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要解石了！
得了消息的人，早早趕往玉石街，買下久盛興十兩銀子一張的入場券，提前佔據好位置。不到片刻功夫入場券就銷售一空。
久盛興的掌櫃看着匣子裡滿得溢出來的銀子，笑得合不攏嘴。
等穆儼和霍惜的馬車到了玉石街的時候，發現整條街到處都是人。久盛興門口更是圍滿了人。
“見過世子，見過夫人。”衆人紛紛施禮。
夫妻二人點頭朝人羣示意，霍惜微笑着問：“大夥都是來看解石的？”
衆人紛紛點頭：“正是正是！”
這就是世子和夫人啊？
這些天世子和夫人的事聽說了不少。聽說他二人要在城中修路挖井，還有別的什麼，大夥好奇的不行。之前沒見過世子夫婦的，早早趕過來看。
這一看，見世子夫婦如此平易近人，心中都忍不住激動。
雖說世子不苟言笑，但一看就滿身貴氣，這滿身氣質不正該是世子該有的模樣嗎？再說世子夫人端莊大方，長得跟天仙一樣，還不嫌他們的身份，一路笑臉相迎，多好。
無棉無裂連癬都沒有。這不就是磚頭料嗎？
就是妥妥的廢料！
在場衆人都不敢去看穆儼和霍惜的表情了。幾個解石師傅頭也垂着，不敢往身後看。
“往裡再進兩寸，繼續擦。”
解石機嘶拉作響，石屑飛舞。圍觀衆人不由得退後一步，穆儼也讓人找來一塊方巾讓霍惜掩住口鼻。
所以，其實這塊料雖是黃巴場口開出來的，但其實是廢料？
最開始開出的幾個小窗已不見了蹤影，從小窗往裡進一寸，整塊大料，幾個面已全部切完，外皮整個被剝下，沒有，還是沒有絲毫綠意。
“那怎麼辦，我和世子也沒這麼大力，不然幫着把大石搬出來，當街解了，也好讓大夥看個分明。”
穆儼不等他說完，擡了擡手，“禇東家莫放在心上，賭石賭石，這樣的情況不是很正常嗎。”
大夥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半點沒想到，世子夫人不僅不嫌棄他們的身份，還當街跟他們開起玩笑來。
穆儼看了一眼石料上的小窗，“從左側小窗位置往裡再進一寸。”
大夥初時沒反應過來，等得知世子是讓人買來給他們吃喝的，頓時揚聲高喊：“多謝世子！多謝夫人！願天神保佑世子和夫人，今天切漲，切出極品好玉！”
霍惜看了穆儼一眼，穆儼扭頭朝坎二吩咐了一聲，“去茶肆買些茶水點心來。”
“是。”坎二應聲而去。
先前淺切了幾個小窗，都沒有任何綠意。這回解石師傅們也不敢冒然動手了。
“是。”
就是一塊白花花的大石。比最先的樣子小了一圈的大石。
“可不是，這樣的事，我可不能落下。”
這纔是他們雲南未來掌權人該有的模樣。
“不辛苦不辛苦！”受寵若驚。
左右爲難。吃睡不好。
久盛興的後院，聽說世子夫婦過來，禇東家早早帶着大兒子到後院候着。
“見過世子，見過夫人。”
霍惜已經從滿懷期待到不抱希望了。這傢伙說穆展與禇意商量着，要把黃巴場口的大料換成其他場口的普通石料，但最後禇意和穆展以爲換了，但其實在穆儼的暗中操作下，並沒換。
解石師傅站在架起的木架上，兩邊一個推拉鋸子，另有小師傅幫着又是用毛刷刷石屑，又是撒水的，不敢怠慢半分。而後院看石的，稟聲提氣，目光緊盯。
“免禮。”
夫婦二人倒是穩坐如山，渾不在意，“換一面，繼繼擦。還是跟左側一樣，順着小窗位置往裡一寸。”
“是是。還是世子心態好。是老朽着相了。”
“是。”得到吩咐，解石師傅立刻動起手來。
這樣的品相，跟能出玉的品相是半點都勾連得上。
半個時辰過去。
禇醇良雖然已知這塊料不會有表現，也送了一車石料做爲補償，但還是覺得對不住世子夫妻。過來賠罪：“世子、夫人，這……”
後院擠滿了人，此時也都紛紛過來行禮。那位解大爺也早早來了，憑他的身份在後院也有一個位置坐，也起身向夫婦二人行禮。
衆人捏了一把汗，紛紛擡眼去看穆儼和霍惜。
穆儼看了石料兩眼，也不多廢話，牽着霍惜落座，對着禇醇良吩咐：“開始吧。”
霍惜看着這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笑道：“只怕久盛興也裝不下這麼多人。衆位都是進不去的？”
“可不是，原本瞧着久盛興還挺大的，這一看，忒小了。”有膽大的，向霍惜回話，還不忘調侃一句。
“是。”禇醇良應聲，轉身吩咐起解石師傅，解石機又開始動了起來。
“是。”
畢竟是他看中的料子，這兩天連覺都睡不好，不知是盼着它切漲還是切垮。切漲了，自己拱手讓人，只怕心疼得能滿地打滾。切垮了，又證明自己的眼光不行。
一柱香後，左側外皮被剝下……
跟原來的小窗一樣的品質，白花花一片，連點白霧都沒有。
“世子打算怎麼切？”
“那辛苦大家了。”
“哈哈哈……”
穆儼淡淡看了他一眼，霍惜微笑着朝他點頭，“解大爺也早早來了？”
這麼大一塊料，要解起來也挺費功夫，禇醇良也沒耽擱，指揮着幾個解石師倆，往石料上架起解石機。
“世子和夫人快進去吧，我們在外頭聽聽消息就好。”今日過來，想着看不到解石，能見到世子夫妻也滿足了。往常這樣的貴人，哪裡能看到。
等待的過程太過無聊，但後院看石的人並沒有離開，目光不離場中那塊石料。
賭石的人，都是共同的心態，不到最後一刻，都還存着最後的希翼。況且他們還花了十兩銀子才進來的，不等到最後一刻怎肯甘心。
穆儼卻起身，看向霍惜：“你不是留了玉石讓萬隆雕出來？咱們去看看他們雕得如何了。”
“好。”竟忘了這回事，霍惜朝他伸手，被他拉起。
“禇東家讓人先解着，我夫妻二人去去就回。”不等禇東家反應，二人出了久盛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