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單伯三兄弟在家中對坐,愁眉苦臉。
想過世子夫人會有應對君氏的手段,沒想到手段來得如此霸道。不止君氏,連帶着其他商戶,及他們餘家的生意都受到嚴重影響。
南北貨行開鋪之前,世子夫人把君氏的生意分流給他們餘家及其他商戶,那段時間客似雲來,錢賺得多,誰不開心?
擺脫了君氏的鉗制,又賺得盆滿鉢滿,大夥都暗自高興。
可隨着君氏頻出手段,暗中使陰招對付大家,其他商家很快就退縮了,連餘氏族人都被逼得向他這個族長施壓,他無奈也只好向君氏服了軟。
世子夫人沒向他們求授,轉身就把所有的生意都做了。
大夥齊齊傻眼。
如今幾條商業街,哪裡還有客人?街上要有人走動,也都是各家的夥計和掌櫃管事,客人連半個影子都看不見。
君向誡天天把大夥招集在商會共商對策,抱怨世子夫人把事做絕的人不少,可沒人敢上穆府質問一二。生意場上,各憑手段,還能因爲別人生意做得好,就上門要求對方關張?
那下回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家了。
大夥心裡苦,又無計可施,跟吞了黃蓮一般。
自南北貨行開張後,不止自家的生意大受打擊,君氏比他們還慘,原本就被世子夫人打壓得喘不上氣,各州縣關張了不少鋪子,辭了許多夥計。如今剛緩了一口氣,準備大施拳腳時,又遇當頭一棒。
君氏這回怕是緩不過來了。
別說君氏,他們餘氏只怕也挺不了多久了。
餘單叔、單季兄弟倆雖也愁得不行,但對於霍惜的經營手段,也是佩服至極。
“這真是想不到啊,世子夫人還有這樣的經營手段,竟開了一間這樣的鋪子!我進去幾次,裡面人擠人,外頭還排着長隊。提貨處,那貨物也是一擡接一擡直往外送。嘖嘖嘖,這一天的生意能趕上咱們做一月的。”
“何止一月!你是沒看到她的商隊天天往鋪子裡送貨,城門口幾乎每天都有從各地運來的貨物抵達。幾十輛運貨的車隊,這一天天的,得賣多少貨物。”
讓他們羨慕得不行。別的商戶不說跟在後面吃肉,這會連湯水都喝不着了。
貨品沒她足,價格沒她便宜,服務沒她好,她不賺錢誰賺錢?
人家南北貨行,貨足價優,那陳列的各式樣品,都是精挑細選,又好又便宜,客商是傻的不在那裡買,要跑全城還買不齊貨物?
且誰見過哪家像她那樣經營的?
等待的時間可以聽書賞舞,有吃有喝,逛累了還有地方休息,看花看草看景,又有馬車直接送你到達鋪子裡。
買齊了貨物,還可以到香水行鬆快鬆快,都不用你走路,馬車直接送你去。買得多的,憑票證還能免費泡香湯。
就說誰家有這樣的生意?
人家不賺錢誰賺錢?嘖嘖嘖,真是絕了。
那香水行,連家裡的女人都愛往那邊跑,拉都拉不住。連他們男人也愛去香水行泡湯。明明家中有浴池,還不小,但就是愛往那邊去。
“大哥,咱們若是之前頂住族人給的壓力,現在是不是沒這些煩惱了?”
餘單季覺得自家之前向君氏服軟,可能令世子夫人失望了,再去請她指點迷津,怕是不合適了。
餘單叔看了他大哥一眼,他大哥這幾天愁得嘴角長了燎泡,親自上門聯繫過去的客商,做足了低姿態,人家答應得爽快,可轉身就去了南北貨行。
家裡這一個月只出不進。
餘單叔見倆兄弟發愁,嘆了口氣,安慰道:“其實也不獨咱們一家,其他商戶也一樣沒生意。咱們這回無論如何都得站在世子夫人那一邊,不然將來真的沒有咱家的立足之地了。”
之前或可說是爲了族人的生計,纔不得不妥協。可這回再跟着一衆客商討伐世子夫人,只怕將來別想在世子那裡獲得支持了。
牆頭草沒人會喜歡。
餘單伯聽完點頭,自家這回一定要頂住族人給的壓力,堅定地站在世子夫人那一邊。若得世子夫人指點,沒準還能有一條活路,不然以後只怕更難。
“你們大嫂之前在南北貨行遇到世子夫人,世子夫人還拉着她說了好些話,話裡話外,聽那意思,是讓咱們先不要着急……”
“那是什麼意思?”
餘單伯搖頭:“世子夫人沒有明說。但我之前與她接觸下來,她不是那種把事做絕的人。且咱們滇地是他們夫婦,及子孫後代要生活的地方,沒道理看着商業蕭條,城裡失了活性。”
餘單叔同意他大哥的話,“我瞧世子夫人也不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之前她還捐了二十幾萬兩給城裡的惠民工程。既然她那麼說了,那咱們先彆着急,再等等看世子夫人那邊有沒有其他的安排。”
餘單伯點頭,“咱們且先觀望不出頭是對的。但南北貨行確實對咱們的生意造成很大影響,咱也應做些轉變了。”
對兩個弟弟吩咐道:“你二人明日到南北貨行多轉轉,比對一下那裡的貨品和價格,看看咱們有沒有可撿漏的商機。”
“是。”
餘單季覺得他大哥說得很對,南北貨行貨物雖多,但也不是天下所有的貨物都擺在架上的。他們只要避開南北貨行的優勢,專做她家沒有的生意,也許會是一條出路。
而且她家的香水行確實生意不錯,但夜宿在裡面的人還是少數。餘家的客棧酒樓生意一直不錯,這是他們的優勢。
不知能不能借鑑一二呢,把他們的優勢做大做強?
穆儼在南北貨行轉了大半天,越轉腳步越輕快。
他在她的來信中,已得知她又新開了鋪子,說了南北貨行和香水行,他只在信中聽過,還不曾親眼見到。這一見,也不得不佩服自個女人眼光獨到。
“怎麼想出來要開這樣的鋪子?”
穆儼撫了撫霍惜又大了不少的肚子,把她抱在懷裡,舒服得喟嘆。在外頭,每一時每一刻,心裡都想着她。如今她在自己身邊,他才覺得身與心被填滿了。
“就是想對付君氏,逼着想出來的。”她也想他。有他在她才安心。
“君氏產業不少,賣不了貨,他還能做客棧開飯館。你總不能把所有的生意都做了。”一時半會想徹底擊垮君氏,並不容易。
“君氏的客棧酒樓生意,做不過餘氏的。”
“餘氏?”穆儼搖頭,“餘氏與君氏對上,也得暫避君氏的鋒芒。”
只要有穆展和君姨娘支持,餘氏還不敢越過君氏。且餘氏也不是一個好的合作伙伴。
“我不是要與餘氏合作,只是說君氏的生意並不是樣樣拔尖的。我能打壓他的貨行,就能打壓他的酒樓和客棧。我要想開酒樓飯館,他家可做不過我。”霍惜有些得意。
穆儼嘴角揚了揚,“是,你走南闖北,他困於一城一地,目光短淺,如何做得過你。”
說完在她的脖頸處蹭了又蹭,軟軟的香香的,讓他舒服得眯起眼睛。
夫妻二人在書房說小話,楊福得知這個外甥女婿回來,興沖沖跑來相見。好懸在離開之前能得見一面,不然回了京城都不好交待。
早起賴牀,跟我家的天M精靈說我想聽歌,它說“送主人一首城裡的月光,今天太陽晴朗,希望主人心中陽光燦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