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徐長卿受到諸多限制,可以更換軀殼,但需要近距離。
他在靈體狀態下,會受到自然法則的針對,很難長時間存在,更別說是超遠距離傳送了。
就這還是因爲他有自然之子的格位,換成拉蒂西婭他們,換軀殼即便不死,也會大損傷,需要極長的時間休養恢復。
徐長卿性子謹慎,來地球前,就考慮過各種可能發生的危險,包括最惡劣的幾種情況。
等到他的身份被揭露,他就知道最壞的情況,發生的概率勢必大增。畢竟他嚴詞拒絕了幫助聯邦。
巨大的威脅,是朋友,或對我有利,我敬你爲上賓。反之,如果有機會,就除掉。
這種思路,從邏輯上完全說的通,關鍵點無非在於膽略。或者說能不能承擔其事發的後果,或失敗的後果。
徐長卿相信,動手之人是考慮過這個問題的。
考慮之後還是選擇動手,是在賭,賭有任務在身的他,不至於喪心病狂的毀滅地球。
這一步賭對了,動手之人就贏到了第一個化解後遺症的機會。有了逃脫的起碼可能。
動手之人賭的第二個點,則是他對聯邦的監管和真實支配力。
影響力這個不需要多講,他咳嗽一聲,都能讓聯邦人蛋抖。
但除非是高舉屠刀,否則像這種緝兇,是需要監管和支配力的,假如這兩方面不足,那麼動手之人,就有了進一步逃脫制裁的機會。
他覺得,動手之人是覺得他缺乏這方面的能力,只能假借他人之手,比如聯合國、聯邦,來調查這件兇案。
那這就好做文章了,甚至替死鬼可能都找好了,比如說奧利維家族。聯邦因爲奧利維家族,損失很大啊,多少人心懷怨恨,似乎整個文明都沒人待見,若能假借他手除掉,那真是挺好的一件事。
動手之人可能覺得,這件事他不會進行瘋狂報復,因爲聯邦也不是真的弱雞,他不給聯邦活路,聯邦破罐破摔,是能搞出些大動靜、大麻煩的。
當然,這是動手之人的錯覺。
最錯的地方,在於對聯邦這個團體的團結度高估了。
在徐長卿看來,資本主義的統治層沒有同志。
權貴們的本質就是一幫自私市儈的商人。他們認可了彼此的實力,然後一同商定了一種剝削人的辦法,也就是資本運作。
其他所有的規則,都是資本運作這個概念的細化,以及爲其保駕護航的條約。
之後纔是資本主義的政客。
他們是在資本運作的相關規則的基礎上組建的機構,這個機構的核心職能,就是更好的爲資本擁有者們服務。
政府職能等等,都源於此,包括對民衆的管理等等,都是擴大化的細則。
就像他一再說的,很多事,從根源上,從一開始已經註定。真實的資本主義國家構建很複雜,但核心就是這個,當然,表現出來的,則是美國獨立宣言之類的那些,那些是秀給人看的,是歷史,但不是真相。
在這樣的背景下,彼此之間講的是利害關係,而不是情誼。
也可以說,這個羣體其實是沒有信仰的。他們讓教會幫着像民衆販賣信仰,是起到安撫、引導等作用,跟律法結合,讓民衆當良民,認可他們做出來的花團錦簇的剝削方式。
通常情況下,這個羣體的確會維護彼此,這就像中世紀所有貴族,都會維護貴族的尊嚴一樣。再落魄的貴族,也不是平民所能羞辱的,一旦發生將面臨各種酷刑,甚至連坐,絕不姑息。
但這種維護也有閾值,政教之爭時,教會就能讓貴族們好看,哪怕是國王,也得在殿堂之外跪地懺悔求饒。
說白了就是個成本問題,而且這個成本其實並不算高。尤其對方是不可戰勝者時,沒多少人會將包括錢財、人情在內的各種資源浪在挽救失敗者上。
襲殺事件後第三小時。
紐約大都會某大廈房間內,視頻會議正在舉行。
“你成功了,但你也失敗了。扎希德?蓋斯粉身碎骨,但那人沒有死。”
“不,爲認爲他已經死了。其他異界人更換身體是極爲困難的,那人也一樣,新出現的只是替代品。”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人有反制手段,其建立的體系仍舊在正常運轉,並且威脅足夠,對方要交代,我們只能給。”
“那就按之前說好的……”
“不,安德烈,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我們無法承擔欺瞞的後果。”
說着,一段視頻被播放。
“這是異界戰艦不久前投放的陸戰力量,行星機甲。超高防護、完全隱身,另一個世界的普通人,在一百年前,就靠着這種設備打贏了擁有超能力的超人,而時光擁有的這種,比那個世界人類現代使用的同類產品還要強大。”
“時光之前直接無視所有通訊攔截,直接跟大總統進行通訊,這意味着他們有辦法黑進任何網絡體系,甚至連報警都不會出現。”
“兩者疊加,意味着對方可以定點清除任何人,我們無處可逃。”
“所以我得死?”
“嗯,看情況,或許還得加上我們。”
“怎麼會這樣?”安德里失聲、失態。
“失敗的代價。如果是按照狩協的章程走,那就是雞犬不留。”
“……”
“交代後事吧,別搞小動作,現在是動真格的,盯的非常嚴。承認失敗並且承擔後果,還能死的體面點,比如說又一次穿梭艇失事。”
“你們說,我們是不是做了件其蠢無比的事。”
“其實也不算。我們對其他人的恩情,最終會反饋給我們的家族。”
“恩情?”
