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生對着滿桌子生猛海鮮全然沒有胃口,夾起一枚澳洲帶子放在魏楠鳳眼前的碟子裡,“多吃點,剛剛幾個朋友約我出去打牌。早點睡,晚上不要等我了。”
女人淡淡點了點頭,目光溫柔而略顯苦楚,“晚生,明天午後的航班,今晚不能在家多陪陪我嗎?”
“已經答應人家了,好久不見,難得有機會聯絡。”壓抑,他得出去透透氣。
女人沒再說什麼,乖乖地吃完了晚飯,一雙纖弱的小手迫切地攀上男人的脖子,“送我進房吧。”
“嗯。”他溫柔一笑,抱起女人羽毛般輕盈的身體舉步上了樓梯。
“晚生,多陪我坐一會兒。”女人消瘦而精巧的臉頰陷在樓梯的陰影裡。
“沒問題。”目光淡淡掃過對方晶鑽閃動的輕薄長裙。推門進了裝飾奢華的臥房,將對方輕輕放在柔軟的圓形大牀上,正要起身,赫然一臉倉皇——
一雙流行於八十年代的紅色高跟鞋在牀頭的射燈下泛着血色的光芒。。。。。。
猛然抓起那雙鞋子疾步衝向窗口,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丟進漆黑的庭院裡,全身顫抖,對着蜷縮在牀上的女人抓狂地大吼,“說了多少次,我不想再看到這雙鞋子!魏楠鳳,我受夠了,你非要把我折磨死?”狠狠甩上房門,疾步下了樓,抓起外套衝上了停在院子裡的寶馬轎車。
爲什麼非要撕裂他本已鮮血淋漓的傷口?非得把他往絕路上逼?
早早在約定的娛樂中心開了間包房,靜靜等待着兩個小時之後纔會到達的朋友。不久,房間裡的電話想了,女人聲音嬌嗲,問他是否需要按摩服務。
幾分鐘之後,長髮披肩的按摩女郎揚起甜美的笑容站在門口,恍惚之中想起某個被他遺忘在記憶角落的身影。。。。。。
愣了片刻,點頭請一身暗藍制服的女人進了門,坦言自己只要按摩,不需要別的。只是想放鬆一下,不屑與“秦樓楚館”的風塵女子發生關係。記憶裡只有一次例外——顏如玉。
癡迷,因爲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此時,“情人的罌粟”正抱着嶄新的筆記本和“花花公子”放肆對罵,忽然聽到枕邊的手機響了:林晚生?去了火星的人又回來了?隨手接了起來,“喂?過完年好!”
“呵呵,”被她一句話就逗樂了,“你——好像在埋怨我?”記憶裡,他有至少兩個月沒跟她聯繫了。
“多慮了。沒那個意思。”忽見電腦屏幕上的跋扈催問,“說話!死了!”立即回了過去,“忙,接個電話。”
手機那邊的男人以同樣的敏感追問,“忙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上網,跟網友聊天呢。”她隨口回答。
“在哪兒?這麼晚了。”記得她說D城沒有網吧。
“家。”
“呵,繼續聊吧,不打擾你。回去再聯繫,有空給你電話。”手機掛斷,林某人霎時收起臉上的笑容。買電腦了?自己買的嗎?記得那丫頭當天就把他給的錢花了個精光,報復性消費,成心跟他較勁。這會兒哪兒來的錢買電腦?不會是。。。。。。
媽的!
感覺就象自家的保險箱被什麼人撬了,那丫頭是不是又跟什麼人勾搭上了?
手氣背到了極點,以至於打了一晚上牌一把都沒和,清晨一算賬,居然輸了四十幾萬。起身從揹包裡掏出二十捆現金扔在牌桌上,抻腰打着哈欠說到,“身上的現金就這麼多,剩下的我一會兒叫人送過來。午後的航班,先走了。。。。。。”寒暄幾句出了房門,腦袋裡再次轉動着關於“綠帽子”的事情。他跟那個姓顏的女人已經結束了,人家再找什麼人跟他有什麼關係?
將車子緩緩開進了自家的庭院裡,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睛。舉目之間,發現二樓的窗簾背後盪漾着女人淡紫色的雪紡長裙。
魏楠鳳,宛若紫藤花一樣的女人,沉靜而淡泊,就象是——“罌粟的情人”。他曾經爲她眼中的淡漠而着迷,如今那份淡漠卻讓他越發恐懼。他寧可對方一刀把他捅了!他答應娶她,答應一輩子對她負責,他把一輩子的幸福都賠給她了,她還想他怎麼樣呢?
拖着一身的挫敗上了樓,女人吃力地推動着輪椅等在樓梯口,容顏倦淡,淒涼開口,“行李收拾好了。”眼中漾起一片淚光,怯怯地問到,“晚生,還在生我的氣嗎?”
他無力面對那抹無辜的脆弱,深吸一口氣,輕輕蹲下身,“沒有,是我不好,不該發那麼大的火。”伸手拭去女人眼角的淚水,“別胡思亂想,開開心心的,好好調養身體,年底還要做我的新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