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溫柔很暖榮的語調,怎麼聽起來有那麼點滲人。
江懿這廂正尋思着,霎間眼前已黑暗一片。
江懿發現他被秋睿給踢掉線了。
這次秋睿踢得又準又狠,沒有絲毫憐惜之情。
江懿跌坐在混沌中好半天才緩過神,微微嘆息,秋睿這是在報復他呢!
報復他最近的言語狂妄、報復他對他的窮追不捨。
江懿坐累了,索性躺在無盡黑暗中,用盡渾身力氣吼了句:“秋睿,你給老子等着!你今天上了老子的身,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給上了!”
剛調整好狀態適應江懿身體的秋睿,驟然聽到腦中迴盪着某無賴痞痞的話後,氣得臉色漲紅,拍案而起。
啪!
桌面上的茶盞、杯蓋被震得嗡嗡作響。
韓淵誠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秋睿,緊張的問道:“Ryan,你怎麼了?”
秋睿回過神,努力調整好狀態,在心裡狠狠警告還在不安分的某人:“江懿,你給我老實點!再敢胡言亂語,我就佔了你的身體,讓你永遠也休想出來!”
秋睿的警告震得江懿一蹦三尺高,倒不是害怕秋睿惱羞成怒真的霸佔他的身體,只是萬萬沒想到,秋睿能聽到他的心聲!
天吶,死定了,死定了!
依秋睿的脾氣一定會虐死他的!
江懿咬着衣角,一臉苦瓜相,哪裡還有先前的豪氣雲天。
秋睿見江懿安分下來,才擡頭對韓淵誠說道:“沒事!剛出點小亂子,你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韓淵誠壓下心底的疑惑,說道:“秋晨要見你!”
秋睿微微驚愕,很快便恢復常態,“秋晨是誰?我只認秋睿!”
這話說的很是倨傲,顯然是沒把秋晨放在眼裡。
秋晨在韓淵誠身上裝了竊聽器,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着。秋睿就是料定秋晨能聽到他的話,才這麼說,爲的是要激怒他,更是要秋晨知道,即便你控制了秋家與盛秋國際也沒用,有的客戶只認他秋睿。
秋睿的話也確實傳到了秋晨的耳中,事後,秋晨爲此大發雷霆。
韓淵誠在秋睿身邊多年,自然懂得他這話的用意,佯裝緊張,對重要客戶不敢怠慢的解釋道:“江先生,您有所不知,我們秋董最近身體不適,公司的事情已經全權交予秋晨—秋總代理。”
秋睿故作不悅的板着臉:“這就是你們公司的誠意,找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來談合作,在我看來這項目已經沒有談下去的必要!”
秋睿言罷,起身便走,韓淵誠慌忙追過去,賠笑道:“我們兩家公司合作多年,您應該知道我們公司的信譽如何,若不是最近秋董突然身體不適,也不會如此怠慢您!”
韓淵誠見對方表情緩和,又勸慰了好半天才算安撫好對方的情緒。
兩人對視相望,均狡黠一笑。
這場戲一定會讓秋晨暴跳如雷,也算是對他加害秋睿討回一點點利息。
韓淵誠將約見的行程與事宜告知秋睿,秋睿在準備好的紙筆上寫道:“江懿冒充威爾曼中國代表還太勉強,我怕中途會出差池,你能不能想辦法讓秋晨打消約見的念頭!”
將紙遞過去,韓淵誠接過,苦笑着執筆回覆:“我和秋晨起了衝突,他對我更是一再提防。我若反對他見江懿,恐怕秋晨會有所疑心!”
秋睿憂心的擰起眉頭,擔憂的望着韓淵誠:“秋晨這個混蛋沒對你怎麼樣吧?”
韓淵誠不想秋睿擔憂,沒將秋晨對他的發難告訴他,搖搖頭故作輕鬆的回道:“沒有,他不敢!”
秋睿知道韓淵誠也不是好欺負的,對他的話沒有懷疑,放下心後便問:“最近有曹道長的下落嗎?”
韓淵誠回覆:“還沒有,曹道長好似人間蒸發一樣,就那麼消失了!”
秋睿臉色愈發凝重,問道:“秋晨有沒有懷疑江懿的身份,曹道長將陣法給了江懿,江懿又恰巧是威爾曼的代表,秋晨就沒有懷疑?”
