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他:“你想起了什麼?”
但是我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施虎已經不對勁了,我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樣地看着吊着的另外兩具屍體,只見闇火已經爬上了他們的身體,很快就被吞噬殆盡,變成了幻影消失。
我看着施虎,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只覺得現在的施虎已經很不一樣,然後我就聽見他說:“我怎麼會在這裡?”
他的聲音與剛剛那句話的語氣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我於是往後退了一兩步,離他遠一些,我本能地察覺到有一些危險。果然很快他就說:“是你把我帶到了這裡來。”
這時候的施虎說話毫不留情,我只是看着他的下巴以下,不要去看到他的眼睛,和他說:“是你自己要來的,沒有人把你帶來。”
邊說着,我意識到自己的右手可能會成爲他憤怒的導火索,於是握緊了一些,不讓他看出來什麼。之後我看見他轉身忽然走到了窗子邊,然後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我看着他的背影,雖然震驚卻並不恐懼,我而是看了整個屋子裡的情形,我有些不明白爲什麼忽然之間施虎就變成了這樣,這裡一定有什麼觸發了什麼。
只是看了一遭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這時候施虎忽然轉過了身來,他的聲音已經變的平穩,但我知道他並沒有恢復成我認識的那個施虎,他說:“你留在這裡,我去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我沒有說話,也並沒有提出要和他一起去,並不是因爲我巴不得他現在立即離開,而是因爲我知道我要是說和他一起去,或者多說什麼,必然會引起他的反感。
所以我就不動聲色地看他離開,施虎走後,我走到了窗子邊上,但是當我看向外面的時候,看到的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第一眼看到我的感覺就是我不是在我的小區,而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因爲這一眼看下去,是一望無際的空曠,下面似乎有一棵棵光禿禿的樹,像是一片樹林一樣將我在的這棟樓被包裹起來。看見是這樣的情形,我才又看向屋裡,屋裡還是我熟悉的佈局,也就是我還在我們的這棟樓沒錯。
於是疑團開始一個個冒了起來,無法消散掉。
我在窗子邊上看了一會兒,只是在這種昏暗之下,你想真真切切地看到什麼有些不大可能,所以最後我轉身到了屋子裡面,重新審視着屋子,最後在想,好端端地爲什麼會有三具屍體這樣吊着?
我於是在整個屋子裡
走動了一陣,接着聽見似乎有什麼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像是那種哼笑聲,我回過頭去,纔看見身後站着一個人來,冷不丁出現這麼個人,我一時不防,又不知道是什麼來歷,只能問他說:“你是誰?”
他說:“終於把那個難纏的人引走,可以和你單獨說說話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施虎忽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就是因爲你在暗中搗鬼?”
他卻說:“施虎?原來他用了這樣一個名字。”
我說:“難道他不叫這麼名字?”
他說:“叫什麼都無所謂,只要能認出他是誰都不要緊。不過你說暗中搞鬼我倒不敢承認,因爲這纔是他,你們看到的,不過是他的一面而已。”
我心上明瞭,也就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多做糾纏,既然他是爲了單獨和我說話,我就問他:“這裡是哪裡,似乎並不是我來的地方。”
他說:“上次來的地方?”
說完他就笑了起來,笑了一陣之後繼續說:“看來你還沒有明白,你不可能再去到上回去的那個地方了。”
我問:“爲什麼?”
他說:“因爲你會迷失在這裡,最起碼在你的身體死亡之前,你是不可能出去了,我說的是徹底死亡,不是像上回那樣還能回魂那樣。”
我問:“這裡倒底是哪裡?”
他說:“是哪裡,你自然會知道,也慢慢會體會到。我們還是先來說一點輕鬆點的話題。”
我問:“什麼話題?”
他說:“東西你放在哪裡了?”
我一頭霧水,問他說:“什麼東西?”
他說:“外人喊你一聲十三爺,並不是因爲你真的是十三爺,而是因爲它借給了你力量,你擁有的是他的身份,那些亡魂沒見過什麼世面,認錯人也是情理當中的事。只是可笑的是,你竟然欣然接受了。”
我說:“我也從來不認爲我是什麼十三爺。”
他說:“你本來就不是,他纔是,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你身上有一股與他一樣的氣味,但是你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真想把你的腦袋給撕開,看看裡面倒底有什麼秘密。”
我只是看着他,並不說話,我知道他只不過只是說說,要真要做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廢話,我於是說:“我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如果你說的是施虎的黑油木符,那我已經給他了,你有本事去和他要。”
他
說:“那符本來就是他的東西,別說我搶不來,即便搶來了也用不了,我說的是另一件東西。”
我說:“那我就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了。”
他卻說:“你知道的,而且你會帶着我去把它取回來,你這次來這裡,不就是爲了這件東西而來嗎?”
我看着他,卻沒有再說話,心上卻已經在翻江倒海,他說我來這裡是爲了那件東西,可是是什麼東西,難道我做的每一個決定,並不都是偶然,而是因爲暗中有什麼力量在主導,而且遵循一定的規矩在進行嗎,就像我本來不是到這裡來取東西,但是最後卻會找到一件東西帶回去?
所以這纔是我堅決要到這裡來的原因,有些時候莫名的堅持看似毫無道理,可是到了結果出來,卻總是發現會有一些莫名的巧合,卻從來沒有去想過當初是什麼讓自己堅持了下來,只是呆了一些僥倖和慶幸去回想罷了。
他見我不說話,以爲我有所圖謀,於是說:“在這裡,你別想能從我眼皮底下離開。”
我說:“你明知道我和施虎交好,你又怕他,卻明目張膽地威脅我,就不怕他幫我?”
我說出這話來的時候,他就笑起來:“他那樣冷漠的人,不會幫任何人,即便你死在他眼前,他也只會眼睜睜地看着,不會有任何的舉動,因爲生命在他眼中從來什麼都不是,你以爲你是誰,他爲什麼要在意你的生死?”
我說:“他不在意我的生死,也同樣會不在意你的。既然生命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那麼你也可以像一隻螞蟻一樣輕易地被碾死。”
我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只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邊了,我雖然看不到他的面龐,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表情在變化,甚至臉龐都在扭曲。
然後他一步步靠近我,那張臉也逐漸清晰起來,我終於看清他是誰,只是讓我頗感驚訝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被我放逐的樑然。
我驚異地看着他,說:“怎麼會是你!”
樑然一步步到我跟前,幾乎臉貼在一起,只不過他的整張臉都是凶神惡煞的,兇狠地和我說:“當時你驅散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在這邊等着你的,所以你想不到我會以這樣的身份和你再見面,你意想不到你覺得如螻蟻隨便驅散掉的一個亡魂,現在卻讓你害怕,讓你無法反抗!”
驚訝倒是真的,但是害怕卻根本沒有,因爲我從他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一丁半點的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