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了看他們，然後把耳朵貼出去：“你說什麼？”
又一個加上手勢，希望這個耳朵不好的老大爺能聽清楚一點：“我說，你剛纔，看見，這裡，有沒有其他人？”
“啊，剛纔啊，……”老頭說了一大堆，跟潑水的事情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最後才說，“你問我看沒看見人？他往樓上跑了。”
費了大半時間，才聽到一句有用的話，可是無論樓梯間還是天台都檢查了遍，沒有發現可疑人影。他們也不傻，那個惹事的人一定是這棟公寓的住戶，但是他們不可能也不沒有權限一間一間地查，只好就此作罷，陸續離開了。
這一百多號西裝人，在小媛旁邊來回穿梭，壓根沒有人注意，沈玲瓏給他們下的任務是要把小媛帶走，而他們只顧着沈玲瓏的傷勢，難怪沈玲瓏在醫院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痛罵這羣廢物。
他們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對沈玲瓏還是忠心耿耿的。小媛莫名其妙地躲過一劫。
剛纔老頭，在西裝人上樓後，行動便捷地進了房間，把藏在懷裡的水盆拿出來。他對着客廳里正在看電視的少年說：“少爺，出事了。”
“被發現了？”少年問。
“那倒沒有。”
“只是讓你往沈玲瓏身上澆一盆冷水而已，能出啥事兒？”
“他從樓梯上摔下去了。”
少年笑了笑：“沈家的人命都硬，不會有事。”
老頭倒是嘆了一口氣，這個少年才學了幾天的拳腳，雖然也算是天資不錯了，但是這要是惹出事情來，怎麼跟少年的姐姐交代？
“少爺，如果你想幫樓下的姑娘，您完全可以出錢解決僱人來解決，沒必要自己親自動手，來這麼一處，沈家要是查到我們，那可不利於大小姐重回魔都的計劃。”
少年纔不管這些。他這次出來就是爲了躲他姐姐的。畢竟那個香薰盒子確實是他從法國帶回來送給他爹的，但他沒有想到這香香的東西居然有毒。這下背了一個害父的罪名，在家裡實在待不住了，出來先躲一陣子。
“我本來不想幫的，但是看到沈玲瓏這傢伙欺負人，我心裡就不舒服了。”少年說，“那小子從小就很拽，我早就看不慣他。再說了，沈家人可是魔都的門面，沒有這麼小氣的。”
“但是這裡可不是魔都。”老頭說。
少年聳聳肩：“無所謂。”
聽起來，這個少年真是標準的紈絝子弟。但是老頭是看着少爺長大的，少爺的性格和習慣老頭是再清楚不過的。雖然少爺年少氣盛，但是做事總是有分寸的，不然企業裡的人也不會任由少爺胡來，而不是很討厭他。
當然討厭總是有的，但不是那麼討厭。
老頭走了過去，把電視關了：“我看來，不是這一個原因吧？”
少年笑了笑：“怎麼，您還看出我有其他的名堂？”
“我只是想提醒少爺，別打樓下那個姑娘的主意。大小姐要是知道了……”
“放心吧。樓下那個女孩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少爺明白就好。”
這天晚上，沈玲瓏的腦袋縫了幾針後，很快轉到普通病房裡躺着。這可嚇壞了沈玲瓏的老爸管家阿凡和他的老婆子老婆子，提着一卡車的補品看望沈少爺。
別見怪，沈家十九代單傳，幸好沈老爺子娶過兩任，這纔有這麼兩個孩子。而管家兩口子在第一任手下幹到如今，沈玲瓏早就成了他們自己的心肝寶貝，他要是出一點事，都不用沈老爺子問責，他們自己就會十分懊悔，所以平時沈玲瓏只要出行總會隨行一兩百人。
“少爺啊，你感覺怎麼樣了？”沈媽挽着沈玲瓏的手說。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沈玲瓏有氣無力的樣子讓管家阿凡擔心壞了，要是沈家少爺在自己手裡有閃失，他可怎麼向沈老爺子和沈家列祖列宗交代。
“到底是誰把你害成這樣子的？”
管家阿凡吹鼻子瞪眼，就像是自己兒子被別人欺負了一樣。
沈玲瓏不敢說，因爲一旦說了，就會暴露小媛的存在。
兩口子除了信鬼神之外，還講究門當戶對，可以說是非常的傳統。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報告給老爺子，老爺子要是知道自己兒子喜歡一個平民老百姓家的女孩，他們肯定會抓狂的。而且這是和某個女人合作的事情，當然不可能說出來。
“是我自己下樓着急了，就滾下去了。”
“我平時總是念叨，凡事不着急，凡事不着急……，少爺你這不是折磨我們兩口子嗎？”
“哎呀，我這不是沒事嘛……”
“你現在是不着急，我們可着急壞了！”
“好了。少爺，這幾天你不用去公司了，”管家阿凡說，“雖然你沒什麼大礙，但是醫生告訴我們你有輕微的腦震盪，所以這些天你給我安靜地躺在這裡休息，我會派人24小時看護你。別再給我到處亂玩，總裁就要有總裁的樣子。”
沈玲瓏笑笑：“知道了。”
然而管家兩口子剛一出去，他們的臉立馬凝重起來。
“老頭子，是那麼一回事嗎？”老婆子問。
老頭想了想，點點頭：“不是，絕對不是，少爺我是帶大的，他肯定有什麼事情藏在心裡。”
“那我們要報告給老爺子嗎？畢竟和宋家小姐有婚約的，咱們可不能在這裡出差錯，不然我們就沒有辦法給過世的沈太太交代。”
“要不你去查一查？”老頭子說完就貼着醫院的門邊聽裡面的動靜，裡面除了電視機的聲音就沒有別的了。
“查什麼？”老婆子問。
管家阿凡給了他夫人一個眼神，老婆子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說，少爺在外面有女人了？這怎麼得了？那宋家小姐？”
“我這也是猜測，這是最壞的假設。”管家阿凡說，“我們不能由着少爺的性子來。要是少爺不和宋家聯姻，恐怕繼承人的位置就要給那個沈風了。”
“好，我這就去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