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宇看着出現在地牢外的鳳求曦,有些不耐煩的道:“你來做什麼?沒有事情,就不要打擾我睡覺。”
鳳求曦來此,原便是爲了看看胡天宇吃癟的樣子,不料來到地牢,見到他那悠然地神態,不禁氣不打一處來,一轉念間,心想:“你臉上雖然不以爲意,但心裡肯定憋屈得很,你就裝吧,哼哼。”
想到這裡,她臉上浮現得意之色,驕傲的道:“沒什麼,本姑奶奶只不過想看看階下之囚究竟是什麼樣兒,那感覺不好受吧?”
胡天宇一整儀容,說道:“挺好啊,有吃有住,要是無聊了築建幾樣機關物件來把玩一下,倒也逍遙自在。”雙手**,雙掌間靈力光芒一閃,掌心之中出現了一件古古怪怪的機關,用手不住地撥動,機關變作各種形態,有鶴、有虎、還獅與豹。不僅如此,這些機關野獸更會動起來,擺出不同的姿勢。
鳳求曦看着那些機關獸,雙眼閃閃發光,目光很是熱切,一顆芳心蠢蠢欲動,宛如看到了心愛之物,一瞥眼間,見到胡天宇古古怪怪的看着自己,情知自己失態的模樣被他看在眼裡,不由得大窘,滿臉通紅。
胡天宇揚了揚手中的小形機關獸,笑盈盈道:“想要?”
鳳求曦呸了一聲,嗔道:“誰稀罕了?你這小小把戲,引誘那些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兒還行,想打動本姑娘,差得遠了,我實話告訴你吧,你這破玩意給我也不要,我要是想得到,不知有多少人排着隊想要送給我。而且這是玩意不過小孩子的玩物,你老大一個人了,還在擺弄這些東西,真是不知羞恥。”
說完這話,鳳求曦竟有些吃驚地睜着一雙大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竟然能說出這番成熟的言語,心中不禁大樂。
胡天宇道:“哎,這些小把戲可好玩得緊啊。”
他將兩頭機關獸放到一起,一虎一豹,兩獸便即撕殺到一起,個子雖小,但那股威猛姿態充滿靈性,不看其外表,只覺得真如置身於深山野林之中,有一虎一豹在撕鬥。兩者不相上下,難分難解,精彩絕倫。
胡天宇雙手作枕,抱在腦後,斜靠在牆根看着雙頭機關獸的撕殺。
鳳求曦睜着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兩獸打鬥,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胡天宇看了一陣,袖子一揮,便將兩頭機關獸收了起來,打個哈欠道:“不好玩,你走吧,我還要睡一會。”閉上了雙眼。
鳳求曦見他收走機關獸,不禁興趣索然,擡腳往地牢的木柵踢去,發出轟的一聲。
胡天宇睜開眼來,笑道:“怎麼?”
鳳求曦道:“我就是看你不爽,你想要睡,我偏不讓你睡,反正本姑娘今兒跟你耗上了。”
胡天宇隨手取出方纔一虎一豹兩頭機關獸,向前一拋,兩關機關獸從木柵下方一個缺口中滾了出去。
這缺口仍是獄卒給犯人送食物的地方。地牢之中,靈力已被抽空,有一些犯人被擒拿後,無法恢復靈力,更無法築建食物,因此每隔一段時間,獄卒便會送來食物。
兩頭機關獸滾到了鳳求曦腳下,她低頭一看,眼中露出一絲竊喜,剛想要將這機關獸收起來,但
想這幕若讓胡天宇看到,定然瞧自己不起,一轉念間,擡起腳來,佯裝便要將兩關機關獸踩得稀爛。
腳掌落到半空,鳳求曦停了下來,放下腳下,終究沒有將機關獸踩爛,對着胡天宇揚起眉毛,說道:“你以爲我會踩爛它是不是,哼,我就不上你這大當,我偏偏要將這小物件拿走,氣死你!”吐了吐舌頭,如獲至寶般,將兩隻機關獸收起。
胡天宇笑盈盈地向着她看。
鳳求曦察覺他的目光,偏過頭去,低聲哼哼着,顯是十分愉悅,只想着快快回到房中,把玩那兩具機關獸,擺擺手道:“見到你這人就討厭,我先走了。”
胡天宇心中暗笑,你一個小小的妞兒,無甚心機,現下得到了心愛之物,自得意滿,正是套話的好時機,當下說道:“且慢。”
鳳求曦道:“怎麼?”
胡天宇正色道:“姑娘,你真的相信在下是奸細嗎?”
