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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裡是一條用貝殼和不知名水獸的骨頭串起來的項鍊,弗蘭克林安靜地看着它。海風拂動他的頭髮,在他身後的一根桅杆上,銀鉤海盜船的旗幟仍在飄揚着。弗蘭克林的身影如同鐵塔般鑄立在這艘海盜船上,成爲船上倖存的十餘名海盜心裡揮不開的陰影。
哦,不。自從弗蘭克林成爲船長之後,他們已經從海盜變成水手了。
離開了那個小小的海島,銀鉤號揚帆出海,卻連接個余月來沒再幹上一樁殺人搶劫的買賣。弗蘭克林顯然對此沒有半點想法,這位新晉船長一門心思往咆哮海灣趕,船上的水手們相當清楚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咆哮海灣那裡有數不清的海上漩渦,雖然比不上那被稱爲深淵之門的大漩渦,可卻勝在數量繁多。它們製造了複雜多變的海中暗流,如果不是熟悉那一帶海域的舵手,是很難把船開過去的。除此之外,咆哮漩渦附近聚集了大量海盜,他們憑藉天險多次讓聖印騎士團無功而返。
在那些海盜裡有四股最大的勢力,他們分別是虎鯊、海象、水妖和鐵鱗四支海盜團。這四支海盜團控制着整個咆哮海灣,他們的手上不僅有兇狠的海盜,還有能力者,甚至還擁有動力裝甲。海盜中有傳言說他們是反叛軍秘密培養的勢力,但這個傳言一直沒有得到證實。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四支海盜團實力強勁,就連聖印騎士團也拿他們沒辦法。
想要殲滅這些海盜,只有把他們引到陸地上,再以動力裝甲部隊進行強殲。否則在海上,哪怕聖印騎士團方面調來最可怕的圓桌騎士,也無法在海域這種環境戰鬥。
當然,弗蘭克林不會關心海盜們和教皇廳的恩怨。他比較關心要如何通過咆哮海灣到達伊斯塔。
他把手上這條奇怪的項鍊戴到了脖子上,項鍊是艾妮露送的。在殺死銀鉤,奪得海盜船之後,第二天弗蘭克林便準備啓程離島。就在船塢邊上,艾妮露送給他這條項鍊,說是留個紀念。
弗蘭克林自是不會忘記甦醒後第一個對自己如此友善的女孩,哪怕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見。但只要把項鍊戴在身邊,他就不會忘記在海島上的每個日夜。
思緒還停留在回憶裡的時候,突然聽到有水手大叫:“警報!前方發現聖印騎士團的軍艦!”
弗蘭克林回過神來,眼中柔光盡去,眼神變得凜然無比。他舉目看去,果然在前方的海面上停着兩艘軍艦。兩艘都是中型船,採用風力和人力的混合動力型船隻。船上烏黑的炮口正一字排開面向弗蘭克林這方,海風激盪間,兩船軍艦上的騎士團旗幟正隨風拂動着。
一名水手喊道:“船長,現在我們繞開還來得及!”
“不,衝上去,我們沒有任何退路!”弗蘭克林吼出讓所有水手絕望的話。
以銀鉤號去衝擊兩艘裝備精良的軍艦,無論怎麼看都是送死。更讓人絕望的是,兩船軍艦上遠遠出現了閃光。那是金屬反射着天光,一名水手在望遠鏡裡看到了騎士團的軍艦上出現了四架獅鷲騎士,頓時大叫:“不好,他們船上還配置有動力裝甲!”
這時,左邊一艘軍艦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同樣放下的望遠鏡冷笑道:“那是銀鉤哈利的船嗎?來得正好,獅鷲騎士,給我把這艘船打沉了!”
獅鷲騎士是經過改良的二代動力裝甲,具備低空短程飛行的能力。在海上能夠進行小範圍海域的空襲,巡航距離雖短,不過像現在雙方在可視範圍的距離內作戰卻已經綽綽有餘了。
在長官的命令下,兩艘軍艦甲板上的獅鷲騎士沖天而起,動力裝甲背後的推動器噴出長長的焰尾,讓它們如同大號的導彈般向銀鉤號破空而去。
銀鉤嚇,水手們大驚失色:“來了,是獅鷲騎士。天啊,有四架,四架動力裝甲啊!”
