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壽

月光如水般洗滌過涅焚的單影,涅焚就這麼拖着長長的背影,腳步有些踉蹌微微晃晃的走進了屋內,“吱呀”一聲把門關上,他的神色有些醉薰。

“師父。”李小禾見涅焚已經走進屋內便站起了身來。

涅焚看着身前把小小身軀努力站得筆直的李小禾,正了正身形才走了過去道:“再過幾日是掌門的五百大壽,我得準備些東西才行,從今天起師父便要煉丹,你自己好好修習,不要打擾爲師。”

“哦。”他只應了一聲把頭埋下又擡起頭來看着涅焚要往樓上而去,深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又問道“師父,徒兒,徒兒想問掌門師叔如今是五百大壽?”

涅焚聽得他的話,便停下了上樓的腳步轉身走了過來,看着滿臉好奇的李小禾想了想才道:“這修煉一途雖然艱辛,但好處卻是不少的,那得到成仙也並非傳說,只是有些困難罷了。但是像掌門師兄這等天縱之資,道法已經是高深無比,自然可以延年益壽了,五百歲也並非什麼難事。”

涅焚說的平淡無奇,但李小禾的心中卻是掀起了一股巨浪,原來這些仙門中人竟然可以活這麼長的時間,想到凡塵中八十歲已經算是高壽了,能活過一百餘歲已經讓人驚歎了,而在涅焚這等修道人口中五百歲卻彷彿常事一般。

他不禁又想起了自己,自己如今也算是一名修道者了,就算自己根骨不好,但是世間常說勤能補拙,自己將來或許不能如掌門這般長壽但是比凡人多些年歲應該沒問題吧,還有就是掌門活了那麼久,那道法也一定是無所不能吧,自己好好修煉將來也一定會有異於常人的本事,那對於報樑家的大仇和尋找師傅陸廣與父母的消息都不是難事了。

想到此處,他卻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修道決心,再看了看眼前的涅焚,他身體微躬又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那師父如今高壽?”

涅焚聽到他詢問自己的年歲卻是突然大笑起來,想到這剛收的徒弟居然還關心起自己的年歲了,便道:“爲師比掌門師兄入門晚了數十年,爲師今年也是有三百六十餘歲了。”

“啊。”李小禾卻是驚呼出聲來,原來自己剛拜的這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師父竟然已是這般高齡,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在內心深處對涅焚升起了尊敬。

涅焚看着李小禾驚異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卻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上樓而去。

他見涅焚上了樓去,再望望窗外,月華入水,卻是時日已晚,便也轉過那丹爐之後,鑽進牆洞裡面休息了。

這一覺醒來,他揉着眼從丹爐後面走出,卻看見涅焚已經坐在那丹爐之前了,雙眼緊閉。

李小禾自然不去打擾涅焚只是放輕了手腳走了出來,此時涅焚卻開口道:“以後早飯與晚飯你若要吃便到‘瓊宇樓’北處的‘良木樓’去吃,午飯自然有人送來。”

他見涅焚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只“哦”的應了一聲出門往北而去。這卻是第一次獨自在瓊華派走動,沒有他人在自己身邊,倒覺得很是自在,一路上東張西望,看什麼都與凡塵俗世不同甚是奇特。

這其間便見到有不少的老者各自尋得一處風景上好之處打坐練氣,就像是石像一般紋絲不動,也有不少的老者體外卻有各色元氣光華流動。看着這些老者那運行元氣,周圍的天地元力如水般像他們匯去,再想想自己修煉時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啞然。

他只這麼走了一會兒便到了一處小樓,門上掛着一匾“良木樓”,這小樓卻如康城中那些酒樓一般大小,只是素雅了許多,沒有那許多絢麗的裝飾,裡面也沒有太多的人很是冷清。

他在門口卻躊躇了,心道在這裡吃飯也不知道要不要錢,自己可沒錢啊,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進不進去。

李小禾就這麼站在門外,過了一會兒卻從遠處走來一個十*歲的青年,遠遠見到他站在那裡便來了興趣加快速度走到他背後,拍了拍他肩頭笑道:“小師弟,在此做什麼呢?”

李小禾突然讓人一拍,卻是一驚轉過身來後退一步,見眼前這青年卻是面帶笑意的看着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青年見得他轉過身來,卻很是面生自己從未在瓊華派見過此人,便拱了拱手道:“在下寧坤,見小師弟面生,卻不知道小師弟師從何人?”

