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大灰狼,我不喜歡你,那這樣吧,我選……死。拜拜!”
葉風回擺了擺手,她本就站在絕壁邊緣了,此刻毫不猶豫朝後退了一步,身體就如同斷線的風箏,直接墜了下去。
黑暗中,有什麼睜開了眼睛。
誰?
是誰在說話?
……
厲原已經完全驚呆了,這少女也太超乎他想象的冷靜了,哪有十四五歲的少女,在面臨強敵之時臉上半點驚恐之意都沒有,說赴死,擺擺手就赴死了?
還有那個拜拜是個什麼意思?
厲原朝前疾奔兩步,看到的就是一片絕壁之下繚繞的瘴氣雲霧,倒是看不見少女的身影了,想必……
嘖,可惜了。這丫頭還怪有意思的,身上還有那麼多好東西。
他搖了搖頭,想着乾脆下山繞到絕壁那邊去,能找到屍體也是好的,於是就朝回走。
而葉風回,身體急速下落的同時,脣角笑容不減。
“老子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她輕輕嘀咕了一句,迅速從箭袋裡拔出一支箭來,箭是特製的,根本想都不想,直接拉弓射箭。
這一箭蘊含了她非常多的鬥氣,拖着長長一道光芒直接朝着石壁上射了過去,力道極大,幾乎整根箭都沒入了石壁之中。
而肉眼可見的,箭尾拖着長長一根索子,正攥在少女的手裡,強大的下墜力度,被她緊攥着索子的動作,而猛地止住了。
手掌也被鐵索迅速磨出血口子來。
只是葉風回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畢竟比起死,疼還是比較划算的了。
好在自己能跑到這麼個絕處逢生的懸崖來,不簡單啊。
難怪武俠小說說墜落懸崖都是有奇遇的,有沒有奇遇葉風回不敢說,但起碼能保命了。
她的身體已經因爲慣性,被鐵索拉扯着直接朝着石壁撞了過去,雖然堪堪用雙腿的力度抵住了部分衝撞力,但還是被撞得有些頭昏眼花,張口就是一口血沫子。
就這麼掛在絕壁之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這才抓着索子,以一種攀巖的姿態,不急不緩的朝上爬去,這箭索是她專門弄出來的,類似於什麼飛天爪一樣的東西,當時也就只隨手做了兩枚,真沒想到能派上用場。
而云涯此刻被她握在手中,往絕壁上一紮,充當登山鎬。
周遭繚繞着天青雨林的瘴氣,讓她呼吸有些難受,一手拖着繩索,從納物袋裡取了兩顆解毒丸吃下,這下子才稍微好受了一些,一身狼狽的繼續朝着上頭爬。
葉風回也是先前從懸崖朝下看的時候,才察覺可能能夠從這裡逃脫。
墜落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沒有猜錯,的確,這崖壁上是有山縫的,像是刀砍斧削的一道切口,直接在這崖壁上砍了一刀一樣,成了一個天然的裂口,倒像是崖壁上的山洞一般了。
她呼哧呼哧,的確是有些氣力不濟,被貓抓老鼠一般的追了這麼一路了,眼下的確是體力不夠用了。
就這麼掛在崖壁上休息,又緩和了片刻,才繼續爬了上去。
而另一頭,封彌千隕卻並沒有收到她的連音符聯絡。
因爲用司屠的身份和她一同出來的,所以,怕她要是忽然用連音符,會露出什麼破綻來,所以他索性將連音符都放在了親王府沒帶出來。
以至於,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是心中有着隱隱不安,說不上來,只覺得三人出去打獵的時間未免太久了一些。
但畢竟兩個七階的,回兒更是八階的水平,更何況,那個巫醫……可是有手段的。
總之一般情況下,不可能有什麼事情。
儘管不安,但還是堪堪壓了下來。
朱心宜的情況已經緩和了不少,葉風回在她身上其實沒落多少毒,畢竟不是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所以只是讓她難受了一陣。
她們三個出去這麼長時間了,所以朱心宜身上的毒也漸漸退解了,只是她依舊老實,坐得遠遠的,絲毫不敢招惹到那個可怕的男人。
朱心宜不敢說話,而司屠素來就沉默,所以山洞裡頭倒是安靜得很。
直到……一個跌跌撞撞的狼狽身影衝進了山洞。
“靈珊!”朱心宜當下就衝了上去,伸手扶住了楊靈珊,看着她身上的傷,滲着血漬的脣角,以及蒼白的臉色,朱心宜一陣心慌,“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雨沁呢?”
“心宜姐姐……”楊靈珊的眼淚已經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雨沁姐姐和我分開了,葉小姐也和我分開了,我們遭遇了強敵,我想……她們可能已經……”
楊靈珊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一陣威壓撲面而至。
她心頭一凜,擡眸訥訥地看着已經站在面前的這個英俊無儔的男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細細說來。”
他聲音很冷,一字一句像是從冰窖裡頭出來的一樣,眉宇間的冰凍之意更是毫無掩飾,讓人無法怠慢。
楊靈珊一五一十地將情況說了個清楚,包括看到河灘上是什麼情況,包括對方有幾個人,她們是怎麼逃的,按照葉風回的方是怎麼分兵的,只是在一些細節上,楊靈珊卻是非常聰明地撒了謊。
她說,沒有人跟着她,她纔有機會跑回山洞來。
第二次分兵的時候,兩個人都去追龍雨沁了。
聽上去,似乎是滴水不漏的。
但是,司屠的目光卻是越來越冷。
“我要聽的,是實話。”每一個音節都散發着冰寒之意,讓人心頭一凜,他眸子已經微微眯了起來,“趁我還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說實話。”
光是聽着楊靈珊說她們遭遇到的那些人,元境,追捕屠殺修士,屍體的慘狀,司屠就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早就有傳說有修士無故失蹤,下落不明。而屍體的心臟和氣海的傷處,正好和他所知道的一種邪功的手法很像!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爲什麼……不信我?”楊靈珊滿臉眼淚,眼下表情看上去又委屈又悽慘。
朱心宜這腦子自是看不出真假來,只覺得靈珊說的是真話,但是卻又不敢反駁這個可怕的男人。
楊靈珊剛說完這句,男人的大手已經直接伸了過來,一把就扯出了她脖子上的項鍊,拔下了上頭的墜子。
楊靈珊一瞬間就瞪大了眼睛,而眼下男人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眼神或者是聲音,都像是從地獄傳出來的一般駭人。
“是麼?那你項墜裡頭的靈魂之力呢?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