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而好學的學生總是受老師щщш..lā
徐長卿學習能力強大、一教就會,女生莉雅在意外之餘,也願意多加指點。
不到三個小時,兩人已經角色互換,由徐長卿彈吉他,而莉雅爲他伴奏。
到了這一步,再想進步就難了,按照莉雅的說法,徐長卿還是太過匠氣,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在裡邊,但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的東西就沒有靈魂,而沒有靈魂的音樂是沒有感染力的。
徐長卿微笑,他的內心雖不說已經滿滿當當,也八分滿了,有人跟他談靈魂,他是聽不進去的。
時間悄悄溜走,轉眼已近黃昏。
莉雅邀請他一起,感受下自由的生活。
徐長卿雖然不以爲意,卻也沒有拒絕,他現在有點放懶,持續長時間的操持大事,現在想換換思路,或者乾脆不多想什麼,就是走走看看。
實際情況也跟他想的差不多,莉雅所謂的自由生活,其實也就是類似住簡陋房車或帳篷的野營生活。
對208年的人們而言,這樣的生活很尋常,稍微有點條件又或對戶外活動有些興趣的,都會在春秋兩季合適的時候,呼朋喚友的去郊外遊玩,或乾脆自駕遊遠足什麼的。
就是那種調調,但相對而言更樸素一些,主要樸素在食材之類的方面。沒有現成即食的食物,都是原始的食材,需要烹飪。
對於這個時代,生活在體系中的人們而言,這種麻煩而複雜的操作確實是充滿了新鮮感的,那種差異就像天朝20世紀90年代生活在一線城市中的小孩子去落後的偏遠山區,使用風箱等用具埋鍋造飯一樣。
然而對於徐長卿來說,這根本不是個事。
他很自然的就參與進來,乾的很溜,而不是隻能扎着手在一邊用好奇的目光看。並且由於綜合素養,他對烹飪火候什麼的把握堪稱完美,簡單的食材都能烹飪出好味道。..
莉雅對此感到好奇,之前她問徐長卿的工作是什麼。
徐長卿就按趙大維的身份,說自己是名船長。
莉雅說他是被航船耽誤的樂手。
“以你對音樂的敏銳和學習能力,十年時間成爲一流的音樂人完全不是問題,甚至有望進入殿堂,成爲最頂端的那一小撮。”
而現在,莉雅覺得徐長卿的正職應該是米其林餐廳的主廚。
“我喜歡看你烹飪的樣子,是一種享受。”
吃過東西,喝着啤酒,裹着薄毯,圍坐在營火旁,享受簡約的閒逸。
“爲什麼選擇過這種日子?”徐長卿發問。
“有什麼不好嗎?”這個話題讓莉雅有些敏感。
“沒有,就是想知道是如何萌生念頭的。我知道有些人是覺得去科技會讓人更貼近自然,更好的感受生命的真諦。”
莉雅笑:“你的這個說法太文藝了。其實就是覺得虛假,那些成體系的設備圍繞着你,便捷而周到,但那都是科技賦予的,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親自操勞,會讓我感覺自己是真的活着,我這樣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徐長卿點頭,這跟他現在的感覺很相似,相對而言,他的更宏大高端,等於是否定了所有前人的智慧結晶,準備自己親自經歷一遍,檢驗一遍。
而莉雅的這種則是追求一種樸實的真,僅是針對生活。
靈魂不能承受之僞。
徐長卿很自然的就總結出了這樣一個概念。
簡白的說,意識的天花板出現了。
太過高端,而思維模式沒有提升,就會覺得虛假不真實,會本能的排斥身邊大量的繁複和不可理解的東西,渴望從簡約中獲得知曉和掌控所帶來的安寧。
當然,這一切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有思想,肯動腦,不滿足於固有的思維慣性。
很多人習慣性的被社會的運轉帶了節奏,生活循規蹈矩,懶得去想他們認爲不切實際的。認知主要停留在以生理需要爲基礎的幾個大項目上。
吃喝玩樂,最多再加點普世型的關於榮譽、成就的名號,比如當了博士就牛逼了。又或成爲了土豪真叼等等。
這些就足以將人的精力瓜分乾淨,如果還有點空餘,那麼養兒育女,或跟父母親友的互動再增加點,也就徹底耗光了。
年輕的時候可能玩樂的比重佔的大些,年長就收了心,在橫向比較後,開始從方方面面的拾掇生活,成了普通大衆中的一員。
但總是有些相對而言叛道離經的,從叛逆期開始,就不願意像大多數那樣按部就班的生活。
這類人在主流羣體眼裡,基本都是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團糟的失敗者,5歲的平均壽元,40歲了還無家無妻無子,這差了旁人多少步呢?
這類人有的是因爲經濟拮据而沒法置辦,也有的並不是因爲錢,至少它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因爲想法和思路,拒絕向主流靠攏,同時又帶着那麼點無法靠攏。宛如大河濺出的、散落在岸灘或礁石上的水滴。
徐長卿意識到自己在迷茫的時候,本能的尋找這樣的別樣單位,是因爲他之前其實就是主旋律的代表,甚至過於主旋律,簡直就是人工開鑿的運河,不允許外溢,都規規矩矩的奔流向前。
而當它意識到這種奔流本身並非水的意志而是大地的引力時,他開始有了別樣心思。難道水就一定要匯入大海?
有了這樣的疑問,他自然有了更開闊的想法。
但這些想法繞了一圈之後,他又想,爲什麼就一定要拒絕匯入大海?
