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馨並沒有釋放出氣勢，做爲帝國的國民女神，數字魅影的形象代言人，沒有這必要。
她只是淡淡地表示，“我們殺人，因爲他們是聯盟的間諜！”
“我去！”巴夏爾聞言，是真的震驚了，“景月馨大人，以您的身份，說話可是要負責的！”
對方是唯一歲數小於他的至高之上，終於可以不被人輕蔑對待了。
他一本正經地發話，“事關帝京學院的口碑，還請您慎言。”
他這一番話聲色俱厲，維護學院的聲譽，是他必須要做的，哪怕爲此付出生命也無所謂。
這是一個年邁的副院長該有的覺悟。
“切，”景月馨輕蔑地一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談不上吧，”巴夏爾見到對方已經來了三名至高之上，索性將生死拋到了腦後。
“我只是請您拿出證據，帝京學院的榮譽……不容玷污！”
景月馨當然是隨口說的——反正肚裡有氣，她就要發泄出來！
她纔要繼續發狠，又一股至高之上的威嚴傳來，曲澗磊閃現在她的身邊。
他淡淡地表示，“證據在聯盟，我們沒有帶回來。”
“如果你一定要問的話，我提供兩個關鍵詞……泰清星、天問項目組！”
其他隊友未必清楚帝國對聯盟的瞭解，但是他接觸的千禾，信息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天問項目組？”巴夏爾聞言白眉一揚，他還真沒聽說過這個名頭。
事關前線機密，別說他是已經退休的副院長，就連帝京學院的現任院長，也未必知情。
他知道的是，對方出現了第四個至高之上——這數字魅影的潛力，真的是太可怕了。
然而越是這樣，他反而越豁出去了，大概就是人們說的“愈老彌堅”吧。
反正他此來，也沒想着一定能回去，否則還用得到一把年紀的他出面？
他正色發話，“我沒有聽說過這個項目組，還請大人解惑。”
“你腦子有包吧？”曲澗磊冷哼一聲，“如果可以說，我爲什麼只告訴你關鍵詞？”
然後他看一眼旁聽的上校，“普通人打聽軍方機密，該怎麼處理？”
上校看熱鬧看得正高興，聞言就是一怔，居然問到了我？
擱給一般級別的上校，還真未必知道天問項目組。
前線戰區的可能知道，但是普通上校的話……知道這個做什麼？
不過好在他前來，是見證數字魅影和帝京學院撕逼的，涉及前者，來人的密級權限很高。
所以他知道這個項目組，只是，把帝京學院曾經的負責人說成普通人，也真是沒誰了。
然而，天問確實是涉密太高，學院派裡也只有帝國的專業智囊人士，纔有資格知道。
於是他只是不動聲色地回答，“這位大人，天問的事……我們也很想知情。”
曲澗磊很乾脆地回答，“你們能打聽到多少，是你們自己的能力，別的不要問。”
上校默然，過了一陣纔看一眼巴夏爾，“這位大人，多的話……我不用再說了吧？”
“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呢？”巴夏爾又急又氣，“這可涉及到了帝京學院的榮譽！”
上校卻很乾脆地回答，“抱歉，這問題涉及到了國嘉安全……”
“最早信息壁壘的建議，帝京學院也是發起者之一，請您好自爲之。”
但是巴夏爾還是相當不甘心，“上校，我知道軍事機密的重要性。”
“可是做爲帝京學院的一員，我不能容忍被人故意抹黑學院！”
上校淡淡地看他一眼，“這麼說吧，帝國現在對聯盟處於上風，天問項目是轉折點之一。”
他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曲澗磊就是冷冷一哼，“污衊我抹黑，老東西你是想死嗎？”
得，這次倒是沒人說什麼小傢伙或者小屁孩了，但是這個稱呼侮辱性更強。
尤其讓巴夏爾震驚的是，對方居然比自己年輕……而且年輕很多！
錯非如此，對方不可能用這種稱呼。
可這也讓他更接受不了，於是心又是一橫——這次勞資就沒想活着回去！“你……”
“好了！”科福的另一個熟人，斯坦德及時出聲了，“老院長你旅途勞累，歇一歇吧。”
然後他看向曲澗磊，“既然大人你說死者有間諜嫌疑，爲什麼不扭送官府或者軍方？”
曲澗磊不以爲意地一笑，“我們殺的間諜何止一兩個？我們行事，何須向任何人解釋？”
依舊是非常狂妄的回答，不過這一次，斯坦德沒有計較。
雖然他也是三個老至高之一，但是這一次前來，他只是完成學院的委託罷了。
學院派了三人來，雖說年紀都很大，可要說就是一心讓他們送死，也不盡然。
三個老人的亮相，主要是給數字魅影施加壓力——你們可看清楚了，來的全是不怕死的！
