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老媽在九零年代初花文銀四千安了部電話。現在說起來是笑話,坐機初裝費居然要四千元那麼多。現在不但不用錢,還白送一部電話,而那時家裡安裝“程控電話”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如今老媽另嫁他人,電話成了顏如玉的私人玩具。老爸不善交際,根本沒人給他打。
常常接到聶琛的“半夜雞叫”,聽得出常常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電話滿嘴胡說八道,死活不讓她掛掉,“玉,家裡有人嗎?你爸沒出車?”
“沒,怎麼了?”
“我一個人悶得慌,去你家睡啊。”午夜寂寞,純屬撩貓戲狗。
“找錯對象了吧?看見我還能有啥想法?”她嗤之以鼻,懶懶散散的回答。
“女人關上燈都一樣,上半身是**,下半身是陷阱。我過去呀,拜託你千萬別開燈啊。”口無遮攔,越發不正經。
“死去吧!每天不貶低我幾句,活不出去啊!”她繞着電話繩,放肆的咒罵。
“脫了嗎?”極其直白。
“呵呵,光着呢,跟出口豬肉似的。”一個比一個生猛。
“按理說也不錯,跟趴在沙發上似的。”聶琛隱隱感覺到**,不知自己在幹什麼。
“那就趴你家沙發去好了。對了,你媳婦不在嗎?這麼放肆!”她隨口打探了一句。
“還沒到那程度,不過是對象。我媽看對了,我就忍着跟她處。沒感覺,跟他媽死人一樣!”淡然訴說着自己的心事。
“不漂亮?應該不會吧?您老人家能忍受醜八怪嗎?”情緒沒有一絲波動,就象在談論天氣。
“漂亮和感覺是兩回事。我一去約會就想自殺!三棒子打不出個屁,真他媽憋死我了!”言無不盡,全當對方是知音,“對你到是挺有感覺,可惜——太胖!”
“少打‘有夫之婦’的主意。‘老太婆’已經名花有主了。”不提她“胖”能死啊!
“花?狗尾巴花!還是長在臭水溝邊上那種!”不留口德,熟落的揶揄。
“老王八旦,我真想掐死你!”憤憤地罵了一句。
對方呵呵一笑,忽然換了個敏感話題,“挺佩服你那小對象的,居然能對你有想法。我看見你基本陽痿,恐懼,懷疑自己可能不舉。”
“你舉不舉關我屁事!壓根就沒那機會。跟你對象舉就行,少拿我說事。”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正被某人用語言猥褻。
“被人捅了嗎?”他不肯收斂,越說越來勁兒。
“不告訴你!”到底說有還是沒有呢?說有顯得很隨便,說沒有彷彿是件很丟人的事情。胖啊,有什麼辦法?
“我去你家呀,現在就去,你等會兒給我開門吧。”說着說着居然有了點反應。不舉?根本沒有的事!
“俺是‘有夫之婦’了,多少得守點婦道。難受找你對象,再不着街上有流浪母狗!”她黑起來遠比他狠。
“操你八輩兒大祖宗!把我惹火了,我可真強姦你!”只當打情罵俏,顯然沒生氣。
“我不擔心,反正你不舉!”一副輕蔑的語氣。
“我帶張明星畫貼你臉上,全當是張曼玉!”
“死去!不是人的東西!”大概是習慣了這種露骨的交流方式,麻木不仁,你一句我一句。
“說真的,你爹到底在不在啊?”他看了看錶,真有心開車去她家。
“在,您老人家就消停點吧。不說了,我睡啊。”佯裝要掛電話,事實上她一連重複N多遍都沒捨得掛。
“真麻煩,要不你出來吧。我在樓下等你,才十一點,睡得着嗎?”不厭其煩地遊說她。
“打算帶我上哪兒玩兒?要是好地方我就去。”孤獨的心禁不起**,已然動搖了。
“甭指望我帶你去賓館開房,我不敢考驗自己的能力,帶你去泡酒吧。‘老站’,裡面還養了匹馬。去嗎?”知道她喜歡什麼,一針刺中要害。
“去!你把車停後院等我。我跟我爹撒個慌,就說我媽一個人,打電話叫我過去陪她。”
“成,聽我按喇叭,最多二十分鐘就過去了。”隨口安頓了對方一句,“甭自己下來,外面黑燈瞎火的,小心被什麼人打劫了。”
“除了你丫誰劫我?跟後面都看不出男的女的。又高又壯,打老遠一看還以爲是個半大老爺們兒呢!”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走近一看,呦,人妖!”他不正經地調侃着。
“你丫是妖人!少貧,趕緊爬下去着車。”忍不住被他逗樂了。漸漸習慣了他那張破嘴,不論冒出什麼難聽的話,都不是成心傷害她。
長大了,漸漸明白人的話不能只聽表面的意思。也不知道聶琛是什麼變的?天生就喜歡一張嘴把人噎半死。不過人很好,在她最失落的青春裡,憑添幾分亮麗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