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顧軒只得急忙擡手捂他的嘴巴,額頭上開始不停的冒着冷汗。話說有這麼不理解人的小孩子麼?他們與他這是誰欺負誰啊。
“唔唔唔…”米飯扭動着小身子掙扎着。
“停停停,米飯,我們來合作一下,只要你不再叫了,我就放手好不好?搖頭或是點頭?”顧軒說道。
米飯聽後點了點頭。待顧軒鬆開手後,就要直接走人。卻又被顧軒給抓住了。
“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能聽人好好說話呢?”顧軒很是無奈。
“誰說我不聽了?這麼個大熱的天氣,難道你們想讓我在這太陽底下曬死麼?”
呃?顧軒和顧浩對視了一眼,而後在看到米飯那滿頭大汗的時候,當下心裡都有些微微的內疚。自己和二哥都已是成年人了,皮厚肉糙的曬一會兒也不會怎麼樣,可他們的侄子不行啊,他最多也還不到四歲,看他那白皙的小臉兒,緊皺的眉頭就知道很難受,是他們疏忽了。
當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正正當當的坐下來談話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只因這期間米飯強烈要求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啥的。
看着眼前這個一身清爽的孩子,顧軒有些眼紅了,話說如果不是還有事情要忙,他也很想去沖澡的好不好。
“說吧。你們想要找我談什麼事情?”米飯一臉舒服的微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冰鎮果汁後,一臉小大人模樣的看着眼前這位叔叔說道。
“…”兩個大人又對視一眼,已經甚是無奈了。他們這個侄子,還真是非正常兒童。
最後還是顧軒先開的口。“米飯啊,是這樣的,那個…我們想知道你媽媽和那個叔叔…”
“什麼叔叔?那是我爸爸。”米飯翻着白眼兒打斷了他的話。小臉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什麼爸爸?那最多也只能算是你的乾爸爸。”聽了他的等方面,一旁的顧浩皺眉了,趕緊糾正道。什麼身份都有正副之分,尤其是在爸爸這個稱呼上。他可不認爲那個老三會這麼大度。
“我沒有乾爸爸。”米飯頭也沒擡的說道。
顧浩語塞,看向顧軒,見其也皺起了眉頭。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這兩個孩子會分不清誰纔是正牌的爸爸。現在到好,直接就給抹殺掉了。
“米飯,四叔跟你說,爸爸是不能隨便認的,你應該也知道你現在的這個爸爸不是正牌的,我三哥顧燁纔是你的親爸爸,所以…”
“親爸爸?”米飯擡頭,眼中全是疑問。“如你所說,那個顧燁是我的親爸爸,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媽媽現在已經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所以我和妹妹與他自然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對於我們來說,只要是我媽媽選擇的,不管哪個男人是誰我們都沒有意見。只要是我媽媽選擇的,他就是我們的爸爸。”米飯揚起小臉,瞪着雙眼嘴巴里一連串的理論。
“…”兩個大人再次無語,不是都說什麼感情都比不了血脈相連來親麼?那眼前這個孩子的爸爸論是怎麼說出來的?是誰告訴他們,三歲的小孩子智商情商還沒有長全來着?眼前這個小鬼的腦子怎麼就轉的比他們都還要快?
“如果你們是要跟我說這個事情的話,那我的回答不知是否讓兩位叔叔滿意了?”米飯一口將杯中的果汁喝盡,爲離開做打算。
“米飯,如果…如果二叔跟你說,你的親爸爸顧燁現在的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都是假的,那你會不會把他當成你的親爸爸?”顧浩突然說道。
“二哥,你…”
“…你接着說下去。”米粒咧着嘴角站起身,看着顧浩,靜待他接下來的言論。
小小孩子這說話的口氣就跟個小大人一樣,竟然還隱隱帶有一股命令的口氣在裡面,這讓顧浩聽了心中很是不舒服。自己怎麼說也是這孩子的叔叔、他這是怎麼說話的呢。對於他的語氣態度不好,他可以選擇不說。
所以,他是這樣說的:“再說一遍也是一樣的。”
米飯的眼睛中飛速閃過一抹精光。看來還真是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他就說嘛,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那個愛死媽媽的顧燁,怎麼他的態度就會變的這樣快。
“你…”
“米飯,你這是在做什麼呢?衣服換好了沒?”米粒和老頭他們出現在院子口,遠遠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和顧家那兩兄弟在一起,當下心中有些不滿。這孩子,在對於某些事情方面,通常都是你說了一分,那剩下的九分他都給猜出個**不離十的。
直覺認爲那兩兄弟決不會是單純的找米飯溝通感情而已。
“媽媽,你們怎麼回來了?”米飯也不起身,依舊坐那椅子上喝着他的果汁,倒是顧軒和顧浩兩個人見米粒幾人來了,都齊齊站了起來。面對她剛纔那句話,心裡有些發虛。
所以都偷偷的時不時的遞給米飯幾個眼神,讓他不要將剛纔的談話內容說出來。
米飯呢,自然是無視他們的暗示。直接就開口道:“媽媽,剛纔這兩位叔叔跟我說,那個顧燁才我的親爸爸,是不是真的啊?”
