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氣喘吁吁的小炫站在了杜子陵的房門前緩了一下氣,輕敲門說:“二少爺,你起牀了嗎?”
院子裡一片安靜,小炫又再次敲了敲門輕聲地問:“二少爺?”
門被拉開了,杜子陵探出了顆頭,一臉和悅地笑着對小炫說:“我等你很久了。”
杜子陵走出了房門,小炫只見她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袍,頭上也戴着一定高高的帽子,疏得整齊的髮絲再配上他身溫文儒雅的氣質和秀氣的五官,彷彿是山澗裡流淌着的清泉。
“走吧,小卿。馬車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杜子陵笑着大步往前走,小炫像極了一個丫鬟似的小步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院子裡的桃花樹時杜子陵由突然停下了步伐,小炫也跟着停了下來擡頭問:“二少爺,是不是忘記拿什麼東西呢?”
杜子陵仔細地端詳着小炫全身上下,單手託着自己的下巴,半歪着腦袋盯着小炫的頭頂說:“總覺得差了點東西……..”
“什麼差了點東西?”小炫不解地問。
“這怎麼說也是個宴會,你的衣服雖然是桃紅色,可是……..”杜子陵靈機一動,轉身走到桃花樹下,踮起腳尖伸手摘了幾朵正開得旺盛的桃花。
“你摘這花幹什麼啊?”小炫瞧了瞧他手裡拿着的幾枝桃花。
杜子陵調皮地對着小炫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桃花枝的一頭弄得又短又尖的,一番折騰後杜子陵靠近了小炫的面前,拿着桃花指輕輕地插在小炫的髮髻上,生怕會弄斷她的一縷美麗的青絲。
小炫屏着呼吸,心卻撲通撲通地挑的很快。她覺得有些悶熱,也有些天旋地轉的感覺。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小炫的腦子裡閃過了自己每次洗完頭後,賈大偉總是拿着毛巾幫自己擦乾頭髮。
“好了!”杜子陵滿意地放下了手,欣賞着自己親手爲小炫插的桃花枝。
小炫擡起眼睛看着杜子陵,水靈靈的眸子一眨一眨的,看得杜子陵心猿意馬。
“小卿……..”杜子陵抓住小炫的手臂。
他究竟是杜子陵還是賈大偉?難道轉世後的賈大偉就是我眼前的這位杜子陵嗎?一腦袋的疑問煩煩鎖鎖地纏繞着在小炫的心坎上。她已經有些迷糊了。
杜子陵低頭看着眼前這位懷中美人,面如桃花,根根分明的濃黑睫毛,還有她鼻樑上的一小點看起來有些驕傲的美人痣,心中有些按耐不住了。他漸漸地低下頭,他想要去吻她。
春日裡早晨的陽光背對着杜子陵的身後照射過來,她有些模糊地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
真的是大偉嗎?難道真的是大偉回來了嗎?小炫慢慢地閉上了雙眼,直到雙眼感受得到光消失了。她的脣覺得有一絲溫熱,杜子陵輕輕地將脣吻上了小炫的櫻桃小嘴上。
可小炫的心並沒有因爲是賈大偉的吻而感到平靜,她忽然醒悟了過來,猛地睜開雙眼,雙手推開了面前的杜子陵。
小炫吃驚地看着杜子陵:“你不是賈大偉……..”
“小卿,爲什麼我就不可以?!”杜子陵長臂一伸將小炫摟進了自己的懷裡:“我也可以守護你!”
“我求求你,放了我。”小炫在杜子陵的懷裡小聲地說。
“爲什麼?!”
“這沒有爲什麼的,愛情從來就沒有先後對錯。”
“你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你口中說的那個人,爲什麼你還要這樣執迷下去呢?”杜子陵推開了小炫,熾熱的眼神看着小炫。
“可我的心……..”小炫舉起自己的小拳頭錘了一下胸前:“我的心就是忘不了他。”
“哎…….”杜子陵長吁了一口氣,放開了小炫,擺了擺手:“我們暫時先不說這個問題,還是準備去參加仙居公主的宴會要緊。”
小炫從杜子陵的臉上看到了他從未有過的失落和咀喪的表情,噙着淚花說:“對不起,二少爺。”
“我不是因爲你說不愛我而生你的氣,小卿!”杜子陵激動地說着,有些頭疼地揉了一下額頭:“我是不懂你爲什麼去尋找一個你根本都不知道下落的人!人海茫茫,你還要繼續這樣傻下去嗎?我每天看着這樣無助的你,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嗎?”
“二少爺,求你別再說了!”小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輕地搖了搖頭。
“我是想讓你清醒點!”
“二少爺…….”小炫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不知道我是多困難纔來到這裡,幾乎是九死一生。我搭上了這條命就是要來這裡找到賈大偉的。”小炫想起了那一晚阿爾法多的拼死相救,最後他也是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讓自己穿越到明朝來。她不能放棄尋找賈大偉,自己的幸福,更不能辜負阿爾法多的好意。
“算了算了。”因爲小炫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也讓原本彬彬有禮的杜子陵有些失控了。從小到大不管是多難受的事情,下人們多難聽的話他都可以忍下去。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看見小炫受委屈,自己便像是瘋子一樣地抓狂。
“我們還是趕緊到屋外上馬車吧,這事我們先不談了。”
小炫一語不發地低着頭,杜子陵伸手牽過她的小手,拉着小炫一起走出了杜府的大門。
小炫擡頭看了看外面車水不斷的馬路和頭頂上的藍天,聽着遠處集市裡吵鬧的叫賣聲,呼吸着自由的空氣,這是她第一次走出杜府家看外面的世界。
“上車吧。”杜子陵扶着小炫坐上了馬車,自己隨後也跟着上車了。
在這狹小的車廂內只有他們二人在對着面坐着,杜子陵偷看了一眼小炫的朱脣,喉嚨一緊覺得有些尷尬便拉開了圍簾對車伕喊了句:“開車吧。”
馬車緩緩地往前跑着,嗒嗒的馬蹄聲清脆悅耳。這車廂確實是太小了點,和杜子陵也是面對面的坐着,小炫下意識地將自己的雙腳往裡收攏了一下。
杜子陵似乎看出了她的小舉動,自己也往車廂的另一邊挪動了一下。
就這樣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了賈哲大人府邸的門前馬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