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嶽鋒要動手時,一聲嬌喝傳了過來:“姜東,你不要欺負嶽鋒。”
嶽鋒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杏黃短裙的靚麗少女從村子一頭走了過來。這名少女正是嶽鋒舅舅的女兒,和嶽鋒同一天出生的表妹姜酈。
姜酈的爺爺,就是嶽鋒的外公,姜家現任族長姜勝。
雖說是族長的外孫,但是嶽鋒卻從來沒有沾過一點光。誰也沒把嶽鋒當成是族長的外孫。
當年嶽鋒的母親執意要嫁給一個從外地來的落魄漢子,姜勝強烈反對,但是嶽鋒的母親仍然不顧一切嫁給了那個落魄漢子,並與那名男子生下了嶽鋒。
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一個不會武功的流浪漢,爲此姜勝覺得十分丟臉,耿耿於懷,公開和嶽鋒的母親斷絕了父女關係。
這些往事,都是嶽鋒那出色的聽覺,從父母以及舅舅的片言子語中竊聽來的。
後來嶽鋒修煉又出了問題,姜勝更是感到家門不幸,對嶽鋒一家也就更加的失望。
有一次嶽鋒聽到姜勝指責母親,不僅嫁了一個廢物丈夫,還生了一個廢物兒子。也就從那一天起,嶽鋒便再也沒叫過一聲外公。
姜酈和嶽鋒同年同月同日生,只相差幾個小時。
但是姜酈的處境和嶽鋒相比,卻完全是兩回事情。
姜酈的母親的孃家,是青陽縣一個二等庶族的女子。而且姜酈本身的資質,在姜家也頗爲不凡,因此姜酈從小就受到姜勝的疼愛,修煉條件比嶽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現在兩人的差別更大,姜酈已經是一級武士,而且已經是家族武館的見習教頭。而嶽鋒,卻連家族武館的學徒都還不是。
知道姜酈也頗瞧不起嶽鋒,姜酈的喝斥並沒有使姜東感到害怕,他反而笑嬉嬉說道:“姜酈教頭,現在是嶽鋒準備欺負我。我可沒有欺負嶽鋒。”
姜酈看了一眼姜東說道:“嶽鋒一個五級武徒,又沒有戰技,怎麼可能欺負你呢。你又從家族武館裡逃出來,限你五分鐘內回到武館,否則重罰。”
姜東向嶽鋒扮了一個鬼臉,一溜煙跑走了。
雖然姜酈的舉動是在維護自己,但是嶽鋒卻一點也不感激,因爲他知道姜酈馬上也會損自己了,雖然姜酈損自己的方式和姜東有些不一樣。
姜東走後,嶽鋒馬上向姜酈告辭。
姜酈喝道:“嶽鋒,你別走,我還有話對你說。”
嶽鋒知道姜酈接下來,又要損自己了,於是淡然道:“姜酈,有話改天說吧。”
姜酈道:“嶽鋒,你要有自知之明,打不過別人,就不要丟人現眼和人動武,爺爺的臉都讓你們父子丟盡了。”
雖然姜酈平堅對嶽鋒說話就頗爲刻薄,但是這一次刻薄得有些過份了。因爲姜酈的言語涉及損到了自己的父親。
嶽鋒心中微怒,雙眸緊盯着姜酈,開口說道:“姜酈,你最好多學學你爹,做人厚道一點,別學你媽,做人那麼尖酸刻薄。有些話不說,你會死嗎”
嶽鋒突然的發飈,使姜酈不禁一愣,接着她惱怒道:“嶽鋒,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教訓我。”
嶽鋒淡然道:“我爲什麼不能教訓你,別忘了,我是表哥!你是表妹!”