米粒眼神微暗,隨後堅定的搖頭說道:“當然不是真的了,你們的爸爸另有其人。”
一旁的米粉聽後趕忙追問道:“另有其人?那媽媽,我們的親爸爸在哪裡啊?”
“唉…米粉,米飯,本來媽媽是不打算這麼早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的,不過你們竟然已經開口問了,那我就跟你們說了吧,你們的親爸爸已經駕鶴西去了,”說着,米粒狀是很悲傷的擡頭以側面四十五度看向天空。這是一個人憂鬱的角度。
一旁的願一和老頭聽了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就連米飯和米粉兩個人聽了也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可一旁的顧軒和顧浩聽了卻不幹了。什麼叫已經駕鶴西去了?他的三哥還活的好好,怎麼就被她給說死了呢。顧軒當下心中就氣的不行。開口說話的口氣也很嗆。
“我說三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三哥現在還活的好好的呢,你這是在咒他死呢?”
從頭到尾都把顧軒和顧浩當空氣的米粒,聽到這話時眉頭微微挑了一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對着米飯說道:“外面的太陽這麼大,你選擇還坐在這院子,是打算去非洲當難民麼?”
“當然不是了,我這是特意坐在這個顯眼的位置等着迎接你們呢。來,妹妹,我這杯果汁分你一半,你看我可是連吸管都特意多準備了一根呢。”說罷,就把米粉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又把那個大大的果汁杯放到兩個人的中間,分了其中一根吸管給米粉。
“要喝回屋喝去,到時曬成黑炭,看我不直接把你們兩個扔到非洲去。”米粒也不是開玩笑的,她對什麼人都看的過眼,唯一黑種人有那麼一些些的難以接受。關於這點,在身邊的人都很明白。所以,兩個小傢伙聽到這話後,立馬就起身端着大果汁杯回屋了。
米粒很滿意這種結果,當下邁步也要離開,顧軒顧浩趕忙擋在了她的面前。
“兩位有事?”米粒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們有話要對你說。”兩兄弟對視一眼後同時說道。
米粒再次挑了挑眉頭,轉頭對身後的老頭和願一點了一下頭,讓他們先進屋去。兩人會意就先進屋去了。
米粒擡手捶着自己的後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說吧,什麼事情?”
兩兄弟再次對視一眼,然後在米粒的對面坐下,顧軒先開口說道:“三嫂,三哥現在這樣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被那些表面上的假象所矇騙了。”
米粒擡頭看着他,隨後低笑了幾聲方纔說道:“我要說的只有兩點。第一,我不是你們的三嫂,第二,我不認爲你所謂的三哥。再見了。”說完就要走身離開。
“等一下!”顧浩先一步站起身,一臉複雜的看着她說道:“米粒,難道你真的已經放下了?放下對老三的感情麼?”他在賭,拿以往她對老三的感情在賭。
只是,他以爲他會贏的,結果…
“過去只能是過去,永遠都取代不了現在進行時。”米粒淡淡的說道,然後直接起身離開。
看着她離開的身影,顧軒一臉的懊惱,衝着顧浩埋怨道:“都怪你,如果你不逼她,那她也沒有機會說出這句話,怎麼辦?這要是讓三哥知道了,該傷心難過成什麼樣子啊?”
