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企業管理是很簡單的。就好像一一桶水,企業就是這桶子,桶子裡時刻要裝滿水,但是不能是死水,不然很快就會臭掉,所以董事長的職責就好比換水,不僅保證水要源源不斷地流進來,有些時候也要把水放出去。”
幾天功夫下來,雖然不多,也多屬於普通人都能自己學會的,好歹陳明還是懂了不少,這已經算是一次不小的進步了。
可是離去下河縣的日子越來越近,容芳覺得就這還沒有入門的水平,陳明離能當一個公司的董事長還差了十萬八千里,甚至他來面試公司只需要花體力的員工,作爲人事部經理的容芳還是會再三考慮。
雖然讀書這種事情,對已經二十出頭的陳明來說,肯定是不如小孩子來的吸收學習能力的,但是陳明相信勤能補拙!
等等,陳明好像又在睡覺了。
容芳把書唸到一般,發現陳明又沒在聽了。容芳用書戳了戳陳明的額頭,哪知道,陳明突然在半瞌睡中,直接擋下容芳拿着書的手,然後身體記憶,一個過肩摔把容芳摔在了他的病牀上。
容芳還反應過來,她已經在病牀上四腳朝天了,眼鏡都甩在陽臺上,碎了。
回神過來的陳明趕緊送開已經抓紅了的容芳的手。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容芳一旦反應過來,從心裡生出的恐懼讓她大叫地躲到牀沿:“你想幹嘛?!”
陳明看了看這局面,不好收拾:“我沒想幹嘛——”然後他把地上的書和陽臺上碎了的眼鏡拿好給容芳。
“這眼鏡壞了,我賠你。”
容芳看陳明確實沒有敵意,而且他又是她的好朋友兼上司的林佳的丈夫,所以容芳很快就冷靜下來,用布擦了擦碎了鏡片的眼鏡,還能用用。
“不用你陪了,我自己再去配一副,本來最近就打算重新買一個的。”然後容芳問:“剛纔是怎麼回事?我只是用書碰一碰你,怎麼你反應這麼大?”
陳明尷尬地笑了笑。
“這個嘛,其實不太好說——我是習武之人,所以身上總會有一些肌肉反應,所以別在我視線範圍內做一些動作,那可能就比較危險了。”
“原來是這樣。”
容芳揉了揉手腕。
“你的手腕沒什麼事情吧?我看它已經紅了。”
“沒事,我不覺得疼。不過看樣子你在武功方面好像很厲害。”
那是,白起退休之後,他就是第一殺手,這功夫沒人能比!但是陳明並不打算在別人面前吹噓,畢竟殺手在魔都好像是不太歡迎的。不對,不是不太歡迎,而是根本就是法律不允許的,連打個人都犯法。
“我也只是學了十多年的功夫。”
“只是十多年?”
容芳驚呆了。這年頭在一個專業裡能耕耘幾年的,都能叫專家了,像陳明這種學十多年的功夫,那肯定就是一個功夫大師。而且按照陳明的年齡,大概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了。
“你是從小就學的嗎?”
“對。”陳明說,“大概兩三歲就開始學了。”
這也解釋了爲什麼陳明目不識丁。
“哇,這麼小就開始學武術!我看電視裡少林寺就是天天蹲馬步,挑水上山下山,還有各種武術練習,普通人體驗幾天骨頭就快散架了,你一定很辛苦的吧?”
如果說辛苦,那陳明是沒有這種概念的。只有那些生活很好,有背景的人去偶爾嚐鮮體驗平民的生活纔會說辛苦。刀尖舔血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夠了解,而陳明從來不說自己辛苦,因爲那是吃飯的工作。
沒有這份工作,活不下去。活不下去的人會覺得辛苦嗎?
“還好。”陳明說,“做自己喜歡的就不會感到辛苦。”
“你爸媽也真捨得讓你去練功夫,像我爸媽從小就規劃好了我的一切,從小學到大學,從大學到工作,從第一份工作到現在的工作,都有他們安排的影子……”
陳明聽了心裡有些觸動。聽白起說過,他是一個在火爐邊上撿到的孤兒。儘管每一個孤兒都想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陳明覺得,當他被拋棄的那一刻,就等同於他的父母對他來說就沒有意義了。
他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但是讓他變成石頭的不是他自己。
容芳就像是開了閘的大壩,關於她家庭裡的瑣七瑣八的事情就不停地往外泄,很多關於父母的牢騷。陳明不情願,也不願意談論這種事情,然後打斷了容芳的話。
“我們還是上課吧,現在離咱們去下河縣已經不到五天了。”
“哦,那好吧。你可別再睡着了,我可受不住你再給我來一個過肩摔,我雖然練過擊劍,說老實話,你要是跟我比擊劍你還真不一定能贏我,——這題外話了,言歸正傳,我們再來講講企業資金週轉的事情。”
這個時候,一個護士敲了敲門示意,然後對陳明說:
“你是陳明吧?”
陳明看了看她:“對,我是。”
“我們院長想要來見你。”
“醫院院長?醫院院長見我幹嘛?”
護士說:“是關於前些天您提交的出院申請書的。”
容芳也疑惑:“這個東西需要院長親自處理嗎?”
護士回答:“這個我不清楚。”
不過說來,這間病房本身就是醫院裡最豪華的,也是給那些有錢人家設立的總統套房式的病房。院長出面簽字,也足以見得這間病房的牌面,所以陳明覺得這好像也合情合理。於是他就跟着護士去了院長的辦公室。
結果他哪知道,院長雖然和聲和氣的,但是合格出院申請書就是不肯簽字,而且只要他不簽字,就算陳明“擅自”離開病房,也要支付每一天病房的租金,一直到最開始約定好的兩個星期。
這麼說來陳明要是今天離開醫院,剩下的五天也是要付錢的。這是什麼個道理?
護士帶着陳明上了幾樓之後,來到貼着院長名字李若男的辦公室,然後護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