眼看獅鷲騎士就要來到海盜船的上空,突然從銀鉤號上轟出兩道血紅色的能量光束。兩道能量光束在海面上劃出一個半圓便宣告消失,接着,四團火球在海面上空炸起,接着轟隆的爆炸聲中,衝擊波吹起大片的浪花隨風飛散!
“那是什麼?”軍官大吼道:“他們有光束武器?這不可能!”
銀鉤號上的水手也是一臉震驚,其中一個水手看向了弗蘭克林,正好看到他雙眼中的紅光漸漸變淡。弗蘭克林沒有理會他,只大吼道:“還愣着幹什麼,揚全帆,全力前進!”
“是!”水手們這才如夢初醒,跟着便各自忙碌起來。
他們升起了船上兩道船帆,銀鉤號正處於順風位置,立刻兩道船帆吃滿了風,推動着海盜船破浪而行。銀鉤號越過了獅鷲騎士爆炸落下的火雨,筆直地向兩艘軍艦發動了自殺式的衝擊。
軍艦上,騎士團的長官咆哮道:“炮擊!把這艘船給我擊沉了!”
轟隆的炮聲頓時此起彼伏,一枚枚炮彈破空而去,帶着尖銳的呼嘯炸落在海面上,讓銀鉤號的附近及前方海域炸起道道水柱!銀鉤號上,船體劇烈震動,水手們臉色都綠了。有的甚至在胸口划着十字,重拾那早已經不知道遺忘了多久的信仰。
弗蘭克林目光如炬,只死死地計算着雙方船隻的距離。當距離縮短到他預計的一個數值時,巨人在甲板上跑了起來。短短的助炮讓銀鉤號晃動得更加厲害,來到船頭的時候弗蘭克林奮力躍起,巨大的力量踩得船頭向水面壓去。本是順風而行的銀鉤號甚至因此在海面上滑退了少許,讓幾顆應是落在船上的炮彈卻無奈地轟進了水面,徒然帶起幾道新的水柱!
不但船上水手們張大了嘴巴,就連聖印騎士團軍艦上的軍官和士兵也目瞪口呆。在他們的眼裡,一團黑色的物體挾着烈風橫過雙方船隻間的海域,再如同炮彈般重重落到了船上甲板!弗蘭克林彎腰躬身,一雙大腳不知道犁飛了多少船甲板,才總算在船身邊緣的附近停了下來。
然後他緩緩直起身體,淡淡道:“安全着陸。”
軍官這才反應過來,指着弗蘭克林大叫:“殺了這怪物,快!”
於是船甲板上的士兵舉槍便射,但弗蘭克林已經跑動起來。別看他塊頭大,移動起來一點也不慢,士兵的射擊多數落空。就算有運氣好射中他的,這些輕機槍的子彈對巨人來說不過是在撓癢癢。弗蘭克林在船上繞了一圈,突然搶往船身中間一根桅杆邊。
他雙手十指扎進桅杆中,再大吼一聲,全身用力往上擡起。整個船身劇震,從水面上不斷盪出陣陣波瀾。最後弗蘭克林一聲咆哮,聲如音爆,震得所有士兵像喝醉酒似的東倒西歪,人人耳朵流血。而巨人卻趁機拔起了桅杆,跟着打橫甩出。如同舊時代的棒球手般,弗蘭克林甩動着這大號的球棍把船上幾十名士名都給掃出船去。
只見桅杆所過,掃飛了船的圍欄,而被它擦中的士兵無不吐血彈飛,再個個掉進了船下的海面裡。弗蘭克林嘿嘿一笑,來回掃蕩幾次,甲板上基本沒有站着的人了。
這時身後傳來槍身,厚背立刻中彈。弗蘭克林回頭看,卻是右邊一艘軍艦上的士兵向他開火。其中更有一架笨重的聖騎士裝甲從船艙裡走了出來,正擡起裝載的機關炮準備射擊。弗蘭克林當即轉身,衝刺,到了船尾的時候高高跳起。他跳到了右手邊軍艦的上空,桅杆筆直向下,發出一聲大吼壓着桅杆撞了下來!
