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冷冷地說:“我終於明白。爲什麼暴動會那麼容易被煽動。原來是你們!”
神父搖了搖頭,他對白墨說:“你要相信,神愛世人,只要你信上帝,耶穌基督的血就會洗去你身上的原罪,在你死去後,就能上天堂。世界的末日至將到來,主的國將要降臨,神的旨意必行在地上如在天上,日期滿了,神的國近了,你們當悔改信福音……”
白墨不以爲然地笑了,他走近了神父淡然地說:“耶穌是誰的後裔?我讀中學時,曾爲了泡一個信教的漂亮妹妹,騙她說我信耶穌,結果那妹妹讓我搞清楚耶穌是誰的後裔再來糊弄人不遲。你不如先告訴我,耶穌是誰的後裔?”
神父愣了一愣,但他馬上鎮定下來說:“耶穌是上帝的兒子,是上帝賜給世人的禮物,……嗚!”白墨在他身邊使勁用一團紗布捂住他的嘴,然後從他大腿上拔出鋒利的啞光刺刀。
他慢慢地用刀背敲着神父的手關節,神父的手就放在還沒來得及掏出來的手槍把上,神父迅速地縮開手,白墨拿走了他的槍,冷笑道:“不錯,是真神父,當年我專門去請教過教堂裡的人,也是這麼說的。”神父的嘴裡被塞進一團紗布,但面對着猙笑着的白墨,他卻絕不敢去掏出來,只是聽了白墨的話以後,費解的指着那不停冒出血的大腿。
白墨笑了起來,對他說:“因爲我不滿意你的話,‘上帝把他兒子的生命轉移到馬利亞的腹中,藉此把耶穌差到地上來。既然耶穌的生父不是個凡人,他並沒有承受到罪和不完美’對吧?耶穌是上帝的兒子,誰都會說,這問題就沒難度了,你應該答……”
神父手忙腳亂挖出口裡的紗布道:“我知道我知道!路加福音第二十三節,該處記載:依人看來,他是約瑟的兒子。這句‘依人來看’,顯示了耶穌的生父並非約瑟,只不過衆人皆以爲約瑟生耶穌罷了。路加福音將注意力放在耶穌的母親馬利亞身上,因爲耶穌是由她而生的,追溯族譜,亦應由馬利亞方面入手……”
“把嘴塞上。”白墨揚了揚那把啞光的刀子,淡淡地說:“你動作快點,要不我就捅死你算了,忍住啊。”刺刀“唰”地捅進神父另一條大腿,神父的淚水滲了下來,他已經痛得失禁,但他不敢出聲,死死地咬着嘴裡的紗布,他害怕白墨的眼睛,他知道如果不照做,白墨一定會殺了他。
“在血緣方面看來,耶穌是大衛之子拿單的後裔。”白墨沒有馬上拔出刀子,只是慢慢地說:“他媽的,都七八年了,我居然還記得,可見回憶中那妹妹很漂亮是不會假的了。神父,知道爲什麼捅你嗎?其實也沒什麼,你當神父又當黑幫老大,我就沒事捅着你玩啦。”
白墨對神父下手,不是因爲他見到神父掏槍,是因爲他認爲神父的聲音,就是剛剛那黑幫大佬的聲音!這避難的教堂,一定能追查到張狂的線索!白墨心中突然有強烈的預感,不單因爲發現披着聖潔外衣的神父,居然是黑幫老大,而且準備配合匪徒做惡。
不單單是這樣,關鍵還在於,之前在小鎮綁架瓊斯的,也是個神父!而現在這個神父更厲害,直接是黑幫大哥!這也說明了爲什麼之前那隊美軍會被全乾掉!如果保護的人員裡有神職人員,有誰會懷疑神職人員是內鬼?
神職人員給人第一感覺,就是道德標準應該比普通人強,儘管間斷傳出神職人員雞姦小男孩的案子,但見到一個神父,沒理由你會下意識覺得他是騙子或內奸。這就對了,幕後的黑手先把這一地區的神職人員滲透,換成他們的人,然後以神職人員爲骨幹,來宣揚末日論,再煽動暴動。
甚至關鍵時刻裡應外合,殲滅小股突擊隊,贏得時間,直到他們找到所想要找的芯片!
