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佳的父親提出讓陳明斷絕和林佳一切來往的時候,他相信愛情能克服一切。陳明真誠地對伯父解釋:“伯父,這件事我做不到。我對林佳絕對是真心實意的,這我能保證。”
“保證?”
伯父突然一掌敲在桌子上,碗上的筷子被震得七零八落:“你少跟我來真不真心這套。我問你,你拿什麼保證?拿我女兒的人生給你做保證?你是什麼身份,就向我保證,憑你是安迪組織的人?我告訴你陳明,老子讓你過來,只是那你當保鏢!我女兒纔不會嫁給你這樣的人!現在我女兒有機會到更高的平臺,決不能讓你拖累她!”
“你說的平臺就是沈風嗎?你拿着林佳的愛情去當你生意上的賭注?”陳明反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還在這裡說些什麼。什麼生意上的賭注?你可以去問一問我女兒,看她是不是喜歡沈風。”
可是別說和林佳說上話了,就連林佳的一面都難見到。也不知道林佳是真的不想見到自己了,還是因爲林天藍的阻撓。
說着,林天藍居然安慰起了陳明:“我知道這對你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但是還是一句話,門當戶對,強扭的瓜不甜。我們也是替你們未來着想。”
陳明就像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擡不起頭。他低聲問了一句:“那,林佳的意思呢?”
“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今天請你吃飯已經夠客氣,別怪我轟你出去!”
八點不到,陳明就離開了林佳的家,然後在門前足足停留了十分鐘,才離開。在穿過夜市裡繁鬧的街道時,來了電話,是林佳打來的。陳明先長長舒口氣,緩一緩心情,然後接起電話,強撐着微笑:
“林佳啊,我跟你爸媽見過面了,剛出來。嗯,總得來說氣氛特別好,我們有說有笑的,特別特別的熱鬧。如果你要在的話肯定就更好了。”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我們,離婚吧。”
“我覺得你們家的廚房阿姨做的菜是真得好吃,飯也香,是哪個牌子的大米,下次我也買一袋回來。你爸雖然嚴肅了點,不過人還是很親切的……”
“我們分手吧。”
“你爸是不是很喜歡那部電視……”
“我們分手吧!”
陳明停下腳步:“爲什麼?”
“我們,不適合。”
“都這麼久了,你說不適合?你想過我嗎,我該怎麼辦?”
那邊沉默了很久:“也纔不到幾個月,對不起。”
陳明笑了,說不出是怎樣的笑,然後又突然沉寂下來:“你放心,我雖然是個粗魯的人,但是我不會脅迫你。大家,好聚好散。反正咱們結婚也不是認真的,離婚不是什麼大事情。”
他突然想起什麼,又說:
“能再等一週時間嗎?一週之後,我再聯繫你。”
掛掉電話後,陳明聽不見熙熙攘攘人羣的吵鬧聲,也看不見眼前的燈紅酒綠,似乎諾大的街道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人。一路磕磕碰碰,身子越來越晃,步伐越走越沉,眼睛也越來越酸。實在撐不住了,找到一個漆黑的街角,靠在冰冷的磚牆上,哭了出來。
陳明離開林天藍的大廈後,林天藍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在確定門以及關嚴實了,他便把桌上的文件都挪開,將壓在最底下的一封文件抽出來。這封文件是一份黃金公司的書信,如果不是這份信,林天藍還不敢和陳明攤牌,畢竟陳明是一名頂尖殺手,他要是動了怒,第二天林天藍就得請全村吃飯了。
離下午下班的點還有半個小時,職員們就已經停工了,乾等着主管出來。
他們本來不怎麼偷懶的,不過近一年公司人員“調動”頻繁,大家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哪天突然落在自己頭上,反正工資是固定的,閒一點勤一點沒什麼區別。正巧換上來的主管“懶”得出奇,上下班的時間也“異於常人”。時間一長,大家都摸索出規律來了——他的上班時間比公司規定的上班時間要晚半個小時,下班時間比公司規定的下班時間要早半個小時。
於是,大家有了標榜,更有了藉口。
主管按秒走路,果然還是分毫不差地離開公司了。主管前腳剛走,職員們就散開了,拾掇拾掇東西,準備吃飯的吃飯,逛街的逛街,嗨玩的嗨玩。反正晚上不用上班,當然是各有各的活法。
袁浩撲到程文的面前:
“今晚打算去哪玩?我倒是有個提議,酒吧!”
小磊聽到袁浩的主意,湊了過來:
“三劍客,缺一不可。加我一個。”
三劍客其實應該是三“賤”客。賤不是指人作風下賤,而是一種調侃,例如袁浩時不時開黃腔和小磊的調皮搗蛋。而規規矩矩的程文成爲三“賤”客之一純屬誤傷,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誰叫程文和他們是要好朋友呢?
公司每年招新都會招很多人,然後前三個月就會集中在一起接受訓練。由於訓練課程的繁雜,基本沒有相互認識的時間,然後就被公司分配到各個崗位。
袁浩和程文能夠認識,多虧了訓練期公司中午免費發放的豆漿了。那天,大家都拎着杯子排隊取豆漿。程文嫌人多,於是等大家取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去排隊。旁邊有兩小夥子正在講笑話。
程文聽了,是一些低趣味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袁浩剛取了豆漿,一邊走一邊趁熱喝上幾口,沒急着嚥下去,路過程文時,也聽到了那兩小夥子講的笑話,一下沒忍住,“噗呲”一聲將豆漿全噴了出去。前邊沒人,袁浩往前噴沒什麼大事,拖地而已。
不知怎麼的,頭偏了一下,正好噴到了程文的臉上。至此之後,兩人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袁浩一直解釋當時是意外,不過,程文卻始終覺得袁浩是故意的。
新招進的人都會由資歷滿三年的老員工負責指導。指導過程文和袁浩的那批老前輩都在一年之內“調”走了,所以這次的指導自然就落在了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