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梓芸和朗漠清離開後,蔣重渝才笑着問道:“少寧,如何?”
丁少寧原本的趾高氣揚早就不復存在,他嘆了口氣,“我心服口服,這位小姑娘確實不簡單。”
蔣重渝笑了笑,閉上眼不再說話。
接連過了數十日,還是不曾尋到蔣兮芷,北武國的武帝有些着急。
京都的城門也不能一直只准進不準出,雖關閉的前幾日百姓不曾有半點怨言,但過了這麼多天,已經有不少百姓開始抱怨起來。
終於,城門打開,允許出行,但畢竟經過嚴格的檢查。
楚梓芸在見到蔣重渝的時候,他臉色較於數十天前已好了太多,至少不在是那種死一樣的蒼白。
他身後除卻跟着那名叫封墨焓的少年,還跟着之前那挑釁楚梓芸的男人。
這次男人見了楚梓芸後,原本冷冰冰的臉上竟露出了一點笑容,上前一步道:“上次之事是我不對,還請姑娘莫要生氣,在下叫做丁少寧,敢問姑娘芳名爲何?”
上次,其實楚梓芸根本就不曾生氣,若將她換做是這人,想來也會懷疑自己的醫術,畢竟她於他們而言只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再者,他於她到底只是個陌生人,她也犯不着和一個陌生人生氣。
但他既然誠心道歉了,她也樂於接受,剛想笑眯眯的應下,朗漠清便上前一步,將她擋在了身後,只聽他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你可以喚她朗夫人。”
丁少寧:“……”這什麼意思?他的目光在朗漠清身上轉了一圈後,心下了然。
蔣重渝也愣了下,隨後忍不住輕笑一聲。
楚梓芸臉色驀地漲得通紅,恨不得擡手抓住地上的泥直接塞朗漠清的嘴裡,但這想法只能在腦子裡過一過,但她確實被朗漠清給氣出火來了,若是不發泄一下自己怕是真的會憋死,擡手便狠狠的掐了朗漠清一把。
朗漠清不爲所動,待她手一放下便直接牽在了手裡。
楚梓芸:“……”生無可戀。
好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並不曾持續多久,蔣兮芷從後院出來了,楚聞寒跟在蔣兮芷身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母子二人關係似有緩和,楚梓芸看在眼裡,心下也高興。
“重渝。”蔣兮芷走到楚梓芸這邊,目光在二人牽在一起的手上掃了一圈,隨後看向蔣重渝,臉上笑容溫和。
蔣重渝微微躬身,“姑母。”
蔣兮芷點了點頭,“你隨我進來。”
蔣重渝似是知曉蔣兮芷要給他什麼,笑道:“姑母,待我安排人將你們平安送出去,您再給我也不遲。”
蔣兮芷搖了搖頭,“你是我親哥哥的孩子,我還會信不過你,隨我進來吧。”
蔣重渝臉上笑容加深,跟着蔣兮芷往後院走去。
蔣兮芷一走,楚梓芸掙扎的動靜就大了,可惜,朗漠清的手就像鐵鉗一樣,就是牢牢的粘着你,也不會弄疼你。
楚梓芸氣的臉都紅了。
楚聞寒上前一
步,神色冰冷,“朗世子,可以放開舍妹嗎?”
朗漠清低頭看了楚梓芸一眼,搖了搖頭。
楚聞寒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剛準備開口再說什麼,朗漠清忽然道:“楚世子,您莫非忘記之前來我府上喝酒,喝醉後做了什麼嗎?”
楚聞寒:“……”他抿了抿脣,看向楚梓芸,見自家妹妹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眼神閃了閃,最後擡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是哥哥沒用。”言罷,往後院去了。
楚梓芸:“……”等會兒,對於朗漠清這樣一個惡霸,哥哥你就這麼輕易妥協了?你不要你的好妹妹了嗎?
但她更多的心思卻被朗漠清剛纔說的話給吸引了,也忘記了再掙扎,雖說只要朗漠清不願意鬆手,這掙扎也是無用功。
她斜瞅着朗漠清,懷疑到:“你方纔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和我哥哥之間做了什麼交易嗎?”
朗漠清偏過身子,低頭看她,眼神溫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大哥喝醉後讓我好好待你,他是將你交給我了,就這個交易。”
楚梓芸:“……”你騙鬼呢!
