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助紂爲虐

“女兒給母親請安,母親萬安。”彎腰屈膝在廳前的這位便是百里府的長女——百里玥盈。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所謂畫中美人便也不過如此吧。不僅僅容貌是上上品,百里玥盈自小受百里二夫人(太后養女,安尚郡主——上官南枝)的筆墨薰陶,吟詩作賦早已是家常便飯。某年無心插柳一首美詩竟送她到達了“葉城第一及笄才女”的境界。

“起來吧盈兒,何事這麼高興?”百里二夫人雖未曾擡頭,身心俱全投入到研究茶道中,卻依然感受的到百里玥盈的歡心。

“母親,她要走了~”百里玥盈此時卻流露出笑容可掬的神態。

“她走她的和親之道,久分兩國,與你我母女二人有何關係?”百里二夫人左手拇指與食指緊捏茶壺柄部左臂後方微微向上傾斜,左手前半掌搭在右手手腕處,輕輕向下按壓。剛煮好的新茶駕着熱氣涌入二夫人身前的茶杯中。煙霧繚繞,茶壺尖嘴沿邊掛滿水珠。當壺身與桌板相接觸的那一刻,顆顆水珠順其滑下。始於高處,止於低谷。

百里玥盈快步上前撩起芙蓉長裙跪在二夫人的腳塌旁,拿起桌下的一塊方布,輕輕沾抹方桌上的茶水漬。“母親,您莫不是糊塗了?她走了,便了了爍哥哥與她的情意。如此一來,我便是爍王妃的最佳人選。待爍哥哥繼承皇位,一統三國,我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那您自然不就是天下之主的親岳母了嗎?大夫人便不敢再處處打壓您了。”

提到百里夫人便是揭開了二夫人內心深處的傷疤。百里二夫人放下手中木夾,騰出一隻手來托起玥盈的下顎,二夫人的神情中有一種似有似無的諷刺之態,“他會娶你嗎?他心心念唸的從頭至尾都是百里白汐。”

“母親,女兒有一計!不過還得求您幫忙。”百里玥盈仍不放棄。見二夫人未出言阻攔,便附身到二夫人耳邊呢喃細語一番。

二夫人乍然起身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來的突然卻也是意料之中。“不可!你爲一己私慾置百里家世代清譽於何地!他不愛你,即使你絞盡腦汁嫁給他,你也是不會幸福的。”百里二夫人被玥盈的話着實驚了一番。

玥盈帶着哭腔連忙跪在地上,梨花似雨,楚楚可憐。“母親~女兒也是不得已纔出此下策啊!”

“不得已?你所謂的不得已全是一己私慾罷了!”百里二夫人道。

“是,我是爲了一己私慾。我自小便與爍哥哥相識,爍哥哥亦總是護着盈兒,爍哥哥他是喜歡我的!”玥盈滿心慷慨之詞。“只不過……不過我們之間突然出現了她!若不是她,我又何必如此!母親,在女兒心裡早已把爍哥哥當做自己的夫君一般對待,女兒這輩子非他不嫁!”玥盈似是被愛情矇蔽了純心。

“好,母親幫你!但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無論多苦多累,你就是爬,也要爬到底。一但邁出這一步,就不再有後悔的餘地了……”百里二夫人在後宮鬥智鬥勇一生卻也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內心怎能捨得女兒受委屈……

“女兒絕不後悔!”玥盈提裙而起,用芙蓉花紋手絹擦淨臉上的淚水痕。

此時,百里府中花池裡的荷花已含苞待放,動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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