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警察疑惑的問道,“你們認識?”

傅蔓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忙跟警察解釋,“警察同志,不好意思,弄錯了,這是我朋友。”

“你知道你們這是報假案嗎?你們這是耍着警察玩兒呢?都給我抓回局裡,一個不許跑。”警察厲聲喝道。

傅蔓幽怨的看了一眼江瑾言,隨即跟警察陪着笑道歉,“警察同志,是我朋友弄錯了,不好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大半夜的抓我們回局裡又整不出什麼幺蛾子,還浪費警力,您說是嗎?”

“你們也知道是大半夜?你們也知道是浪費警力?身份證都給我掏出來。”

江瑾言看着她跟警察陪着笑,心底隱隱有些不悅,一把將她拉過,互在自己身後,隨手掏出電話飛速的按下號碼,嘟了一聲就被人立馬接起,電話那頭傳來溫爲東揶揄的聲音,“江少爺,麻煩您以後打電話能挑時間麼?還是您就喜歡大半夜的騷擾我這個有婦之夫?”

江瑾言懶得跟他貧嘴,將電話直接拋給對面的警察,道:“你接。”

“喂”

“江瑾言,說話!”溫爲東聽着電話這頭一點兒聲都沒有,便提高了音量。

警察一聽這聲音就熟悉的很,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結結巴巴道,“大大大……大隊長。”

溫爲東不悅的聲音怒道,“大半夜的你們幾個給我搞什麼鬼!”

警察此刻早已雙腳直打哆嗦,連嗓音也微微有些發顫,“沒沒,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警察小心翼翼的將電話還給江瑾言,變臉之迅速令人歎爲觀止,諂笑道,“江少,都是自己人,呵呵呵……”說完便回過身衝着身後的警察喊道,“收隊。”

待一幫人浩浩蕩蕩的走遠消失在弄堂盡頭之後,傅蔓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回過身看了小趙一眼,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小趙是鍾家的保安,自從上次傅蔓走了之後,便被鍾易寧派到這邊,他不安的看了一眼邊上冷着臉的傅蔓,才支支吾吾地答道,“是……鍾少……他讓我每天跟着你……記錄你每天的日程……發給他……小姐,鍾少只是想關心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蔓打斷,“鍾易寧?所以,前幾天跟蹤我的人是你咯?”

小趙點點頭。

傅蔓撫額,“小趙,你在鍾家呆了這麼久,跟蹤個人還能被人當賊抓?我服了你了,麻煩你回去告訴鍾易寧,就算要監視我,也不要用這種幼稚的方式。”

她其實想說的是,“麻煩找個手腳利落一點的。”但又怕傷了小趙的心,才忍着。

“好了,你走吧。別再跟着我!”

小趙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終究什麼也沒說,只幾不可聞的微微嘆了聲氣走了,其實他只是想說,鍾少也在,在她走之後不久,便來了。

傅蔓低着頭跟他道謝,“江局長,謝謝您今晚的晚餐,也謝謝您剛剛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您回去路上小心。”

江瑾言沉眸低首望着她,眼底卷着濃濃的趣味,聲音清醇低沉,“叫我瑾言。”

“江局長,您別開玩笑了。”傅蔓佯裝驚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再說,您比我大那麼多,……”

月色圓潤美麗,有人的心卻滿目瘡痍,碎了一地渣。

江瑾言驀地沉了眼角,連微翹的脣角都掛了下去,聲音彆扭,“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大那、麼、多?”特意在最後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傅蔓側着頭認真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今年十八,雖然您看着像二十,但也不能否認您已經三十的事實。所以您大了我半輪。叫江叔叔都不爲過。”

江瑾言嘴角一勾,俯身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四周,啞着嗓子道,“你怎麼知道我三十?”

“教授說的,每天在我耳邊唸叨,想不記得都難。”傅蔓不着痕跡的躲過他的欺近,一聳肩,表示很無奈。

江瑾言所幸一把拉過她,將她按在車上,禁錮在自己懷裡,眸光微動,忍不住揶揄道,“你真的十八?……”

傅蔓怔了怔,欲掙脫開他灼熱的懷抱,聽到他的質疑,忘記了掙扎,心裡只覺好笑,眨了眨眼,反問:“難道我不像麼?”

“像。”說完江瑾言便揉了揉她順直的頭髮,道:“其實我之前騙了你。”

傅蔓愣住,“什麼?”

江瑾言一挑眉,笑道,“其實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

傅蔓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心中瞬時有些窘迫,面兒上卻勾脣一笑,道,“是嗎?江叔叔?”