“很抱歉之前對你有所隱瞞。大家一致認爲,只有這樣做,才能證實很多事的真實性,而不是什麼驚天騙局。”
“……”
一旦轉型爲戰爭狀態,並且真的發生大戰,某些權貴的資產將會嚴重縮水。
這類權貴是這次試探的主力,他們是最渴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的那羣人,去戳破假象的態度也最堅定。
反過來,如果不幸是真的,真的拔了虎鬚了,也能讓其他權貴們釋疑,徹底歇心。權貴們答應犧牲者,如果還有明天,當經濟全面復甦,會給予他們的家族以幫助,
所以,這次事件,是資本權貴們的集體試探,政客們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
徐長卿也很快想明白其中的門道了,的確是那幫人能幹出的事,換他在對方的位置上,也不會聽風就是雨,別人說的再可信,也不及我親手操作試出來的可信,大多數人都有這麼股子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傲慢的頂層權貴們尤甚。
做了就要付出代價,也沒用七天,事件的主謀、執行者就都挖出來了,七十多人,就在聯邦行政大廈前的廣場上,被綁上火刑柱,活活燒死。
聯邦的媒體根本沒敢來報道,當時的整個區域也全部被戒嚴,但大廈中的許多人親眼見證了那一刻,並深感驚懼震撼。
隱形大鱷,頂級門閥掌門人及其親信,被殘忍處刑,這是聯邦成立以來遭受的最大羞辱。
有不少暗自咬牙切齒,記下了這筆賬。
徐長卿知道、但他不在意。
權貴們也不過是洗白成功,外表光鮮的黑幫大佬。
當有了這個認知,也就沒有什麼小不忍亂大謀了,敢跳就翻倍的抽回去。直到讓他們意識到只能在徹底滅亡和顧全大局之間二選一。
所以這次廣場火刑,可以是個結束,也可以是新一輪比陰耍狠的開始。
題外話,他覺得火刑選的不錯,西方自古以來,就愛用這種方式消滅所謂異端,天然木炭燒烤,視聽效果極佳,香味馥郁濃厚,站的稍微近些或有點風就能感受到烈焰灼烤的高溫,四感同時傳達信息,十分的立體了。
他和瑪麗是在‘篝火盛會’之後,借行星機甲戰隊收隊離開的時機,離開地球的。
當初他自己覺得回程危險概率較高,直接使用了備用軀殼,瑪麗則使用了替身。
這些都是完成星港的運輸交割之後,後倒他下榻酒店的那批古巴比倫號船員攜帶的。或者說,備用軀殼和替身平時就是船員、護衛,需要的時候就可以替換。
做了容貌矯正手術的瑪麗和換了軀殼的他利用正常途徑抵達聯邦執政大廈所在的都市。
在適當的時候鑽進行星機甲服,這種設備即便是空殼也是有自動控制模式的,聯邦人沒注意到這些執刑設備有兩臺是空的。
他原本是想去藍化了的天朝看看,再去參觀下三菱財團的。可自從扎希德的身份被揭破,這個心思就沒了。
扎希德這個身份也就此作廢,原本做秀積攢人望什麼的,是爲九州實業入主小行星帶做鋪墊,現在艾拉執掌集團公司,企業風格又是一變,他相信真聖母流在親民這一塊,是要強過扎希德這塊君士坦丁號事件英雄的招牌的。
回到天衛三的青雲基地已經是二十天之後,古巴比倫號也被拖回來了,其特徵已經被標記,需要重造外殼,一艘用於低調出行的太空船仍舊是有必要的。
徐長卿親自去改裝線觀看,那效果就彷彿不是在針對一艘太空艦船,而是在組裝一輛轎車,低重力環境讓船體可以被肆意翻弄,強有力的機械臂控制精準,部件像是鋼鐵俠的甲冑部件般咣咣的往上鑲嵌,力量感十足,絲毫不擔心錯位等問題。
青雲基地的艦船改裝線已經完成了一次設備升級,是由寶衛五回來的工程船搞定的,如此一來,它至少可以對這些新回來的艦船進行修理作業了。算是從普通汽修鋪升級成了4s店。
在查詢了青雲基地、甚至寶衛五那邊的運轉情況之後,徐長卿發現他這個總裁當的過於輕鬆。
生產運轉方面其實並不需要他操什麼心,腦算機就已經乾的非常好,而與其他勢力以及市場的互動方面,恐怕他連及格分都拿不到。
不久前才把最大的勢力撅了,跟第二大勢力也是不冷不熱,口頭答應回程時去拜訪的,結果也沒有去。
他終究是有些介懷扎希德身份被揭破這件事。就他個人而言,火星共和國這次扮演的角色並不討喜。
哦對了,還有那些同來這個世界參與任務的太古級超凡者,表現比他預期的還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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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有大災厄,那是當然,天人發的任務莫非是來這個世界的茫茫人海中找真愛?
必然是文明崩滅的大環境下迸發的一些東西,這還需要誰預言?
只能說,薩拉查家的這位殿下真會玩,終究還是忽悠住了人。
至於預言中跟能量生命對應的外星物質,土衛九是他親自去看的,就是個運送能量生命的容器。他不覺得外星人發包會一式兩份,一元兩分還差不多。也就是說,能量生命是可以轉化成另外一種模式的。
得,還是要回小行星帶,他估計變化,終是會從那個髒亂差的地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