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溝通過後，對面的軍艦果斷地放棄了糾纏。
這不是意氣相爭的時候，既然對方有值得人尊敬的實力，那就要保持敬意。
但是該做的事情也要做，他們向軍區發出了通報，同時尾隨對方。
小型艦航行到距離清源星五百萬公里之處時，商務星艦和軍方的支援軍艦同時到來。
因爲清弧已經提前通過傳送陣去了一趟清源，古斯丁家的管家，也得到了最新消息。
軍方的支援軍艦帶來了軍區最新指令，想要強行登艦檢查。
但是古斯丁家的管家態度強硬：這是我們封地的領空！
通常情況下，貴族封地的領空限於大氣層內，這個距離實在太遠了。
可這說法不是絕對的，而且最近清源星對貴族們發出徵調令，也提升了領空範圍。
當然，距離星球五百萬公里的地方，這高度屬實有點過分，對應不上“領空”這個詞。
但是清源星官府此前也沒有說明，多少高度就過界了——沒誰想到會有人這麼積極。
不過通常來說，這也不算多大點事，解讀權在官府和軍方手中。
然而現在，遇上這麼一個頭鐵的對手，那還真就沒辦法說了——人家有能力玩橫的。
雙方對峙了一陣，最後還是小型攻擊艦上的人發話了。
“你們繼續糾纏的話，我們就要使用封地法賦予我們的合法權益了。”
通常情況下，敢這麼威脅軍方的人，不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瘋了。
——這種距離，還屬於封地法的適用範圍嗎？
但是軍方的人還真的怵了，對面連憲兵隊的軍艦都敢打，可不就是一羣瘋子？
關鍵是人家還有相應的實力！
軍方來援的戰艦也沒了脾氣，只能在一邊監視。
既然有外人在，曲澗磊等人並沒有離開攻擊艦。而是抓住了商務星艦的機械臂。
就這樣，商務星艦帶着攻擊艦飛向了清源星。
在即將進入大氣層的時候，管家再次警告軍方。
——你們最好不要進入封地領空，有什麼事情，可以通過正式手段溝通。
他從貴客們不願意離開攻擊艦的行爲，就分析到了他們的心思。
軍方的人雖然不情願，但是進入真正的領空後，對方還真的可以爲所欲爲了。
這一次來援的人，其實已經知道了大致的狀況。
此前有人似乎要對付這波人，中繼塔可能是因此毀掉的。
只看這些人還能迴歸，就說明沒有吃大虧。
當然，對方可能有所死傷，這在戰鬥中也是難免的。
既然如此，對方的情緒不太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他們決定不去觸這個黴頭，別人的過錯，自己何必去扛雷？
落地之後，軍方從領地的正門發出請求，求見剛纔回來的一行人。
但是管家已經得到了授意，表示租客經歷了大戰，精疲力竭需要休整。
至於說荒涼星球上發生的事情，他也給出了答案：貴客們遇襲了！
整體經過，就是曲澗磊一行人經歷的真實遭遇，直接講述即可。
那些不能說的手段，自然就含糊略過了。
軍方來人聽得面沉似水——擱給誰遇到這種事，心情也不會好。
不過他們一直沒有表態，聽完之後，才就其中一些含混的信息發問。
這些問題直指核心，就是想了解曲澗磊一方的真正實力。
但是管家表示，租客就是這麼說的，人家不想說詳細經過，難道我們還能揪着問？
其實對話的雙方都非常清楚，這些內容涉及到了租客的隱私。
那些秘術和底牌，是隨便什麼人都打聽的嗎？
所以管家懟得理直氣壯，說完之後，他又出示了一些相關影像資料。
——八十七集團軍的人雖然毀掉了中繼塔，卻沒有毀掉全部的監測設備。
尤其是基地周邊的監控等設備設施，從各個角度，全面記錄了戰鬥的起因、經過和結果。
軍方的人雖然有心理準備，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怎麼說也是一次處心積慮的偷襲，竟然被人抓包到這種地步？
更令他們吃驚的是，就這麼一場看似極其不對等的戰鬥，竟然以這些人的勝利而告終？
當然，影像資料也存在缺失，肯定是做了刻意的刪減。
尤其是那麼大一艘營級戰艦，上一秒還在耀武揚威地火力全開，下一刻就墜落在了地面。
軍方來人定格了這個時刻，無奈地發問，“營級艦是怎麼被擊落的……總有個說法吧？”
這可是軍艦裡的中層戰力了，不問是不可能的。
管家卻是面無表情地回答，“貴客們表示，相關影像損毀了。”
“畢竟誰也沒有想到，來自軍方的精銳，會驟然發起攻擊，而且……火力很兇悍。” ——還是找你們自己的問題吧，不用東打聽西打聽了。