白墨輕輕地擰着刀把,神父的臉上的肌肉扭曲着,他咬牙強忍着痛苦,直到白墨停下動作,神父喘着氣哭泣道:“你要什麼?中國人,你要什麼?我全告訴你!不要這麼盯着我!求你了!OK,我說,那家美資公司其實是日本人操縱的,裡面所謂的歐美高級人員,全是聘回來充場面的……”
“張狂。”白墨搖了搖頭,輕輕地說出這個名字,他充滿了怒火的雙眼直視着神父的眼睛,在神父的感覺裡,白墨的眼光洞悉了他的所有,他如同赤裸着站在白墨的面前,一點遮蔽也沒的,這讓他下意味的迴避白墨的眼光,但雙腿上的痛苦,卻又讓他自己放棄這個動作。
也許是疼痛,也許是恐懼,總之神父現在全然不像神父,黑幫大哥現在也不像大哥,他哆嗦着喃喃地道:“給我止血,給我止血,不然我會掉的,求你了……嗚!嗚!”白墨再次那塊紗布塞進他嘴裡,然後把那仍插在神父大腿上的刺刀刀把,擰了個三十度,血拼命地涌出來,神父的臉色不單因爲失血,更因爲恐懼而發青。
他知道不好了,這次真的不好了,這次沒有談判的可能,這次沒什麼任何籌碼,這個中國人似乎很欣賞他痛苦的樣子,也許這個中國人本身就是個殺人狂,上帝啊!神父在心裡,第一次真切的呼喚主的名。
不過神父絕不敢在這個時唱主禱文,因爲這麼做的話,耶穌不一定會打救他,但白墨一定會打殘他。神父馬上說:“我知道,我知道張錢,嗯,不,是瘋狂,不不,就是那個中國人,不!不要再轉刀子了!我說,我說。”
美國軍火商建在這裡的實驗屋研製出來一種芯片,是什麼芯片神父也不清楚,這塊芯片日本人非常希望得到,於是日本人以這場大選的不公爲導火索,煽動了暴亂,而日本和臺灣地區一部商人,看到島上的財富慢慢像大陸來的溫州、台州、福建商人手裡集中,無比嫉妒眼紅。於是提供了財力上的幫助,並參與而策劃。其中,中國商人的軟弱、造假販假,欺貧愛富等惡習,也導致島上其他人共同的敵視。
而張狂在暴動之前發現了這裡局勢的微妙,神父認爲張狂很可能連神職人員被滲透的問題也察覺了,所以號召華僑儘可能、儘快撤離這個地方。因此讓這場陰謀的幕後策劃者恐慌起來,因爲華僑如果撤走了,他們就沒有藉口搞事了。
“所以上面說,那個中國人必須被清除。”神父哆嗦着說:“求求你,快給我止血吧,我全都說,我聽說上面要發現一顆深埋在那個中國人公司的釘子,把那個中國人的公司弄垮,以讓中國人害怕,以後不敢多管閒事。”
白墨點了點頭,拔出刀子,神父手忙腳亂捂着那因爲拔出刀子噴濺出來的鮮血,白墨扯着神父的後領,把他拖進走廊邊的房間裡,冷冷地看着他包紮傷口,白墨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錯,很熟練啊。”
“身爲大日本……”神父邊包紮邊回答,但說了一半他就趕緊停了下來望着白墨,白墨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臉望着他,這次,神父沒有再回避,他迎着白墨的眼光,一字一頓地用中國話,字正腔圓地說:“被你識破了,支那人!”
