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梓瑗要在風吟院住下來的消息很快就傳到葉嫲嫲耳中,她微微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下來,王爺受傷了,江氏作爲王妃照顧王爺是理所當然的。
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詠梅了。
本來風吟院就只有她一個丫環,王爺身邊一直是她服侍的,怎麼讓王妃住進來呢?詠梅覺得本來屬於她的地方被侵佔了。
一定是江梓瑗不知道說了什麼甜言蜜語哄住了王爺,不然王爺怎麼會讓她住在風吟院呢?
詠梅在心裡將江梓瑗怨念了好久,恨不得王爺知道自己下錯了決定,將她給趕出去。
“王爺,該換藥了。”詠梅進屋的時候,只當那個站在窗邊的江梓瑗不在,走到牀榻旁邊溫柔看着鳳容崢。
鳳容崢看向還在一旁賭氣不理他的江梓瑗,沉聲說道,“過來。”
江梓瑗只當沒聽到,看都不想看他。
“王妃,過來給本王換藥。”鳳容崢的語氣多了幾分濃濃的威脅味道。
“讓你的丫環給你換不就行了?”江梓瑗沒好氣地說道,那個詠梅看她的眼神多哀怨,好像是她搶走她心愛的東西似的。
詠梅抿了抿嘴,暗中瞪了江梓瑗一眼。
鳳容崢沒有擡眸去看詠梅,而是冷聲吩咐,“詠梅,你下去吧,這幾日都不必到風吟院了。”
“王爺!”詠梅驚叫出聲,不敢置信地看着鳳容崢,她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趕走,如今王爺爲了江梓瑗居然要讓她離開風吟院。
江梓瑗也有些錯愕,這個詠梅不是他最看重喜歡的丫環嗎?居然就這麼打發下去了。
“王妃既然不喜歡你,你就不要在這裡礙着王妃的眼,下去。”鳳容崢的聲音冷冽起來。
詠梅怨恨地看着江梓瑗,那眼神像毒針,扎得江梓瑗全身不舒服。
“王妃,奴婢做錯了什麼讓您不高興,您打我罵我都好,只求您不要趕我走。”詠梅到底跟在鳳容崢身邊幾年,並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心裡雖然將江梓瑗咒了幾百遍,臉上卻可憐兮兮淚流滿面,說出來的話好像是江梓瑗在故意針對她一樣。
江梓瑗瞪了那個事不關己一副不願意多理的男人一眼,對詠梅說道,“趕你走的是王爺,你求我作甚,你應該求他。”
詠梅只給江梓瑗磕頭,“王妃,詠梅不知做錯了什麼,可是沒有告訴您王爺回來的消息,還是奴婢這幾日沒有去給您請安,奴婢一定都改了,求王妃饒了奴婢。”
煩不煩啊……
江梓瑗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笑了笑說道,“主子不想見到一個奴才需要理由嗎?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在這裡,又如何呢?”
詠梅一愣,心裡暗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總算說了實話,她回頭楚楚可憐地看着鳳容崢,只求王爺一定要爲她做主。
“既然王妃這麼說了……”鳳容崢雋黑的眼睛落在江梓瑗眉目如畫的臉上,“那你就下去吧,以後沒有王妃的同意,不用到風吟院。”
“王爺!”詠梅大受打擊,臉色發白地看着鳳容崢,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
江梓瑗對於鳳容崢這話簡直恨得咬牙切齒,他的丫環想怎麼打發都是他的事情,他把她扯進來做什麼?這是嫌她在王府的仇恨值還不夠高嗎?
鳳容崢的臉色沉了下來,“出去。”
詠梅眼淚直掉,擡頭怨恨地看了江梓瑗一眼,捂着嘴跑了出去。
“卑鄙!”江梓瑗瞪着他叫道。
“本王把你看不順眼的人趕走,你不但不感激本王,還說本王卑鄙?”鳳容崢似笑非笑地睨着,這也罵得太沒良心了。
江梓瑗怒道,“我什麼時候說看她不順眼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在王府裡日子過得太清閒了,想給我多添幾個敵人玩玩?”
“過來給我換藥。”鳳容崢淡淡地說道,自然不會告訴她,他讓詠梅不許再來風吟院,是因爲這個丫環之前對她不敬,如果不是念在這個丫環伺候他多年,就不僅僅是將她趕出風吟院了。
江梓瑗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最想做的是把那些藥都糊到他臉上去。
不過,爲了三天後她的自由,她忍了!
