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蘭金來的時候,我就坐在檔案室的辦公室裡,他進來見我就這樣坐着,拿出了一套衣服給我,讓我先換上,他的舉動已經證明了他的想法,他已經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說:“施虎已經醒過來了,他說你被困在了另一邊,雖然暫時不能回來,但也不會有事。”
我沒說什麼,只是問單蘭金:“那麼他現在在哪裡?”
單蘭金說:“施虎說他和你產生了一些誤會,所以他說暫時還是不要和你見面,誤會消除之後就明瞭了。”
我說:“那就等誤會解除之後我再見他。”
單蘭金說完就一直看着我,我問他看什麼,單蘭金說:“只是覺得你有點不大像你。”
其實單蘭金說這話已經確認了我就是我,要不他也不會說這樣的話,要是真懷疑的話只會放在心裡慢慢揣摩,是不會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的。
我說:“如果我還像以前那樣,只能任由那些人害我,也是時候給他們還以顏色了。”
單蘭金什麼也沒有說,我將罩衫脫掉把衣服褲子穿上,單蘭金比我高一點,他是拿了它的衣服來,我穿着有點空,但也還好。穿好之後單蘭金問我有誰看見我從冷藏室裡出來了,我說沒人,估計監控錄到了,單蘭金說那就好,殯儀館的監控已經被他取消掉好多天了,就是防着有這樣一個時刻。
接着我想起門禁的老頭,問單蘭金說:“你知道門禁老頭的底細沒有?”
單蘭金搖搖頭,說:“那個老頭已經在這裡做門禁好長時間了,具體的也沒人交代過他,怎麼,他有什麼可疑之處嗎?”
我說:“也說不上可疑,只是身份上可能會有些特殊,他能在兩個地方出現,光這本事就已經讓人感嘆了。”
單蘭金說:“那我還真得留意一下。”
我和單蘭金從殯儀館出來,坐到單蘭金的車上,我不知道我在那邊的事單蘭金知道多少,但我知道他應該是能猜到一些才讓我去的,我於是就沒有率先開口。單蘭金說晚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接到報告說殯儀館的焚屍爐無緣無故啓動了起來,那時候殯儀館裡面沒有任何人,好似就這樣自己啓動起來了。
我自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應該就是張應全被人無緣無故驅散掉的那時候,我才和他說:“這個焚屍爐白天焚燒屍體,晚上驅散亡魂,他自己啓動自然有他的原因,應該是有亡魂被驅散掉了。”
單蘭金說:“你知道了。”
我點頭說:“我現在開始明白爲什麼殯儀館裡會有這麼多怪事,會有很多幕後的操控人員,原來這地方不僅僅只是一個火葬場,還是一個驅靈之地,發生這麼多的怪事也就不足爲奇了。”
單蘭金沒有說話,我們的車子到了門禁那裡,我側頭看了門禁,只見與我在那裡看見的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情形,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燈光變得近在眼前而且真實了。那個門禁老頭還是那樣。
我們的車駛出去,我都在想這個老頭的事,直到單蘭金和我說:“在我沒有回來的這段時間,張應全的案子已經結了。”
我問:“結了?”
單蘭金問我說:“你知道你在那邊呆了多長時間?”
我說:“兩天左右。”
單蘭金卻搖搖頭說:“其實今天我一直在等你的或者是殯儀館的電話,因爲我知道如果施虎沒有騙我,你沒有事的話你今天就應該回來,因爲今天是你的頭七,也就是說你已經過去了七天。”
我說:“七天,難道你給我的手錶計時和這邊不一樣。”
單蘭金說:“是的,否則你的身體不用冰凍在冷櫃裡,我特地沒有將冷櫃的門關緊,就是怕你回來從裡面推不開門。”
原來是這樣,單蘭金倒是很自信,堅信我能回來。
我問:“那張應全的案子爲什麼就這樣結了。”
單蘭金說:“他的事基本上已經清楚了,雖然還有一些連帶的疑點,不過已經和他沒什麼事了,更何況……”
說到這裡的時候,單蘭金看向我說:“你也知道的,張應全這裡已經不能給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了,他的亡魂已經徹底消失了不是?”
我說:“是的。”
單蘭金說:“亡魂被驅散了,我們就無法再調查下去了。”
我說:“可是他給了很多有用的線索,最起碼我們能繼續查下去,雖然不再是查他。”
單蘭金沒說什麼,頓了一頓說:“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張應全的案子已經不能繼續往下查了。”
我問:“爲什麼?”
單蘭金說:“上頭下了禁令,張應全的案子就這樣了結,不再準任何人去碰。”
我問:“上頭?你的上司?”
單蘭金說:“是的,我們不能違背,所以你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用已有的線索做了結案報告,你需要知道,張應全已經死了,也已經被徹底驅散,從今以後沒有張應全這個
人,只有馬一品,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我說:“是小馬!”
然後就沒說什麼了,我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知道單蘭金也不會告訴我什麼的。我自己想着這些事的前因後果,一條線索已經在腦海裡成型,想到這裡之後,我已經知道,查與不查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我於是和單蘭金說:“看來這事涉及的面不是一般的廣。”
我問:“那麼結案報告上你是怎麼寫的?”
單蘭金說:“劉墨策劃了謀殺,將他引到了721,然後將他分屍。至於劉墨,因爲張應全和李明柳的恩怨,李明柳被張應全用同樣的方式殺害,劉墨知道這個經過,之後是被李明柳上身,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加諸在了張應全身上,最後將他們的屍身各自取了一半埋在樹下,其餘的就自行處理了。魯飛作爲張應全的姨父,後來被連帶致死。”
我聽着這個結案報告,說:“你連自己都說服不了,漏洞太多了。”
單蘭金說:“這本來就只是一個結果而已,爲了不把馬一品的事捅出來,只能是這樣解決。”
我說:“這事這樣根本解決不了,你要知道,李明柳的亡魂還在,難道你打算這樣將李明柳的亡魂驅散掉?他和劉墨勢必會連成一體做出新的動作來,你們想保護小馬,但是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
單蘭金卻說:“這就不用我們去操心了。”
我就沒有說什了,正說完就接到了電話,我拿起來一看,卻是馬一品打來的,我於是將屏幕給單蘭金看,我說:“這時候小馬打電話過來會是什麼事?”
單蘭金沒有說話,我說:“應該是因爲李明柳的事。”
說完我接了起來,小馬在那頭說:“亦傑,我夢見了一個人。”
馬一品半夜打我電話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的,我於是問他:“夢見了誰?”
馬一品說:“單蘭金,他要殺我。”
我不動聲色地說:“只是一個夢而已,你不要當真。”
馬一品卻說:“這已經是我連着第七晚夢見這情景了,絕對不是夢。”
單蘭金就在旁邊,我不知道單蘭金聽見了多少,反正以往的時候我打電話他是能聽見電話裡說一些什麼的,現在他雖然不說話,但我想也是聽見了一些什麼的。
然後單蘭金和我說:“我和他說。”
我朝單蘭金搖搖頭,於是和馬一品說:“你在哪裡,我現在過來找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