船上的士兵只覺眼中的陰影不斷擴大,最後桅杆筆直地捅在那架聖騎士裝甲的身上,弗蘭克林直接把桅杆連同聖騎士裝甲都壓下了船身。當他雙腳着地時,桅杆只在甲板上露出了一小截。軍艦頓時發出讓人驚心動魄的爆裂聲,以桅杆有中心,各有兩道歪曲的裂痕一直擴展延伸開去,最終轟隆一身,這艘鉅艦竟然從中而斷。船端兩邊高高翹起,讓船上的士兵尖叫地滑向水中。
弗蘭克林冷冷一笑,手腳並用瞬息間爬到船尖,再跳回原先的軍艦上。
這時,在軍艦的倉室突然爆碎,從裡面撞出來一架聖騎士裝甲。裝甲的駕駛倉裡,之前的軍官表情扭曲,操縱着機關炮向弗蘭克林射擊,還大吼着:“我要殺了你,你這頭怪物!”
機關炮的威力可不比輕機槍,以弗蘭克林變態的防禦力也不願意比這挺可怕武器擊中。於是他跑動了起來,以不規則的移動讓對方的射擊落空。他跑到了左邊的船緣縱身跳下了水面,聖騎士裝甲追了過去,對着水面一陣猛射。梭梭子彈打得海面不斷彈起道道水柱,卻不知道射中弗蘭克林沒有。
一輪射擊後,長官喘着氣看着水面,尋找着弗蘭克林的痕跡。突然機甲後傳來爆裂聲,長官立刻控制機甲轉身,只見無數甲板的碎屑飛起,弗蘭克林如同魔神般在甲板下衝了起來。巨人高舉雙臂,大吼聲中抱拳砸下。鐵拳砸在駕駛倉上,駕駛倉的鋼化中空玻璃立刻爆碎!
弗蘭克林的一雙鐵拳砸在了騎士團的軍官身上,一陣骨碎肉裂的聲音響起,軍官頓時成了肉糊。失去控制的機甲就這麼停在了甲板上,弗蘭克林雙眼亮起紅光,兩道能量光束電射而出,在他一甩頭間,能量光束在甲板上劃過,立時把軍艦劃成了兩截。
當他跳回銀鉤號上時,軍艦轟然爆炸,在海上形成一個巨大的火團。烈焰帶着碎屑揚上了天空,火星隨風飄舞,映亮了弗蘭克林的雙眼。巨人一手指向沉沒的兩艘軍艦前方大聲道:“前進!”
“是!”銀鉤號上,水手呼聲如濤。人人激憤,他們何曾想過威武的聖印騎士團會這樣被自己的船長打敗。
西洲大陸,新羅馬城。
教皇廳的戰略指揮室裡,索隆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他正值一生的黃金時期,無論力量和權力都處於巔峰的狀態。他發怒的時候,沒有人敢直視他,於是整個房間裡大大小小二三十名軍官都低着頭捱罵。
索隆咆哮道:“我要你們這幫廢物幹什麼,都多久了,你們連一頭野獸也找不到!”
這時,指揮室的門打開,一個雍容華貴的年青人走了進來。他身上穿着黑色和金色相間的教皇長袍,身後披着一襲鮮紅似血的披血,護頸嵌着一圈潔白的羽毛,頭上戴着珠光寶氣繚繞的黃金寶冠,手上拄着一把雕刻着天使的黃金權仗。年青人的到來,讓除了索隆外,其它軍官都拿下自己的帽子並半跪於地。
這是晉見教皇的標準禮儀,在整個新羅馬城裡,唯有索隆可不施跪禮。
“索隆叔叔,你們在談什麼?”年青人意氣風發地說道。
眼前這個年僅二十,臉上尚帶着稚氣的青年便是當今的教皇保羅六世。跟在他的身後,是一隊甲胃鮮亮,手持槍盾的騎士。看到保羅來到,索隆冷哼一聲道:“教皇大人,我記得這個時間,你應該在學習騎馬和擊劍吧?怎麼有空來指揮室?”