“把衣裳脫了。”江梓瑗冷聲說道。
鳳容崢伸開雙手,眉目舒展含笑地看着她,清雋絕倫的臉龐在江梓瑗看來真的很欠揍。
“你是手廢了嗎?”江梓瑗沒好氣地問道,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
“萬一扯到傷口就不好了。”鳳容崢理直氣壯地說。
江梓瑗輕哼了一聲,在他面前站住了,他坐着,她站着,雖然居高臨下,可他的氣勢依舊壓得她臉頰微微發燙。
“坐下。”鳳容崢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哼。”江梓瑗坐了下來,看着他身上鬆鬆垮垮的家常便服,她解開他衣襟上的扣子,隱約見到他小麥色的肌膚,他的肌肉結實細膩,看得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接着她就看到他胸膛上的白布,她低聲問,“你胸口受傷嗎?”
她離他很近,馨香的氣息縈繞在他鼻息,他低眸就能看到她那張白皙如玉的臉龐,那雙靈動清澈的眼睛被長長的眼睫毛遮住,他的目光落在她粉嫩的脣瓣上。
他立刻就想起那天她喝醉酒的樣子,嬌媚鮮嫩得像一朵含苞欲放得花兒,他想要看到她在他身下綻放。
江梓瑗解開他肩膀上的白布,看到他肩膀下面的劍傷時皺起眉頭。
傷口從肩膀延伸到胸口,有點深,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這麼長的傷口怎麼能只是包紮擦藥就能痊癒的?
“你這傷口還沒癒合,御醫就這樣放着不管了?”江梓瑗看着那觸目心驚的紅色傷口,他怎麼還能這麼面色無常地笑着,不疼啊?
鳳容崢淡淡地說道,“已經擦了雪蓮膏。”
江梓瑗瞟了他一眼,“雪蓮膏難道還是萬能的嗎?”
“那你說該怎麼辦?”鳳容崢低聲地問道,目光湛湛地凝視着她。
“你怎麼會受傷的?”江梓瑗檢查着他的傷口,有些地方已經癒合了,肌肉也有些萎縮,是不可能再做縫針手術了,只能鍼灸止血刺激肌肉再生,這樣還能好得快一點。
不然他的傷口一直滲血的話,想要痊癒是很難的,只怕將來還要影響了身子的根基。
鳳容崢不自覺地湊近她,嗅着她髮絲的淡淡香味,“一時不察,被刺客暗傷了。”
那時候他纔剛知道她被家裡的下人欺負,心想着回去後她會怎麼跟他訴苦撒嬌,想着她嬌嬌軟軟的樣子,沒有發現刺客已經藏在人羣中。
可惜,回來後她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樣子,她並不需要他爲她做主。
江梓瑗其實還真想狠心不管他,不過看到他的傷勢,她還是心軟地說道,“我替你治傷,抵過這三天如何?”
鳳容崢淡聲說道,“你照顧本王三日,若是本王不見轉好,你也出不去王府。”
“你!”江梓瑗氣得瞪他。
“就算到時候本王不怪你,宮裡的皇上也會責你照顧不周。”鳳容崢低聲笑道。
江梓瑗寒着一張臉說道,“躺下去!”
鳳容崢挑眉看着她。
“你還怕我會對你如何不成?”江梓瑗嘲諷地問道。
“本王倒是不介意。”鳳容崢語氣緩慢,說得曖昧輕佻。
江梓瑗拿出錦盒,給銀針消毒過後,在他的傷口周圍鍼灸起來。
鳳容崢擡眸看着她認真沉靜的小臉,這個他本來抗拒不願意娶的女子,到底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走進他心裡的?他居然會爲了她被人暗算。
“葉嫲嫲並非不尊重你,她只是沒想到那些下人敢這麼對你,她是個忠心耿耿的人,你跟她好好相處就知道了。”鳳容崢擡眸看着她說道。
江梓瑗將最後一根針刺在穴道上,這才淡淡地說,“你希望我怎麼跟她好好相處?”
“阿瑗。”鳳容崢想要坐起來面對她。
“躺着別動!”江梓瑗低聲斥道,“我跟誰都能好好相處,只要別來招惹我就行了。”
鳳容崢看着她冷漠的小臉,“如何纔算是沒有招惹你?”
怎樣纔算沒有招惹她呢?江梓瑗皺眉想了一想,“井水不犯河水最好了。”
“你想本王這麼對你?”鳳容崢的聲音冷了下來。
江梓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時間漏斗,爲他將身上的銀針取了出來,“王爺,不是我的東西,我從來不強求的。”
直到她將所有的針都拿了出來,鳳容崢才坐直身子,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爲他包紮傷口。
“好了,小心別碰到水。”江梓瑗說道,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她的手被抓住了,她回頭看着抓住她的手的男人。
鳳容崢用力一扯,將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連本王也不想要嗎?”
江梓瑗嫣然一笑,笑得沒心沒肺,“王爺說笑了,你從來就不是我的啊,我要來作甚?”
“本王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鳳容崢以後掐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逼近自己,溫熱的脣已經堵住她的小嘴兒。
他知道,她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他不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