“你鎮定一點兒行不行,如果她真的已經對老三沒有感情了,那早些讓老三認清楚現狀也好,這種事情還是長痛不如苦痛的好。”
“什麼長痛,什麼短痛啊?難道你沒有看到三哥每天晚上都夜會所過夜買醉的樣子嗎?難道你沒有聽到三哥酒後揚言,要是真的失去米粒了,那他活着也是乏味,還不如去死。雖然是他酒後的糊話,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這纔是三哥心裡的真心話?你懂不懂啊?你有沒有談過愛戀啊?”顧軒心裡本來就煩,現在聽到顧浩這樣理性的結論,當下不管周圍的環境如何,直接就衝着這個二哥大吼起來。
“你…”顧浩皺着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今天的小四似乎很反常啊。
而正待在屋內的米粒,正坐在沙發上吃着自己剛剛從草莓園裡摘來的新鮮草莓,耳朵聽到外面顧軒的話後,拿草莓的動作越發的緩慢起來。最後乾脆直接起身來到窗前,拉起窗簾的一角看向外面,正好看到那兩兄弟離開的背影,米粒垂下頭腦中思索着些什麼,眉頭時而緊緊皺起時而又緩和開來。
臥室裡正傳來願一劈里啪啦的敲電腦的聲音,不多時願一就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原本應該坐在沙發上的米粒此時卻站在窗戶前,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
“米米…”來到米粒的面前,臉上有些糾結。
“怎麼了?”米粒擡頭看向他。
“林言之已經找到了。”願一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看他這副表情,米粒的心突的跳了一下。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此時正在醫院。和季悠在一起,應該是去看望那個雪兒吧。”說着,願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有着古怪,他也相信米粒不會聽不出來。
米粒聽了他的話後,原本還有些提着的心放鬆了下來,隨後沉默了半晌,說道:“通知大家回去。我們去趟醫院。”
“去醫院?不行。米米你現在還有着通緝令在身上,不方便在外面露臉。還是我過去看一看吧。”願一想也沒想的反對道。他之所以會答應米飯的要求出來玩幾天,完全是因爲這處的木梨莊園是他們的地盤,在自己的地盤上他有把握不會出亂子。就是那個雪兒之前去前臺告密米粒的身份,最後不也是石沉大海麼。
可去醫院的話,這點,有些困難、他們不怕別人來明的,就擔心他人來暗的。敵暗我明本就是危險。
現在米粒的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他不可能會讓她去冒這個險。
“通緝令?願一,你認爲那種東西能困得住我?”這種通緝令也就在一開始的時候爲她帶來了那麼一些些的困難,比如她不能在第一時間出國,其餘的,她還真沒有感覺有什麼不良的反應。若不是她平時也不喜歡出去亂逛那些有心人還真以爲自己那是害怕的不敢露面呢?
“米米…”
“願一,我擔心他。你也看出來了,言之會出現在季悠的身邊,這決不會只是一個偶然而已。”米粒低低的陳述着。臉上露出些許的煩燥。對,就是煩燥。
她很擔心言之,這種擔心就如幾年前她與他還在一起的時候,擔心他每次出任務時的會不會受傷。
書上說:因爲愛,所以在乎對方的一切,包括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那麼,她現在是的什麼心理?她一直都認爲情侶之間分手後不可以再退到朋友這層關係上。即使明面上答應了,可再次見面仍舊是無言以對。
還不如不見。
只是,時間往往是最殘酷的,若是三年前,遇到現在這情況,她定然也會擔心,只是可能不會有現在這些煩燥。言之,現在就像是她的哥哥吧。她是這樣想的。否則她無法去定義自己目前對於他的心態。也許是經歷的多了,對於事情的看法也抱有多面性。所以,纔會如此。
“…我去安排。”願一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妥協了。
醫院
米粒和願一拿着掛號單開始像是在尋找科室一般的在婦產科的樓層走廊裡張望着。
其實,米粒知道此時他們正在哪間病房,可她並不想讓他人覺得她的出現是帶有目的性的。今天她的目的只有一個,來醫院做產檢。