這夾槍帶棒的回答，搞得軍方的人也是相當無語。
不管怎麼說，這些影像已經充分地展示出，友軍是如何蠻不講理地偷襲被徵召者的。
就算是這樣，還被對方反殺了！軍方的人是真沒臉再就這個問題糾結了。
於是他們提出了新的問題，“這些被徵召的人，是如何離開的？”
管家毫不猶豫地回答，“一艘路過的星艦施加了援手，也沒有留下姓名和來歷。”
“他們受貴客們的人格魅力感染，還主動附贈了一艘小型攻擊艦。”
人格魅力……軍方的人嘴角抽動一下：伱說的這些話，自己信嗎？
但是也沒辦法再問了，只從影像資料上就能看出，對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在軍方需要地方提供大量徵召者的時候，爆出這樣的醜聞，也着實讓人頭大。
而且一次性偷襲五個至高，這讓人想要辯解都無法張嘴。
所以他們只能退而求其次，“這件事情的原委，我們會詳細調查。”
“現在有個要求，基於這件事的嚴重性和惡劣程度，初步確定爲絕密信息。”
“在軍方的最後判研決定出來之前，相關信息嚴禁泄露，否則後果自負！”
“這個要求，我們是認真的，希望你能鄭重轉告，千萬不要自誤！”
自誤……管家撇一撇嘴，軍方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了，還好意思這麼說？
就算自誤又怎麼樣？了不得也就是再經歷一場偷襲而已。
當然，他的職業素養讓他不能這麼表態，於是彬彬有禮地回答。
“我可以把話傳到，但是效果不敢保證，我們也無權左右貴客們的行爲……”
見到對方又想說話，他自顧自地表示。
“貴客們做出了一個決定，以後不再響應軍方的徵兆……是決定，不是要求！”
也就是說不管軍方再怎麼施壓，人家是鐵下心思不再理會了。
這尼瑪……軍方的人又想罵娘了，這麼強悍的戰力，居然就要袖手旁觀了？
看看八十七集團軍這幫玩意兒，乾的都是什麼破事！
對方遭遇到這種事，有這樣的反應實在不奇怪，但是來人也不可能就這麼答應了。
“發生這種事情，我們也很遺憾，會據實向上彙報……”
“我個人單方面表示理解，但是我無權做出迴應。”
這時候來人也不再強硬，給出了幾近於官方措辭的回答，看似沒有答應。
但是對管家來說，對方沒有反駁，就意味着事情可以商榷。
不過，想到自家租客的火爆脾氣，他覺得……軍方不答應也得答應。
送走來人之後，他又聯繫了租客，將結果陳述了一遍。
花蠍子隨口應付了他，因爲此行出動的人，狀態都不是很好。
曲澗磊七人足足休整了半個月，才恢復了正常行動。
這還不包括清弧，她依舊在養傷。
不過在這段時間裡，包括留守的人，都接受了一個事實——營養劑是至高之上。
甚至連閉關的賈水清都聽說了——畢竟她還沒到真正閉死關的時候。
曲澗磊結束休整的時候，老太太也走了出來。
看着瘦小的營養劑，她感觸頗多，“景月馨……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快衝了上去。”
兩人以前見過兩面，那時景月馨雖然也至高了，卻是十足的小輩。
關鍵是賈老太的名頭也不差，雖然景月馨更天才一點，但是沒到最後，誰敢說自己更強？
所以後者對前者，還是保持了一定的敬意。
也正是因爲如此，賈老太知道對方已經至高之上了，還能比較坦然地面對。
營養劑也沒有計較對方的態度，她只是輕嘆一聲，“但是……你走在正確的路上啊。”
賈水清沒有否認這一點，面對更勝自己一籌的天才，她不允許自己虛僞。
所以她也只是輕喟一聲，“但我已經失敗了一次，終究還是不如你……”
“你現在已經認識了老大，我覺得一切都來得及。”
“我也希望是這樣，”營養劑點點頭，“自己摸索，實在太難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遠遠談不上親近，但是這一刻，還真有不少的話說。
說到底，終究算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共同的話題實在太多了。
聊着聊着，賈老太忍不住出聲發問，“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種形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