韓淵誠寬慰一笑:“秋晨並不知道你的魂魄被困在江懿身邊,他應該是被曹道長給矇騙了。秋晨找了很多國際名醫,打着給你治病的幌子,其實就是看你究竟還有多少時日。那些醫生都說你還有一息尚存,假以時日會再次清醒過來。秋晨得知後,便派人尋找曹道長。這事雖然做的隱蔽,但還是瞞不過咱們的那支暗部。”
秋睿單獨培養一批人,是專門爲他收集情報、監控局勢的,這裡面各色精英齊聚。要查秋晨的舉動更是容易非常。
因此,秋睿雖被困魂,也沒覺得有多恐慌,只要這陣法能破解,他就有完勝的把握。
見秋晨也在找曹道長,秋睿直覺這事好似沒那麼簡單。
沉吟片刻後,寫道:“誠誠,讓暗部仔細查查江懿,還有一個女孩,叫陳雨荷,在盛秋國際策劃部任職!”
陳雨荷,怎麼是她!
韓淵誠明顯一怔,擡頭不解的望着秋睿,而後飛速回道:“秋睿,你怎麼也認識陳雨荷?”
那個“也”字引起秋睿的注意,“怎麼?你認識她?”
“她就是我說的那個懂異術的人,我去找過她,只是她不願意幫忙!”
“你們怎麼認識的?”
“很偶然的機會,她被人追趕,誤打誤撞坐上我的車!”
韓淵誠將遇到陳雨荷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秋睿,秋睿陷入沉思,好半天才回話道:“好好查查他們,看他們是否和這次的事件有關?”
韓淵誠雖不解秋睿爲何會懷疑江懿與陳雨荷,但還是點頭應下。
秋睿思索着又寫道:“如今若是不讓秋晨見江懿,勢必會引起他的懷疑。我記得威爾曼的股東中有一個是華裔,可以讓江懿冒充他,那個人在業界鮮少露面,只要我們事先安排好,秋晨應該不會懷疑江懿的身份。”
秋睿思前想後也只有這一個方法可行,韓淵誠想了想也覺得只能如此。
韓淵誠欲言又止,手指遊移好半天才緩緩寫道:“秋睿,你……你還好嗎?”
秋睿不解的望着韓淵誠,回道:“挺好的,誠誠你怎麼了?”
彷彿下定很大決心,韓淵誠深吸口氣,問道:“你和江懿……”
韓淵誠沒寫完,但秋睿卻明白他想問什麼。
被問及與江懿的關係,秋睿多少有些煩躁,他想和江懿撇清關係,可卻總是被他影響,甚至被他牽連。
秋睿壓下心底的急躁與憤怒,表情極爲自然:“我和江懿就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他這人喜歡開玩笑,剛剛那些舉動估計是逗你呢!”
韓淵誠定定的望着秋睿,他覺得江懿對秋睿的感情並不如同秋睿說的那麼單純。那個男人注視着自己的眼神中帶着反感與挑釁,那感覺就像是被搶去心愛之物。
韓淵誠第一次見江懿就發現這個情況,可他們從前並不認識,可以說沒有任何交集,江懿爲什麼流露出這種眼神讓韓淵誠很是不解。
今天的會面讓他意識到,江懿之所以對他這種態度,應該取決於秋睿。
韓淵誠雖然看不到秋睿的所在,但從江懿眼神注視的方向能夠辨別出他的位置。
那個男人總是注視着右方,下意識的舉動都帶着保護欲,言行舉止對秋睿相當緊張。韓淵誠仔細觀察很容易就會發現期間的異樣,江懿對秋睿的心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韓淵誠不無擔憂的寫道:“秋睿,江懿他對你恐怕……你還是多加留意吧!”
秋睿心底一凜,勉力的扯開嘴角:“我會注意的!”
秋睿沒有很快便從江懿身體內撤出,反而霸佔着他的身體與韓淵誠又閒聊了很久。
秋睿完全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宣泄,宣泄最近對男人的不滿,宣泄一直被困擾得不到舒緩的情緒。
困在混沌中的江懿,感覺越來越不好!
身體越來越輕,意識越來越模糊。
秋睿強行佔用江懿的身體,他作爲主導,能控制江懿身體的舉動與言行。可他卻不知道,一具肉身內居着兩個魂魄,對身體的負擔是很重的,同時也對本身的魂魄產生巨大的影響。秋睿能感受到江懿的身體狀況,當意識到他的一時衝動對江懿產生傷害時,江懿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秋睿與韓淵誠匆匆道別後,便迅速撤出江懿的身體。
(啊咧咧,明日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