兩人之間的氣氛竟有些輕鬆起來,只除了江瑾言緊繃的臉色,眸色深沉的望着懷裡的人,慢慢低下頭去,脣瓣緊貼着她的耳廓,緩緩道:“恩?”濃重的鼻音透着一絲絲危險。

傅蔓神色僵住,只覺這樣的舉動似乎逾越了,奮起緊攢着拳頭狠推了他一把,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清冷,:“江局長,您慢走。”

江瑾言那刻便知道,這丫頭心裡多得是小九九,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那你快上去吧。”

傅蔓點了點頭便轉身一溜煙兒的消失了,江瑾言緊握着手機在原地思忖了會兒,不斷收緊,直到傳來絲絲痛意,纔回過神撥出了剛纔的號碼,電話那頭傳來溫爲東壓抑着滿腔欲*火的聲音:“江、少、爺,有什麼可以爲您、效、勞的嗎?”

江瑾言沉聲,“東子,幫我查查看鐘家。”

翌日,江瑾言開着車帶着江辰回了京裡,青州離京裡也不過三個小時的車程,兩人中途沒有停車休息,直線開回江家大宅。

車子剛駛進軍區大院,江瑾言還沒停穩,便有個長的虎頭虎腦的小孩探着腦袋要江瑾言抱,江辰佯裝不悅的擰了一把他的耳朵,“小兔崽子,當你小叔透明啊?”

江季同眨着無辜的大眼睛討好般的說道,“小叔,幾天不見,又帥咯。”

江辰笑着捏了捏他嬌嫩的臉頰,“鬼靈精!”

江季同是大哥江昊的孩子,江瑾言跟江辰又都沒有結婚,整個大院裡只有他一個小孩,都是由管家帶着。

江瑾言停好車後下來,隨手將他抱進懷裡,手指捏了捏他嫩小的鼻頭,道:“同同最近在忙什麼?”

江季同賴上了江瑾言的懷抱便死活都不撒手,稚嫩的聲音嗲嗲的撒着嬌,“二叔,同同最近學會畫畫啦。”

江瑾言佯裝吃驚道,“噢?拿來給二叔看看?”江季同屁顛屁顛跑回房間拿出今天剛新畫的素描。

兩人親密的樣子讓外人看上去仿若父子,江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徑直上了二樓換衣服。

江瑾言剛走進客廳,江母就從樓上下來,淡聲道,“回來了?”江瑾言點點頭,“我爸呢?”江母揚手指了指,“在裡頭正跟你爺爺生氣呢,你快去看看吧。”

江母是江淮第二任老婆,第一任老婆也就是江瑾言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江瑾言是江淮的獨子,也是江淮自己一手帶大的,寶貝的緊,但是該嚴厲的時候也少不了幾頓鞭子。

江老爺子雖一視同仁,但江瑾言這孩子從小就孤僻,難免多了些關心,感情也比江昊、江辰深。

江瑾言輕輕推開雕花復古房門,書房內燃着薰香,這薰香是他從國外帶回來的,聽人說有助睡眠,視線搜尋了片刻,便看見江淮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眉心緊鎖。江瑾言慢慢踱上前,輕聲喊道,“爸?”

江淮倏然睜開雙眼,他有一個毛病,睡不熟,連睡覺都一直保持着戒心。年輕時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到了現在卻怎麼都改不掉,吃了不少苦,見着竟是兒子回來了,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道:“怎麼樣,在青州習慣嗎?”

江瑾言拿起桌上的杯子去倒了半杯水遞給江淮,答道,“不錯啊,山美水美。”話倒了嘴邊才嚥下那句,“人更美”。

書房的空調呼呼作響,但整個房間還是有些悶熱,江淮笑了笑,“樂不思蜀了吧,行,多跟着劉軍學學,這人在別的事情上糊塗了點兒,但辦事還是門兒清,精明着呢。”

江瑾言點點頭。江淮拍了拍他,道:“行了,去看你爺爺吧,老人家也惦記你好久了,到現在還在怪我把你外調的事兒。”

“剛剛你們爲了這事兒生氣?”

“不全是,是你大伯,你大伯前幾年在外頭搞了副業,結果,前幾個月公司週轉不靈,挪用了公款,你說這事讓我怎麼辦,你爺爺護子心切我懂,但是,你大伯確實犯了錯,犯了錯就要承擔後果,亙古不變的定律,怎麼到了你爺爺這就成了我大義滅親,見死不救呢?”江淮現在想起來還是一肚子氣。

江瑾言點點頭,“恩,我知道了,我去看看。”

江瑾言剛起身欲走出去,便聽見江淮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瑾言,那姑娘你是認真的?”

江瑾言腳步兀的頓住,笑着搖搖頭,“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您。”

江淮起身走到他身邊,攬了攬他的肩膀,笑道:“別跟驚弓之鳥似的,要是認真的,什麼時候帶回來看看吧。家裡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你要是能定下來,最好不過,有些不該想的,不要再去想了。”

江瑾言笑了笑,淡淡道:“恩,下次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好啦任務完成,撒花獎勵,不然……東哥要哭了……秦二又抗議了……

兔紙先去把他收拾了!!!再回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