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這正是那天在伊克斯酒店裡消失不見的衣服。可是,怎麼它又突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呂明寄過來的。
陳明剛把衣服從包裹裡拿出來,從衣服裡掉出兩封信。其中一封是呂明寫的:
前天在天酒吧裡遇到你的時候,我對你提起過“職業原則”吧?但是在這裡,我要告訴你,去他媽的職業原則。
我已經查清了整個事件,而作爲代價,我可能會橫屍街頭。
不瞞你說,重金委託我的人正是張新依女士,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當時的表情吧?畢竟她死了,沒人給我結算工資,而且意味着我這幾個月廢寢忘食的工夫都打了水漂。
幾個月前,張新依找到事務所,委託我去調查他們公司一個叫肖唯娜的女人。她礙於面子,並沒有告訴我此次調查的真正目的,只說這個肖唯娜可能竊取了公司財產。
由於我是經濟學碩士出身,所以對財務方面非常熟悉,很快就發現肖唯娜和一個賬戶密切相關,而那個賬戶的開戶人正是張新依的丈夫,李寒。我向張新依彙報了我的調查後,她也知道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便告訴我實情,她委託我的目的正是調查她丈夫的出軌行爲。
對財務方面非常熟悉,很快就發現肖唯娜和一個賬戶密切相關,而那個賬戶的開戶人正是張新依的丈夫,李寒。
我向張新依彙報了我的調查後,她也知道沒有辦法繼續隱瞞,便告訴我實情,她委託我的目的正是調查她丈夫的出軌行爲。
可是我們僅僅知道存在這麼一個賬戶,並不能完全坐實張新依丈夫婚姻的不忠,而且以後離婚時財產分割也需要更加切實的證據,所以我繼續暗中調查。
我又花了很長時間觀察肖唯娜,卻一點沒發現她和李寒的曖昧關係。他們平常除了彙報工作或者會議,見面實屬正常。
當張新依送來那個賬戶的詳細情況時,我才意識到,李寒和肖唯娜之間根本不是男女關係,而是金錢交轉關係。因爲他們每一次的碰面,緊接着就是賬戶的一次存款匯款,款目數額非常巨大。而且在此之前,肖唯娜總是事無例外地和一個叫李寒有聯繫。
這一點我在調查中,沒來得及彙報給張新依,沒想到她……
不過正因爲她的死,我到伊克斯酒店裡調查後,找到了整塊拼圖的關鍵。
有人來了……,聽腳步聲不止一個人……,他們應該是李寒的人……
我已經沒有時間寫了。
記住,死也要保住張新依給你的東西。
陳明看完呂明的信,心裡感覺難受,畢竟害死呂明的正是他。但是他確實沒想到說的動聲動色,至情至理的李寒居然滿口鬼話地騙他。
另一封是張新依的信。
陳明正想拆開看時,門突然被敲響了。他輕手輕腳地過去,一看貓眼,敲門的人居然是李寒?!不對,他是辛淼。
秋天的黃昏轉瞬即逝。陳明剛出門的時候,西邊的天空還漫着透紅的霞,眼下街旁的路燈如寶石般璀璨,點綴在夜的幕色裡。
陳明一路忐忑地來到伊克斯酒店,乘了電梯,到達酒店最高一層。
一個穿着酒店制服,戴着面具的男子站在電梯口迎接陳明。不一會兒,陳明隨他轉到一條鋪着紅玫瑰花紋地毯的長廊,長廊的盡頭赫然是一扇木刻着金鳳蟠龍的三米高大宅式的門。遠遠望去,門前還站着三個魁梧的人,他們都穿着黑色西服。
但是面具男並沒有直接領着陳明走過去,而是在洗手間處停下。他說:“孫董事長愛乾淨,所以你見他之前最好整理一下自己。”
“要不,我洗個澡?”陳明打趣道。
“十五分鐘後就是約定時間。如果不想你的女朋友受罪的話,你最好不要開玩笑。”
說着,面具男跟着陳明一起進了洗手間。
陳明照鏡子理了理衣服,問面具男:“這樣沒問題吧?”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你說這個啊……”陳明提了提纏着繃帶的右手,“我的女朋友被人欺負了,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對着牆壁泄憤,——所以不小心把手打傷了。”
“只要按照吩咐去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面具男的聲音很冷。
陳明笑了:“你覺李寒會放過我?我活着,可能就會有一天成爲指證他罪行的關鍵證人;我死了,就是死無對證。”
面具男的聲音似乎有些變化:“那我不會讓你活着離開。”
“你想殺我?”
“有必要的話,我會這麼做。”
“可惜我現在死不了。”陳明衝着面具男笑了笑,“李寒還指望着我把錢還回去。”
“我可以殺了你,從你屍體上找。”
“你真以爲我會笨到把那張卡放在自己身上?”
面具男聽了,突然揪着陳明的衣領,把他逼到牆角。
“看來你比你的老闆更需要這筆錢。”
“他不是我的老闆。”面具男放下陳明,轉過身去,整理起自己的衣裝。
“那你替誰辦事?”陳明壓低了聲音說,“難不成是肖唯娜?”
面具男又很快轉過身來,面對着陳明。陳明雖然看不見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是能猜到他此時一定很驚訝,甚至有些恐慌。
“你怎麼知道的?”
陳明當然不能明說,不然轉眼證據就會被人銷燬掉。他只說:“你放心,這筆錢一定會給李寒。但是在這之前,林佳必須安全離開,否則,錢和我一起消失。”
面具男沒再說什麼,只是提醒陳明時間不多了。
臨出洗手間的時候,陳明問:“你叫什麼名字?”
面具男不說話,一張冷冰冰的面具對着陳明。
“我記起來了。你姓李,還是姓辛來着?”陳明做出一番思考的樣子,隨後笑着拍了拍面具男的肩膀,“有點記不起來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姓李。因爲啊,——我曾經有一個姓李的朋友,可惜他死了。”
說完,陳明兀自走向那扇古韻色的大門。那張笑臉,在一個身位之間,只剩下難過。
李寒就在門後面,而閻王爺也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