李小禾見此人倒是面善,一下心裡放鬆不少回道:“我叫李小禾,家師是藥園涅焚。”

“哦!原來是涅師伯前不久收的弟子,相見便是緣,以後便做個朋友吧,走。”那寧坤聽到李小禾的話卻是恍然大悟一般,熱情地拉着他便往那良木樓內走去。

進了良木樓,寧坤便領着他去那取食的窗口處叫了兩份早點,不久兩人便端着早點尋了一處坐下來。

李小禾端着早點坐下才四處打量,卻發現這樓裡用食的人極少。寧坤見他在打量四周面露疑惑之色便解釋道:“李師弟今日是第一次來此吧。卻是不知道這瓊宇樓住的盡是長老等瓊華派中的輩分極高的人物和他們的家人,平時這些飯菜都是由良木樓做好再送往各處的,卻少有人親身到此來吃飯。”

李小禾聽了寧坤的解釋才心道原來如此,這才知道昨日午間的飯菜卻是有人送來的,就是不知道晨間晚上爲何沒有人送飯。

這時寧坤繼續道:“想是涅師伯不喜人打擾,便每日只讓人送了午飯過去,卻是要讓李師弟以後多些勞累了。我家中平日倒是三餐都有人送的,只是今日我藉口出來卻是要事。”

寧坤說到後面的“要事”卻露出了神秘的笑容,李小禾聽完此話纔在心中道原來如此,卻是用眼睛偷偷瞄了瞄寧坤,不知道寧坤那神秘的笑容是在笑什麼。

不一會兒李小禾便已經用完了早點,這時候他纔想起來,在這裡吃早點,這給不給錢呢?看着那還在津津有味吃着早點的寧坤,他猶豫了半天終於埋着頭有些結巴道:“寧、寧師兄。”

這寧坤聽到李小禾叫他卻是沒注意李小禾的表情,只是大大咧咧地打斷了他的話:“叫什麼寧師兄顯得多生分,以後就叫我寧兄便是了,或是叫寧大哥也行,我們以後就是朋友兄弟了。”

李小禾卻好似沒聽到寧坤的話一般,又小聲道:“寧師兄,我今天出門沒有帶錢,這頓早飯······”

寧坤聽到這裡,卻突然停下了吃東西,抹了抹嘴,才笑道:“李師弟,這裡吃飯不要錢的。”

李小禾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卻又爲剛纔自己問出的話羞愧不已,頭也埋得更深了。

待到寧坤也吃完了早點,兩人才從那良木樓出來,這時候太陽已經升起,周圍的一切都映照在那淡淡的金光之下很是美麗。

出得門來他就要回藥園了,便和寧坤告別,這時寧坤卻死拉住他說是要帶他去一處好地方玩玩,他拗不過寧坤只好隨之而去了。

這寧坤卻是帶着他往西處而去,不多時便被一座低矮的石山擋住了去路,也沒有上山的路,這周圍更是異常清淨沒有半個人影。

李小禾正要問寧坤來此做什麼,那寧坤卻興奮道:“走,我們爬上去。”

他卻不明所以剛要開口問那寧坤,卻見寧坤已經開始往上攀爬了,寧坤見他還是呆在原地沒動便轉過頭來,還一個勁的向他招手要他上去,他只好隨着寧坤往上攀爬。

這小石山卻很是容易攀爬,李小禾以前在樑家村時也經常和村裡的小孩爬樹什麼的,不一會兒便趕上了前面的寧坤,寧坤倒未想到他這麼快便趕上自己,一個勁兒地誇他好能耐。

李小禾此時卻滿心疑問,但是覺得這寧坤倒是與那樑家村的玩伴一般甚是親切,便隨寧坤一直往上攀爬,不一會兒兩人便攀上了那石山頂上,他往下一看卻是足足有那四五層樓一般高。

寧坤此時卻招呼他小心地趴在那石山頂上小聲道:“你看那邊,那邊便是‘碧霄宮’,是瓊華派女弟子修練居住的地方,每個月的這一天她們的宮主都要聚集年輕一輩的弟子在那邊小廣場上舞劍,考較她們的修爲,那場面美不勝收啊!看,來了,來了。”

李小禾隨着寧坤的目光望去,便看見下方不遠處,一列列的瓊華派女弟子皆是穿的碧色長裙,和昨日見到的離兒穿着的一樣,手中都握有熒熒長劍背在身後,緩緩地往那小廣場上匯聚。

他此時卻不禁在那人羣中找起了昨日見過的離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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