請問您出自哪個家族呢?”

“他來自南方,就是那個揚言只要有族人死在教廷的手上,不多要,只要區域中等級最高的負責人償命的家族。”可妮莉雅突然笑道。

城主終於在薩姆教父的勸阻下不甘心的離開,要說這片大陸的王侯將相們最不敢得罪的組織,聖事部首當其中,然後便是各種稽查組,然而提及教廷人員最不願得罪的家族,帝國南方傳奇總督的家族便是頭一號,可妮莉雅並不是聳人聽聞,曾經有個狂妄的區域大主教手下人就曾將一名只是過路的總督家的人處以絞刑並懸屍三日,最後的結果,區域大主教以性命作爲管教手下不嚴的代價而死。

而教廷在埋屍地的最高負責人就是薩姆教父,他可不願意得罪南方那個能和教廷抗衡的家族。

“那麼,一枚銅幣,第一次。”司儀等了許久,才膽戰心驚的下錘。

“一枚銀幣。”可妮莉雅突然笑道。

臺下人紛紛將目光轉向洪蒙,這個突然而來的教廷最大敵人的家族成員究竟會如何面對黑暗教皇的挑釁呢?但他們顯然想得太多了,來自南方那個家族是可妮莉雅隨意捏造的,這場交鋒只不過是兩個人近乎孩子氣般得賭氣而已。

“六個銀幣,三十七個銅幣。”洪蒙說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數字,但可妮莉雅明白這個數字的意義,這是他身上所剩的全部金額。可妮莉雅沒有繼續出價,而是轉頭問道:“如何?”

塞西莉亞緊握手,笑道:“足矣。”

可妮莉雅嘆氣道:“好吧,既然你沒有興趣輔佐吾,吾的短命王朝也只得另尋他人了。”

洪蒙掏出所有的錢,壓在司儀面前,大聲喝道:“快倒數啊你!”

“啊,哦哦哦哦哦。這,六個銀幣三十七個銅幣第一次,六個銀幣三十七個銅幣第二次,六個銀幣三十七個銅幣……第三次,成交!”

就這樣,在無人膽敢挑戰可妮莉雅威嚴下,塞西莉亞·漢納以近乎詭異的價格由洪蒙贏得,而臺下衆多家族們也是各懷鬼胎,對着洪蒙陰冷的笑着,贏得了拍賣又如何,能走出洛麗塔城嗎?

“姐姐!”凜小蘿莉從幕後衝出來抱住塞西莉亞,雀躍的笑道:“凜,凜好高興。”

“恩。”塞西莉亞走下臺,對着洪蒙笑道:“謝謝。”

“我們走。”

看着洪蒙離開的背影,而拍賣臺上,阿娜絲塔正笑眯眯的向可妮莉雅敬酒,瑪格麗特也只得硬的頭皮上去,瑪格麗特眨眨眼睛無奈的下令道:“通知家族的人保護好他。”你這個傻子,救了她們這麼做能爲你帶來什麼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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