兩個在走廊上,願一在一旁扶着她行走,時不時的有一些旁人見此都是眼露羨慕。
看他們兩個人的穿着就知道非一般人,現在,那些有錢人,願意在百忙之中陪老婆來醫院做產檢的越來越少了。
兩個孕婦正在一旁聊着天。
“唉…看這一對夫妻多恩愛啊,如像我那個死老公,昨晚我讓他今天陪我過來做產檢,結果,他卻來了一句:沒時間!”孕婦a說道。
“你這個老公還算是客氣的,我那個死鬼更是氣人,直接就給我來了句:我明天要去市出差,你讓司機送去吧。理由還真是充分,他還以爲我不知道他是去市看他那個小情婦呢?”孕婦b也跟着說道。
“啊?你的那位都有情婦了?那你還要爲他生孩子?”孕婦a驚訝道。
“哼,你懂什麼?我若是現在就跟他離婚,那估計我最多也就分得到一座房子。現在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可是兒子,等我這個孩子一生下來,到時候我們母子的身份就會水漲船高,他若是不把一半的家產拿出來,我就把他與那個小賤人的照片公佈出來,看他是面子重要還是錢重要,哼!”孕婦b一臉笑意的說道。絲毫不爲馬上要離婚而難過。
“那你還…”
兩個個孕婦繼續討論着,溝通着如何對付那些出軌在外面包養情婦的男人。雖然她們這是一點兒也不顧忌公衆場所,可週圍坐着的孕婦們一個個都在堅起耳朵聽着。
米粒見此,微笑着搖了搖頭,感嘆道:“現在的人,思想還真是越來越開放了。這樣很。”
“…”願一則是抿了抿嘴角不發表言論,她們現在可是在討論男人,他身爲一個沒有作風的正經男人只能保持選擇沉默。
“我們先去b超室做彩超吧。”米粒看了一眼手中的單子說道。
“嗯,b超室應該就在前面。”
b超室內,在看到裡面的人後,米粒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還真有這麼湊巧的事情麼?
那頭,顧燁正扶着雪兒從牀上下來,擡起頭也正好看到願一扶着米粒走進來。一時間四個人相視無言。最後還是那個雪兒輕笑了幾聲道:“燁,剛纔醫院是不是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兒啊?”
“嗯,”顧燁輕聲應了一句。
“這樣那真是太好了,回去爸爸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雪兒擡眼對着走過來的米粒挑了挑眉頭似在炫耀又似在挑釁。讓米粒看了心中一陣的冷笑。
“我們快走吧。”顧燁說道。扶着雪兒與正進來的米粒擦肩而過。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米粒突然對願一說了一句:“老公,你還是出去外面等我吧,順便想一下昨天晚上外公給這兩個孩子取的幾個名字,一定從裡面挑幾個最好聽的。其實我倒是覺得願姓比較好聽,待這兩個孩子生下來上戶口時,你就順便把米飯和米粉兩個人的姓氏也改成你的願姓好了。名字我們到時候也再給他們換一個,省得他們總是抱怨我給他們取的名字難聽。”
願一有些詫異的看了米粒一眼,隨後道:“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都聽你的。”言語中透露出絲比的寵溺,讓已經走到門口的顧燁,臉色一下子就由黑變得更黑。身體瞬間變得有些僵硬,眼中一片痛楚。
一隻垂落於身側的大手緊緊收攏。此刻他多想衝到她身邊去質問她,她說要那兩個孩子跟那個男人姓願!那是他的孩子,她怎麼可以?可最終他依舊是一言不發,扶着雪兒走出了b超室。
“喲,你們這兩口子還真是恩愛啊,之前竟然已經有兩個孩子了?不過我們國家現在的計劃生育可是抓的很嚴的,超生超育的後果想必你們也都明白。”一旁的男醫師一臉正經的叮囑道。
“多謝醫師,我們會注意的。”願一道完謝,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卡遞了上去。
“你這是…”看着眼前這張銀行卡,男醫師眼中有些困惑,難道又是一個想知道孩子性別的?
“您別誤會,我們只是想知道剛纔那位孕婦的情況是怎麼樣,我們和他們原本就是一對朋友,只是我老婆和他的老婆正在鬧一些彆扭,所以…”昨晚自己都他們的房間裡看見血跡了,莊園裡的人也都會早產,怎麼現在她的肚子還好好的。
“哦,我明白了。”男醫師一臉笑意的接過銀行卡放進口袋裡,隨後就說着關於雪兒目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