白墨並沒有動怒,他用牀單把這個神父反綁扔在牀上,然後用布條緊勒着他的嘴,讓他不能咬舌自殺,然後就用那刺刀慢慢地割開他的腳後跟,神父因爲這緩慢的疼痛而發狂,但他已經被綁得和糉子一樣動彈不得,就是要咬舌也是不能,只能從咽喉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慢慢地割,慢慢地割,白墨全然不理濺出來的鮮血染在身上,他知道這種人就得這麼對付,別瞧他們老把玉碎掛在嘴上,只要給他下猛藥,砸挺了就和狗沒分別。白墨割開神父腳後跟的皮膚,再割裂真皮,終於找到了目標。
白墨找了條繩索,試了試強度還合用,摸了摸那神父臉,笑道:“注意了,要有武士道精神。”神父左右搖着頭,他的眼神裡流露着乞求的神色,他從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但大約能聽出他是講“我說,我說”。白墨道:“不,不,一會再說,要堅持住啊!”
把刀子一挑,白墨從神父那血肉迷糊的腳後跟用力扯出腳筋,用準備好的繩索把那腳筋綁好系在椅子背上,神父早已翻着白眼昏死了過去,白墨屈指往那繩索上一彈,如同按了按鍵一樣,神父嗚咽着痛醒,如同一條離水的魚亂扭,巨大的痛苦讓他把身上綁着的牀單崩着有點要裂開的了。白墨用力扯住他說:“你最好老實點,不然弄斷了,我還要去割另一根,我又不是賣肉的,一會沒這麼好運,弄不出來又要弄你手筋,你不煩我都煩。”
神父再也不敢動彈,他如同秋風裡的落葉,不住地顫慄,他痛哭起來,淚水瘋狂的涌出,嗚鳴着,哭得如同一個小孩。白墨扁了扁嘴,從口袋裡找了半天,掏出一罐雲南白藥,抖了抖可着勁子往神父腳後跟噴。神父又一次痛得昏了過去了。那條腳筋終於因爲他痛苦的扭動斷了。
白墨用水灑了幾次,神父還是沒醒,氣着他用力一踢神父的腳後跟,神父才痛醒過來,一醒過來鑽心的痛,使神父又把牀板撞得作響,白墨示意已經沒有綁着他的腳後跟了,還給他纏了繃布了,然後白墨解開神父的一隻手說:“寫吧,老實交代,我給你個痛快,你要想去解嘴上的布條,起碼得三秒,那麼緊對吧?我足夠時間用刀子扎殘你的手,然後我就再也不問了。”
神父淚水不停地淌出來,拼命地點了點頭,白墨找了張紙和筆,然後問他:“張狂現在是死是活?”神父拼命搖頭寫下: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白墨心想這當頭,料他也不敢吹牛,可能真的不知道,就再問:“你有什麼關於張狂的消息可以告訴我?別說沒啊,那樣我就不高興了。”
神父迅速地在紙上寫:二樓,第五個房間,進門右側的油畫下,有一個保險箱,左三右五左七,然後按暗碼731。白墨點了點頭,把神父寫字的手綁起來,再用刺刀一把將他這隻手釘在牀板上,對痛得翻白眼的神父說:“不好意思,我去瞧瞧,要是真的,我就回來給你個痛快,要是我弄錯,我最多炸死,你慢慢痛死吧。”
然後白墨拍拍神父的臉問:“密碼要不要改?要改眨一下眼,不要改眨兩下。”神父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白墨解開他的左手,對他說:“要珍惜機會啊。”神父顫慄着用左手寫下:不在保險箱,在進門左邊第一個櫃子最下格。
白墨點了點頭說:“很好,把保險箱密碼也寫出來。”神父連忙寫下:左四右五左八,密碼542。白墨又問:“你說要發動埋在那中國人公司裡的釘子,那釘子叫什麼?”神父寫下:松本千代。猶豫了一下,他不等白墨問,又寫了:陳雯。
滿意地點了點頭,白墨把他的左手綁起來。出了房間。但走到房間七步,白墨就停了下來,因爲他發現了危險,自從背部受傷大出血之後,體內的內息溶合起來,以一種獨特的方式不經丹田運行之後,白墨這種對危險的直覺,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