朗漠清不願意說,她心下就越發好奇,但既然他不願意說,那不管她用什麼法子,只要在他清醒的情況下,想來都從他嘴裡問不出來。
若是從大哥那邊下手,她只想到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大哥定然會直接將她關在門外,定然沒有往日的憐香惜妹之情。
那若是在朗漠清不清醒的情況下,能問出來嗎?醉酒?一想到這個,她便忍不住抖了兩下,不行,若是朗漠清真喝醉了,任性至極,最後倒黴的肯定還是自己。
想了好一會兒,她眼睛一亮,終於想出了一個好法子,不過尚需要一些準備時間。
朗漠清見她臉上露出天真無辜的笑容來,挑了挑眉,手便直接掐在了她的臉蛋上,“丫頭,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楚梓芸眼神閃了閃,回過神來,笑眯眯道:“沒有啊,我們進屋吧。”
朗漠清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屋內,蔣兮芷將一個小木盒遞了過去,蔣重渝打開木盒,便見裡面擺放着一塊圓形中間有孔的玄鐵,其上雕刻着北武國國徽的標誌,中間似是有一條裂縫。
蔣重渝並不曾將之拿出,看完後便直接合上了盒子。
蔣兮芷臉上染上愁容,嘆了口氣,關心道:“最近身子如何了?”
蔣重渝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笑意,“多虧表妹,不然我這身子怕是最多隻能撐個兩三年。”頓了下,他又問道:“姑母離開京都後,打算去哪裡?”
蔣兮芷搖了搖頭,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愁容慢慢淡了下去,又有了點笑容,“我兩個孩子都來尋我了,他們去哪兒,我便跟着他們去哪兒,這輩子,我知足了。”
說到這,她看了他一眼,“倒是你,真的打算爲大哥他們報仇嗎?其實當年的事……罷了,說到底這皆是我們身在皇家的命。姑母只說一句,一切以你性命爲重。”
蔣重渝點了點頭,“侄兒知曉,這條命我好不容易纔從閻王那裡要回來,怎麼捨得就這般沒了,姑母放心,侄兒定然會小心行事。三天後,我送你們出城。”
蔣兮芷點了點頭,二人又說了些別的話,蔣兮芷才起身送他離開。
用過晚飯,邢承席剛準備離開,楚梓芸便趕緊道:“師兄,於醫術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待會兒去尋你。”
邢承席點了點頭。
楚梓芸跟着蔣兮芷回屋走了一會兒便準備去尋邢承席,剛出屋門走了沒多遠便被朗漠清給攔住了。
她訝異的挑了挑眉,“朗漠清,你怎麼在這裡?”
朗漠清嘴角微勾,“媳婦兒大晚上要去尋別的男人,我不放心,自然要跟着。”
楚梓芸:“……”她心想,你跟着,我還如何和師兄商量‘害’你的事。
她翻了個白眼,嚴肅的看向朗漠清,“朗漠清,你別得寸進尺,惹我生氣。”
話音剛落,朗漠清突然上前一步,楚梓芸心下一跳,人已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說實話,她真有點怕這傢伙。
朗漠清輕笑一聲,楚梓芸臉不爭氣的紅了,被自己的沒用給氣紅的。
她擡眸看向朗漠清,聲音壓低,“你要做什麼?這裡離我孃的屋可不遠,要是我大叫一聲,將我娘引出來,小心我娘對你不客氣,你也不想娶不到媳婦吧?”
朗漠清不緩不慢的逼近,楚梓芸眼神閃得厲害,但她竭力保持鎮定,努力擡眸看向朗漠清。
朗漠清走到她跟前停了下來,只要再往前一大步,二人便可相貼。
楚梓芸心下的防備提到了最高。
就在這時,朗漠清忽然彎腰,手直接撫上了楚梓芸的領口,隨即扒開,脣印了上去。
下一刻,楚梓芸皺眉,悶哼一聲,伸手推朗漠清。
朗漠清順勢放開了她,往後退了兩步,站定,他眼裡現出笑意,“嗯,做好了標記,現在放心了。”
楚梓芸:“……”她被‘欺負’得眼裡已有了水意,狠狠瞪了朗漠清一眼,擡手捂住脖子,終於還是忍不住罵了句,“你是狗嗎?專咬人。”
朗漠清一本正經道:“那用具我還沒扔掉,若是你希望,可以親自爲我戴上。”說到這,他勾了勾脣,整個人氣勢一變,突然有了點邪氣,“有句話你說錯了,我只會咬你一人。”
楚梓芸:“……”她之所以會敗給朗漠清,決定是因爲自己的臉皮沒他厚!
她深吸一口氣,將捂住脖子的手放了下來,擡腳便從他身邊走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馬上,她就會讓朗漠清跪在地上喊她一聲爹!
朗漠清轉過身,看着楚梓芸的身影慢慢消失,嘴角的笑意這才漸漸淺了,直至消失不見。
楚梓芸到了邢承席屋門前,剛準備擡手敲門,但一想到朗漠清對自己做的事,原本應該敲在門上的手改爲撫上了衣領,重新整了整衣領,慶幸現在天還沒暖,還穿着高領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