事實上，斯坦德本人就不想死，別看二百八十多歲了，他還有二十年左右可活。
如果可以不死，誰會主動找死？而且人越老越怕死，這也是普遍現象。
斯坦德自認，如果純粹是爲了維護學院的榮譽，他也不介意豁出去。
但是很明顯，學院派他們前來，是有自己的利益訴求！
既然有別的原因，斯坦德就認爲，自己爲此犧牲的話，未免有點不值。
——你們打別人的主意也就算了，居然敢惦記數字魅影的東西，有點狂妄了吧？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回答不但強勢，而且還涉及了相當程度的隱私。
所以斯坦德真沒有跟對方硬槓的想法。
他只是沉聲發話，“我想請教貴方，那團星雲，能否供給大家集中研究？”
“可以啊，”曲澗磊隨口回答，
斯坦德聞言，心中就是一喜——這樣也能撿漏？
然而下一刻，對方淡淡地表示，“帝國不尊重我們的勞動成果，我們也可以對不起帝國。”
一言既出，周遭鴉雀無聲，連巴夏爾都愕然地睜大了雙眼。
好半天之後，上校才輕咳一聲，“要不這個對話……先暫停一下？”
“也好，”曲澗磊點點頭，然後又表示，“不過呢，我們沒有那麼多空閒時間扯皮……”
“兩天，只給你們兩天時間，我還要知道，帝京學院找過來，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
“指使……”旁聽的官員愕然，“這話，是不是有點？”
他很想說一句，是不是有點想當然，但最後還是沒敢說完。
“有點什麼？”偏執狂的臉一沉，“沒人指使的話，誰敢來找我們的茬？”
找茬……官員下意識地撇一撇嘴，你們給人扣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熟練啊。
“你撇嘴做什麼？”朵甘淡淡地發話，“我們想找出幕後指使者，有錯嗎？”
“沒錯！”官員很乾脆地搖搖頭，又幹笑一聲，心裡卻是在暗歎。
這下可好，事情越鬧越大了！
“沒有幕後指使者，”巴夏爾忍不住了，此時此刻，他必須維護學院的聲譽。
他面沉似水地發問，“我們學院的人被殺了，我們問一句……有錯嗎？”
景月馨眼中冷芒一閃，“你拿什麼來擔保，沒有幕後指使者？”
“還是說，你自己就是幕後指使者？”
“景月馨大人！”巴夏爾聲色俱厲地發話，“我很敬重你的修爲！”
“但是如果您刻意污衊我的話，那我就要拼死討個說法了！”
“拼死……就你？”景月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哼了一聲。
“怎麼着，合着只允許你帝京學院衝着數字魅影潑髒水，我們連懷疑的權力都沒有？”
“我們並沒有……”巴夏爾低聲回答。
他本來還想做更多解釋，但是看到斯坦德不住地衝自己使眼色，終於還是閉嘴了。
他不說話了，景月馨反而是冷哼一聲，“記住了，挑起爭端的是你們！”
曲澗磊跟着說了一句，“但是什麼時候結束，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他的話說完，數字魅影的人不再逗留，齊齊起身離開了。
來的這些客人見狀，也不好再停留了，紛紛起身告辭。
帝京學院的人是一路的，行至半路，巴夏爾才冷哼一聲，惡狠狠地發話。
“這些傢伙，實在太張狂了，殺了人還這麼囂張……向學院申請特殊支援吧。”
“我不贊同，”斯坦德淡淡地表示，巴夏爾雖然退休前是副院長，但他也不差多少。
所以他有膽子直接唱反調，“我認爲，對方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了。”
“那又怎麼樣？”巴夏爾不滿地發話，“帝京學院什麼時候怕過威脅？”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斯坦德毫不猶豫地表示，“而是實力上差太多了！”
“帝京學院實力差？”巴夏爾氣得差點笑出聲，“就衝着對方有四個至高之上？”
“今天現身的是四個，”斯坦德淡淡地表示，“他們擁有的至高之上，絕對不止四個！”
“你別不服氣，多不用說，最少還應該有一個水屬性的至高之上吧？”
賈老太代表數字魅影出場的時候太多了，此次雖然她沒來，別人也絕對忘不了。
三老之一，那個唯一沒名的至高，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只有五個嗎？我看未必見得！”
巴夏爾默然，很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