年輕的教皇哈哈一笑,說:“索隆叔叔,我聽聞最近海盜猖獗,特來看看是否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幫忙?”索隆大笑起來,直笑得保羅臉上開始有些掛不住的時候。他才漸漸收起笑聲,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索隆在殺人或生氣的時候纔會笑得這麼開心。他笑得越大聲,便代表心裡的怒意更甚。果然,只聞索隆聲音變冷道:“教皇大人想幫我的忙是假,責疑我的能力纔是真的吧?”
保羅頓時色變,忙道:“沒...沒有的事,索隆叔叔你太敏感了。”
“敏感?”索隆冷哼,突然腰間佩劍出鞘,閃過一片寒光,耀得保羅眼花。等光散去,利劍就搭在教皇的脖子上。
年輕的教皇嚇得臉都綠了,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渾身發抖。索隆見得此狀,才淡淡道:“教皇大人,海盜們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兇徒。對付他們這種粗活,還是交給我們來幹吧。您只要呆在教皇廳裡就行了,哪兒也不用去。這樣說,您明白嗎?”
“知道,知道了。”保羅忙道。
索隆揮了揮手,說:“知道的話就出去吧,你該去學習騎術了。”
“好...好的。”保羅在一名騎士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再連同帶來的那隊騎士狼狽地離開了指揮室。
教皇離開之後,索隆的一名親信輕聲道:“大人,這樣公然下教皇的面子是否有些不妥?”
“不妥?”索隆冷笑:“一把劍就把他嚇壞的廢物,能夠在教皇廳裡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還不是拜我所賜。我是獅子,而他是我圈養的一頭羊。獅子不吃了羊,羊就應該感恩戴德了,莫非還指望獅子給他面子?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是,大人說得極是。”那名親信立刻閉嘴,不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談下去。
指揮室外,剛纔扶着教皇的騎士氣得渾身發抖,沉聲道:“教皇大人,索隆這逆賊公然污辱了你。這口氣,屬下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只要大人一個命令,吾等願意替大人殺了這個逆賊!”
其它騎士也紛紛應和。
尚帶着稚氣的臉上緩緩牽出一道淡恬的微笑,挺直了身子,扶正了寶冠,年輕的教皇眼神如電,哪有剛纔半分窩囊的樣子。他淡淡道:“索隆自然有這種資本,現在整個羅馬城他一手遮天,又豈會把我這個教皇放在眼裡。你沒聽他說嗎?他說自己是獅子而我是羊,他根本不會在意我。不過,我要的正是如此。你們切忌輕舉妄動,再忍忍吧。過不了多久,索隆就會知道輕視我這隻羊羔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是,大人。”
指揮室裡,牆壁上的光屏接到了請求通話的請示。索隆打了個眼色,自有人通過請求,於是光屏裡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卻是聖印騎士團第3分團的團長西涅。他習慣性地轉動着尾指處那崩了一角的戒指,在通訊建立前似乎還在思索着什麼東西,眼光深遠。
“西涅團長,希望你有好消息告訴我。老實說,這幾天真是糟透了,我得到的消息真是一個比一個壞。”索隆攤開手道。
屏幕裡,西涅嘆了口氣道:“那我只能再告訴您一個壞消息,就在早上,我們有兩條軍艦給海盜擊沉了。”
索隆果然臉色一沉,分團長卻又道:“但擊沉軍艦的卻是一個我們彼此都熟悉的人。”
“哦,是誰?”
西涅淡淡道:“我們瘋狂的野獸先生,這是被擊毀其中一架聖騎士裝甲上找到的記錄,現在我傳送給你。”
接着下面浮現一個文件傳送標誌,索隆方面接收之後,一段視頻便出現在光屏中。映入衆人眼中的是聖騎士機甲瘋狂射擊的畫面,從機關炮轟出的一道火紅彈鏈追趕着一個高大的身影。當畫面定格的時候,正放聲大吼的弗蘭克林便這麼出現在光屏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