既然奔流和成爲一片水窪或蒸發成水汽、匯聚成雲朵,都是無意義的,都是自然中的一種現象,沒有高低差別,那麼爲什麼一定要拒絕奔流?就是因爲之前一直在奔流?這是不是有點喜新厭舊、這山看見那山高的嫌疑呢?
莉雅見徐長卿沉思半晌不說話,便主動挑起話題。
她對這個男人非常好奇,她也知道對女人而言,這不算什麼好事,好奇往往是情愫的開端。而她很清楚,做什麼都顯得規規矩矩、有板有眼,連放鬆時的坐姿都很端正雅緻的徐長卿,跟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莉雅清楚,這種將規矩刻進了骨子裡的人,是主流社會的優質螺絲釘,出現在這裡只是長時間運轉,疲累了,換個心情,很快就又回披掛上陣,開始運轉。
而她,卻是閒逸自由慣了,過不了那種連當家庭主婦,都要每天把自己拾掇的井井有條,戴着面具跟周圍鄰居相處的生活。
可情不由人,尤其是對女人而言。她非常喜歡徐長卿給他的感覺,這人雖然不算高大,看着也很隨和,但內裡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剛強和方正,就像用綠色植被點綴的絕嶺雄峰。
過閒散日子的她,日常生活中也不總是隨心愜意的,而要面對一些風風雨雨、雞毛蒜皮。徐長卿身上有她渴望的厚重感、可靠感、安全感,還很寬厚和煦。
而越是深入接觸,就越是發現對方簡直就是個超人,基礎素養高到天際,似乎沒有什麼是對方不會,或學不會的,無論做什麼,都手到擒來。
她就好奇,是什麼樣的環境,培養出這樣的人?
對於這個問題,徐長卿的回答是:“莫名其妙的高遠志向,超乎尋常的使命感,以實現這類常人根本不會想的目標爲自我價值實現的具象,於是就在積累力量的大道上狂奔。”
“所以,現在是疲累後的暫歇?”
“不太清楚,主要是覺得目標本身的誕生值得商榷,懷疑這是一種被賦予,而未必就是自己想要的。”
“明白了,奮鬥了幾十年,然後忽然覺得這其實是長輩所期盼的。”
“差不多是這意思。”
“想聽聽我的看法嗎?”莉雅問。
“當然,換個角度,或許對我有幫助。”
莉雅點點頭,道:“我是這麼想的:幾十年來走的路或許是他人給規劃的,但這並不意味着它是差的,也許對你而言,它就是那個最不壞的,你欠缺的,不過是體驗一下其他類型的,然後認真的比較,重新確定。”
徐長卿點點頭,“說實話,這也正是我在考慮的。我從沒覺得過去所走的路有什麼不好,只不過也沒有我過去想的那麼好。從百成功半九十的角度講,這條路還是要走下去的,有始有終,我對這種完整性比較執着,哪怕是階段性的完整。現在主要的點,就是未來,我要以何種態度,對待所走的路,肯定跟過去是有一定的差異的。”
莉雅笑着皺眉:“我聽懂了,但必須說,哲學向、高遠、沉悶、無趣,讓我們進行些簡單有趣的內容怎麼樣?”
徐長卿聳肩:“當然,這種問題也不指望一下子就想明白。”
於是莉雅微笑着走過來,跨坐到徐長卿腿上,從打啵開始,到深入的研究活塞運動……
徐長卿的強力讓莉雅非常滿意,不是那方面厲害,而是徐長卿就像力量的化身,小臂就能供她玩單杆,一巴掌託着她的屁股就有種坐在大樹樁上的安穩效果,同時,徐長卿又是柔韌而靈活的,那種隨意調動的強力支撐感非常特別,莉雅覺得自己已經化作了藤蔓或蛇什麼的。
趴在徐長卿身上,莉雅擡頭見其枕着自己雙手,通過透明的天窗,看外面的星空,便笑問:“是不是從沒體驗過在這種破落小地方做的感覺?”
“確實是第一次,我只是在想,放縱真的是很容易,只是一個念頭,長期苦心構建的,便都推倒了。”
“你的心思過於深沉複雜了,到現在還沒有放鬆下來。我們再來!”
“啊?”
莉雅已經向下滑去……
之後的幾天,徐長卿就跟莉雅沒名沒分的這麼混在一起,莉雅不讓徐長卿動用趙大維身份下的信用點,而是就以兩人每天當街頭藝術家賺的那點打賞錢過日子,雖然還不至於飢一頓、飽一頓,但肯定是不寬裕。
說實話,徐長卿從小到大,還沒過這麼比尅的日子,找錢對他而言實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哪怕一時兜裡沒有,也從不會有那種兜光光、心慌慌的感覺。
現在,多少有一點了。基本的責任感會讓他覺得,每天拿不到最少的份,莉雅就要跟着他餓肚子,對大男人主義的他而言,那實在是很l。
這樣的事發生了幾次之後,徐長卿不自覺的開始鑽研音樂,甚至把心理學等等各個方面的知識都運用到其中。
不到一週的時間,他彈奏音樂時,就連飛鳥都會落下聆聽或和鳴。這無疑是個非常誇張的高度,殿堂級的人物也無法奏出如此有感染力的琴聲。
莉雅對此的反應是目瞪口呆,然後搖頭。
她說:“有人玩音樂一輩子,都不及你一天所能取得成就高。你的能力可以讓你站在一個讓衆人仰望的專業高度。但是,你始終不能放鬆,別人把專業變成了嬉戲,你把嬉戲變的專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當你爲了攀登而做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那種你需要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