姜酈冷笑道:“我爲有你這個表哥感到悲哀。”
嶽鋒道:“有一天你會爲我這個表哥而驕傲。”
姜酈怒道:“你連家族武館都進不了,就別說大話了。”
嶽鋒道:“一個月後,我就來家族武館。”
姜酈連忙道:“嶽鋒,你千萬別來武館丟人現眼了。”
嶽鋒道:“我已經決定了,一個月後就來家族武館。”
嶽鋒的固執是衆所周知的,姜酈也深知嶽鋒這說一不二的性格。姜酈也很奇怪,嶽鋒這個垃圾,怎麼會有這種霸氣的性格。
姜酈語氣變軟了,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嶽鋒表哥,你千萬別來家族武館,你連姜東都打不過,要是姜東再次把你打倒,你讓我這臉往哪擱啊。”
嶽鋒嘆了一口氣,不再理睬姜酈,現在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一切還是讓實事來說話吧。他說完之後徑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了。
可惜嶽鋒的聽力實在太好了,走了很遠,他仍舊可以聽到姜酈喋喋不休地損自己的那些話。
在村子的小路上拐了幾個彎,又走了一會,姜酈的聲音才徹底的消失了。
敲了敲家門,一個穿着粗布衣裙,端莊美麗的女人出現在嶽鋒的面前,這就是嶽鋒的母親姜瑜。
看到母親,嶽鋒就想起舅舅說過的那些話,當年有很多人追求姜瑜,甚至有一個鐵徽世族的子弟也在追求姜瑜,但是姜瑜和嶽鋒的父親嶽鼎相識後,卻義無反顧地嫁給了嶽鼎。
對於母親的選擇,嶽鋒是心懷感激,因爲他知道如果母親不是嫁給自己的父親的話,這世上就沒有他了。
同時,母親的選擇對嶽鋒來說,也是一個謎。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方面吸引了母親。母親當年爲什麼要執意嫁給一個不會武功的外地流浪漢。
由於嶽鋒聽覺出衆,通過父母間的片言子語,嶽鋒隱約得到了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信息,父親嶽鼎曾經救過母親。母親在迷霧鎮遇到父親之前,就已經深深愛上了嶽鼎。
至於父親嶽鼎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嶽鋒卻是一無所知,因爲一旦母親提到過去,父親嶽鼎總是用黯然的口氣說道:“瑜妹,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嶽鋒正在胡思亂想,卻被母親一把抱在了懷中。
“鋒兒,想死娘了。”姜瑜喃喃道。
“娘,鋒兒也想你!”在母親的懷抱中,嶽鋒終於忍不住流下了一滴眼淚。
……
進入家門後,母子兩人一番沉默。看着兒子眼眸中閃動着的一絲憂鬱,善解人意的姜瑜已經猜出在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用試探的語氣小心地說道:“鋒兒,我知道感情很折磨人,娘什麼也不會問。但是如果你想說什麼,娘也很願意聽。”
雖然她也曾想過阻止嶽鋒到王城去見寧雨馨,但是姜瑜也很清楚兒子的性格,兒子要做的事情,阻止是沒有用的。
嶽鋒淡然地笑了笑,說道:“娘,你已經猜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是不是?”
對於兒子的淡定,姜瑜看得很清楚,那是表面上的,在兒子的心底,應該非常悲痛。嶽鋒就是那種喜歡死撐着的人。
“娘知道,安慰對你沒有任何用處,不過娘要告訴你,娘非常疼你,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娘心目中,始終都是最棒的。”姜瑜柔聲說道。
面對無私的母愛,嶽鋒心裡升起一陣感動。
要說他這麼快就忘掉寧雨馨,那是不可能的。這是他這一世的初戀,他的內心的確隱藏着巨大的傷痛,即使得到了《血魄秘卷》,也不能沖淡那種傷痛絲毫。
只是嶽鋒把這種傷痛壓在了心底。他不再提醒自己不要犯賤再去想那個給自己傷害的人。
“娘,你相信,兒子會挺過去的。”
“娘相信你。”姜瑜拍了拍兒子的肩,鼓勵道。
忽然姜瑜想起了一事,對嶽鋒道:“鋒兒,娘有一件事差點忘記了,以前鎮上的紫妤醫師一個月前來找過你,你沒在,她便留下了一張晶卡和一個信物給你。”
嶽鋒驚喜道:“紫妤姐來過?她……她還在嗎?”
姜瑜道:“她早就走了。”
姜瑜說着,從屋內拿出了一張金色的晶卡和一個青銅手鐲,交給了嶽鋒。
晶卡就像嶽鋒前世用過的銀行卡,可以在金行中提取金幣。至於信物是什麼,嶽鋒卻有些不懂。
嶽鋒試了試青銅手鐲,感到很合適,他戴上之後,就沒有取下來了。
嶽鋒看着晶卡上“富貴金行”四個字,問道:“娘,紫妤姐爲什麼要給我這張晶卡啊。”
姜瑜道:“紫妤醫師說,你在她醫館幫了那麼多忙,還爲她採了那麼多藥,這是她給你的酬金。上次她走得急,沒來得及給你。”
嶽鋒道:“紫妤姐爲了治我修煉中那古怪的毛病,用的藥早就不止我給她做的那點事了,娘你不該要紫妤姐的東西。”
姜瑜道:“紫妤醫師救過你的命,這些東西我也受之有愧,不過紫妤醫師說這是給你的報酬,叫我一定要收下。我才收下了這些東西。紫妤醫師對你可真好,你以後要想辦法報答她。”
嶽鋒問道:“那紫妤姐還留下什麼話沒有?她說過她什麼時候再來青陽縣沒有?”
姜瑜沉默了一會,對嶽鋒道:“紫妤醫師還說,她沒辦法治好你的怪病,使你像正常人一樣修煉,你在武者的道路上是不會有成就的。你已經十五歲了,可以去考天符師學徒了,她相信以你的勤奮,一定可以成爲一名天符師。紫妤醫師是一片好心,你可不許怪她。”
嶽鋒道:“娘,紫妤姐雖然說我在武者之路上不會有什麼成就,不過她的出發點和其他嘲諷我的人,根本就不一樣,這一點兒子又豈能分辨不出來。那紫妤姐什麼時候再來青陽縣呢?”
姜瑜笑道:“她說你十六歲生日那天,她一定會來青陽縣看你的。”
嶽鋒一聽這個消息頓時興奮起來:“還有半年時間。我一定要讓紫妤姐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嶽鋒。”
姜瑜小聲道:“兒子,你真要去考天符師學徒?我聽說天符師學徒很難考的,而且需要很高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