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吃虧
啪!
滿屋名貴瓷器被砸了個粉碎。
猶如失控的野獸,紅着眼的錢玉澤瘋狂破壞着眼前所能看到一切。
而一旁的錢玉海則靜靜注視着這一切,時不時輕咳兩聲。
“爲什麼!爲什麼!
明明只要等吳道長的還陽藥練好,父親就能恢復正常!
爲什麼會這樣!
老天爺!你瞎了嗎!”
無法接受父親離世的消息,錢玉澤歇斯底里,衝出房間指着天空大罵。
“玉澤,冷靜點吧。”
“還有你!”
瘋狗一樣衝到錢玉海面前,錢玉澤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發問:
“你是怎麼照顧父親的,他爲什麼會突然離世。
玉菩薩是吳道長給予的聖物,怎麼會無緣無故失效。
說!是不是伱搗的鬼!
父親死了,你就是當家人,是不是!”
蹙眉看着眼前滿臉扭曲的弟弟,錢玉海突然擡手揮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打的錢玉澤一愣。
“你,你還敢打我!我……”錯愕之後,錢玉澤又要撲上來,卻被錢玉海又一記耳光打在臉上。
“錢玉澤!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你當真以爲吃了那妖道所謂的還陽藥,父親就能好嗎!
你當真以爲父親是無緣無故突然生病的嗎?
咳咳咳……”
怒喝之後,錢玉海猛地彎腰咳嗽起來,大口暗紅色的血液從口中吐出。
“大哥!”
眼見錢玉海吐血,錢玉澤一下清醒過來,趕忙上前扶住他。
“這這這,這又是怎麼回事啊。”
扶着錢玉海,錢玉澤眼神慌亂,緊張掏出布帕替大哥擦拭着血跡。
虛弱跌坐在地上,錢玉海緊緊握住弟弟的手:
“玉澤!聽大哥的,不要再和那妖道有任何聯繫,他不是好人……咳咳咳……”
才說幾句,錢玉海又開始咳嗽起來,口中嗆出的血漿暗而發黑。
血液儼然已經開始腐敗,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怎麼會啊大哥,明明是吳道長才讓父親支撐了那麼久。”
不明白大哥爲何對吳道長那麼有敵意,錢玉澤喃喃解釋着。
“糊塗!父親突然病倒根本就是他乾的。
那玉菩薩也不是替父親續命的聖器。
而是一件妖物。
他是在借我錢家之手,替他祭煉這件法器!”
錢玉海的話如晴天霹靂,讓錢玉澤一下愣在了原地。
“大哥,你這話……有什麼憑據……”
“還記得指引我們去雨花觀的那個遊方術士嗎?
我們從雨花觀回來不久,我就在城裡又碰見了他,他出入名貴酒樓,出手闊綽。
請人喝酒時自稱,自己兩句話就掙來了一百兩銀子。
後來我找人將他綁回了府內,他自己承認,是那妖道給了他一百兩,讓他將我二人引去的雨花觀!”
還是有些太相信,錢玉澤晃動着腦袋,眼神茫然:
“可,可吳道長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什麼?嗬嗬嗬,你說咱們家有什麼。”
“你是說……爲了錢?”
“不錯,他設計害死父親,又以玉菩薩爲幌,讓我們以爲父親還有救。
實則就是想拖住我們
還有那控屍鈴,他只說此鈴可以控制屍童子,爲玉菩薩補充血食,恢復神力。
卻沒說控屍鈴每用一次都會對身體造成極大損傷,讓人短命早夭。
等父親瀕死存息,我也因爲使用控屍鈴死去,他就可以控制你,步步蠶食掉我錢家家產!”
一口氣將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訴了錢玉澤,錢玉海心頭的負擔終於鬆了下來。
“這些都是真的?”
怔怔愣在原地,錢玉澤呢喃自語。
雖然很不想承認大哥所說。
可無論是父親的突然病倒,遊方術士的特意指引,還有大哥這驟然病重的身子,無一不在佐證其所說之話的真實。
“啪啪啪。
不愧是錢家的嫡長子,錢玉海,貧道之前着實是小瞧你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手持拂塵,身着道袍,邁着四方步的吳道長施施然走進院子。
“你個妖道!你這樣滿腹詭計,貪圖錢財的畜生也配修道!”
見到害死父親的真兇,錢玉海憤怒的想要起身,可虛弱的身子根本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手段而已。”
輕描淡寫回了一句,吳道長甚至沒有看錢家兄弟一眼,如掠過兩隻螻蟻般,徑直來到了裡屋。
被【鎮】字符封死的玉菩薩還擺放在這裡。
望着通體石化,黯淡無光,宛如俗世石雕的玉菩薩,吳道長眼神沉凝。
默默注視了片刻。
吳道長緩緩伸手,伸向玉菩薩。
錚——
指尖觸碰到玉菩薩的瞬間。
原本石化的玉菩薩體表驟然浮現出一道道由雲篆凝結而成的黃金鎖鏈。
鎖鏈浮現,似是感應到了吳道長體內的氣息。
啪的一聲!
一根黃金鎖鏈脫離,猛然化作一道長鞭,重重抽打下來!
瞳孔陡然化作豎瞳,吳道長靈敏偏身躲避。
可這黃金鎖鏈速度極快,且能自行調整角度。
忽的迴旋,勢大力沉的一鞭就狠狠抽在了吳道長的肩膀上。
嗤啦一聲!
肩膀皮肉碎裂,露出內裡扭曲蠕動的黑紅筋絡。
悶哼一聲,不敢再做逗留,吳道長足下一點,迅速離開了這屋子。
感受不到異樣氣息,黃金鎖鏈重新合攏,繼而緩緩消失。
站在門口,臉色難看望着屋子裡的玉菩薩,吳道長緊緊捂着肩膀。
好霸道的法術!
太保門從哪裡請來的法術高手,竟有如此造詣?
看到吳道長狼狽逃出屋子,隱隱猜到什麼的錢玉海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這妖道,吃虧了吧。
你這法器怕是拿不走嘍。”
神情陰沉一把將錢玉海從地上提了起來,吳道長寒聲低喝:
“說!這法術,誰下的?”
“想知道?叫聲爹來聽聽。”渾然無懼吳道長那恐怖的眼神,錢玉海冷冷一笑。
“你找死!”
吳道長嗔怒將錢玉海遠遠甩飛。
只聽得咚的一聲。
錢玉海重重撞在牆上,本就千瘡百孔的身子再承受不住,勉力擡頭衝着吳道長譏諷一笑,沉沉低下了頭。
“大哥!”
哀嚎一聲,錢玉澤連滾帶爬的撲向錢玉海的屍體。
父親兄長接連離世,巨大悲痛讓他只覺得眼前發黑,呼吸一滯,竟直接昏死過了過去。
掃了一眼錢家兄弟,吳道長烏黑濃密的眉毛如蜈蚣般凝結在一起,口中低語:
“究竟是誰呢?”
……
百里外,正站在河邊一邊打着水漂,一邊等着鬼市寶船來的齊修沒由來的打了個噴嚏。
“誰,誰在罵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