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冷哼,蹲步駕槍,瞬間鎖定並扣下板機。槍口噴出一團能量光焰,光團以2000米每秒的速度狂飆,在半空劃出恃才橘黃光尾的同時形成一顆不斷旋轉的破甲彈。破甲彈的外殼尚包裹着一層灰色的能量光壁,就這麼筆直地朝對方的重裝摩托車射去。
車上的騎士“咦”的一聲,隨手一揮,便有連綿土牆在他身後重重豎起。這樣的防禦,別說子彈,連導彈也完全能夠攔截下來。沒想那顆破甲彈竟接二連三地穿過重重土牆,直追着摩托車而來。
零站在天台,只見遠處突然爆起一團能量光焰。光焰噴吐,衝擊得近噸的塵土揚上半空,再緩緩飄開。這一擊,卻比一枚小型戰術導彈的威力不相上下。那是陰影遊蕩者的專有能力“死亡暴擊”,在子彈上附加一層無屬性的能量層,在擊中目標的瞬間能量層會瞬間聚變,釋放出足以匹敵導彈的爆炸力。
但零的眉頭非但沒有舒展,反而皺得更緊。那兩千來米外的大街上煙霧散盡時,現出了摩托車和騎士。騎士渾身上下被土黃色的能量層包裹着,那是土元素的防禦力場。騎士這時朝着零一指,然後伸出大拇指,再重重往下壓去。
做出這個挑釁的手勢後,他才掉轉車頭。但這次不敢再挑筆直的公路開,而是轉進街道的小巷裡,轉眼已經看不到蹤影。
零拍了拍手,柯爾特在手中消失。他退入陰影裡,下一刻已經回到圖書館外。
“怎麼樣,看清是誰了嗎?”楓走上來問道。
其餘人已經上了越野車,再整裝待發。零搖了搖頭,說:“對方戴着頭盔,看不清模樣,身材偏中性,也分不清男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土元素的能力者,而且位階不低。只是架構土元素防禦力場,就能夠攔截等同於小型導彈的轟炸。還有剛纔殺死這些雜魚的手段,他至少距離我們九百米左右。如果沒有特殊媒介作爲啓動能力之用的話,也就是說他的能力覆蓋範圍幾乎達到一公里,這可是不得了的攻擊距離啊。”
“這麼說一點眉目也沒有了,只能回去找總教官問問,看是誰這麼不歡迎我們。”楓嘿嘿冷笑道。
零跳上了車,說:“走吧。如果對我們有敵意的話,像今天的襲擊還會陸續有來。像今天這樣的檔次,不過是試探我們的實力罷了。”
楓點點頭,完全同意零的說法。他找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發動引擎。越野車的排氣管吐出一團灰煙,車輛啓動在原地轉了個彎,便率先開向阿斯加特的方向。
而在這片城市的廢墟之外,無盡的荒野上有一輛重裝摩托車正在飛馳。騎士伏低了身體幾與車身貼在了一起,摩托車不斷加速,轉眼時速已經提升到每小時四百公里!
騎士穿着暗黃色的迷彩服,這讓他和荒野的色彩幾乎融爲一體。如果不是座下的摩托車高速運動,從遠處看恐怕很難把他分辨出來。正行駛間,摩托車突然不規律地抖動起來。騎士不斷降速,但最後整輛摩托車還是飄了起來,摔到地上時又滑了兩圈,才停在一個沙包前。
車上的騎士摔到了地上連滾了幾滾才停下,他大字型躺在灼熱的地面。片刻後,騎士才坐起來,並拿掉了頭盔。頭盔下是一張年輕的臉孔,深刻的輪廓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他看向自己的左手,那上面開始滲出血跡,騎士只得撕下一根袖管,再解成布條,最後捆住手臂止血。
他拍拍身上的塵沙站了起來,說道:“好傢伙,在2130米外開槍,連續射穿五面土牆還能夠命中我,這已經不是光靠狙擊技術就能夠辦得到。那子彈上附加了破壞性的能量層,這種技巧,應該是陰影遊蕩者吧?真是變態,出征前好像還是風行射手,一場戰役就進階了?”
說話的同時,他走到摩托車旁再把這大傢伙拉了起來。一番檢查後,騎士鬆了口氣,還好摩托車沒摔壞,要不然他只能走回去了。
到了傍晚時分,重裝摩托車開進一個已經荒廢的小鎮裡。小鎮的規模和怒礁城相當,但要破落得多。鎮上的流民以拾荒爲生,在附近有一座舊時代的軍部倉庫,裡面屯放着鈾這樣的核用料。只是大災變讓倉庫深埋地底百米處,已經變成了狂暴巨鼠的老巢。
鎮上的居民必須冒着生命危險進入倉庫,把鈾帶出來再賣給其它城市換錢。但這份工作十分危險,除了狂暴巨鼠的威脅外,沒有任何防護措施而直接接觸鈾這種輻射性極強的物質,使得鎮上的居民通常活不過三十歲。可即使如此,卻仍不能阻止人們進入地下倉庫。
反正沒有收入,也就沒有食物。而沒有食物,那和死亡有什麼區別。而出入存鈾區雖然縮短壽命,可至少還能活上一段日子,總比活活餓死強。
在生存本能的支配下,沒有人願意活活餓死。騎士來到小鎮的時候,幾個流民拖着疲憊的身體正往小鎮的方向而來。他們身上帶着血跡,這些血有他們的,也有其它人的。而早上離開鎮子的時候,這支隊伍共有十五人左右,可現在卻只剩下三人。
小鎮入口處,已經有女人帶着孩子在張望。當看到歸來的隊伍中沒有自己的丈夫時,她們便抱着孩子痛哭起來。可痛哭之後,卻只能默默收拾心情,抱着孩子往家裡走。
死了丈夫的女人和孩子會得到兩塊麪包和一瓶淨水作爲補償,而要繼續活下去,女人需要工作或者改嫁。
對於這樣的生活,騎士很清楚,畢竟他就是這個小鎮出身。
如果不是遇到那個人的話,騎士心想自己怕也會成爲拾鈾人中的一員。或者被污染在壯年時死去,或者在地下倉庫被狂暴地鼠撕成碎片,這就是鎮上男子最終的兩個宿命。
摩托車停在鎮上唯一一家加油站外,黃昏時光,加油站的便利店裡黑乎乎的。而油罐裡已經剩下極少的汽油,看守加油站的皮特老頭正躺在他那張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皮椅上打着盹,呼嚕聲大得鎮子外也聽得到。
騎士把頭盔放在機車上,微笑着走過去一手掐在老皮特的鼻孔上。
因爲呼吸不暢而醒來的老頭睜眼怒吼道:“誰他媽不想活了,小心我抽斷你的狗腿”
眼睛在短暫的適應後漸漸聚焦,然後他就看到了騎士,於是老頭的吼聲變成的抱怨:“原來是你啊,小金。快點拿開你的臭手!”
哈哈大笑着拿開手,騎士突然給皮特一個擁抱:“好久不見了,皮特大叔。”
“是啊,我還以爲你這小鬼死了呢。有多久了?兩年了吧。”皮特喃喃道。
名叫金的騎士在皮特的後背拍拍道:“是啊,兩年了。這裡還是老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