鳳求曦道:“你當然是奸細,還是大奸細。”
胡天宇道:“你們都誤會我了,我是真的看見了一個神秘人,一路跟過去,纔到軍情處的,那個人的身材大慨與我差不多,還有……嗯,不對,我想起來了。”
胡天宇霍然站起,向着鳳求曦走來,吼道:“定是有人設計圈套來陷害我!”
鳳求曦見他向自己走來,臉色難看之極,額頭青筋暴起,一臉兇惡,心下有些害怕,向後退了兩步,說道:“怎……怎麼會?”
胡天宇道:“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時我與那人距離其實並不大,但他一躍下之後,我緊跟着便到了,但此時軍情處所有護衛都死了,就算軍情處的人實力不夠,但也沒理由會這麼快便死光吧?還有我並沒有感到靈力波動,顯然沒有發生打鬥……”
鳳求曦道:“那人是怎麼死的?”
胡天宇直勾勾地看着她,說道:“很顯然,這些人早就死的了,那神秘人故意引我過去,其實我在跟過去之後,便已墮入那人的圈套,是了,一定是這樣,可恨!究竟是誰陷害我,要是讓我查清這究竟是何人所爲,我定不饒他!”
鳳求曦被他看得有些呼吸急促,眼神有些躲閃,說道:“這終究只是你的猜測,算不得準,反正你就是奸細,跑不了的,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胡天宇忽然道:“不對!”
鳳求曦道:“什麼不對?”
胡天宇神情凝重,目光看着地下,隨即緩緩擡起頭來,眼神陰冷地盯着鳳求曦,說道:“如果真的有人給我下了圈套,而你們四大院的人怎會這麼巧便出現在軍情處,我剛剛踏入軍情處,你們便到了,事情不可能這麼巧,你們……”
胡天宇盯着她,一字一頓道:“奸細,奸細就是你……”
鳳求曦心頭一跳,心道被看穿了嗎,卻聽胡天宇說道:“奸細就是你們四大院的人!”
鳳求曦心中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看着胡天宇,想要說些反駁的言語,卻又見他忽然似想到了什麼似的,大叫:“不好,若是奸細真的在你們之中,昨晚他能來陷害我,明晚就能陷害你們,甚至使你們之間的關係變僵,使些陰謀詭計調起你們的內控,
甚至令得你們與公羊大將軍爲敵,到時城中一亂,正是他偷偷摸入機關中樞的好時機。”
“到時破壞機關中樞,西涼的鐵騎衝入城來,屆時滿城軍民慘遭屠戮一空,屍橫遍地。”
胡天宇越說,臉上的驚容更甚,說道:“你們如今千萬要小心,莫要着了那奸細的道,若你們也中了他的計,得益的只是那些西涼人。”
“不行我要出去,該怎麼出去了……”
胡天宇喃喃自語,在牢中團團亂轉,急得像勢鍋上的螞蟻。
鳳求曦聽他說奸細就在自己那些人中,還道他清楚是自己這些人陷害他入獄,不禁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傻蛋,自己等人明明陷害了他,他還叫自己小心些,莫要中了奸細的計。這倒好你都讓我們給賣了,還給我數錢。又見這傢伙急得團團亂轉,模樣更是滑稽,更覺得好笑,咯咯的笑了出來,笑得前俯後仰。
胡天宇看向她,見她笑聲不止,雙眼一亮,心想:“這小妞沒有機心,這樣子笑,定然有問題,說不定她以爲將我賣了,我還給她數錢呢。這麼一來,奸細還真是他們搞出來的。”
他心中暗暗好笑,臉上不動聲色,說道:“你笑什麼?難道你知道誰是奸細?”
鳳求曦笑了一陣,這才止歇,笑道:“不錯不錯,我知道誰是奸細了。”
胡天宇道:“是誰?”
鳳求曦道:“就是……你啊,你就是奸細?我們四大院的人個個正派,又怎麼會爲西涼人賣命,真是好笑,不理你了,我走了。”
胡天宇見她要走,叫道:“慢着。”
鳳求曦不理睬他,直接走出了監牢。
胡天宇待她去後,便靠在牆角坐下,此時的他一片平靜,方纔所作出的種種神態皆是演戲,目的便是爲了套出鳳求曦口中情報。其實他也可以用念頭入侵之法,令得鳳求曦說出真相,但是後者修爲不弱於自己,而且一旦令對方察覺自己的念頭入侵,說不定心生警覺,到時再問,恐怕也無法在鳳求曦口中問出些什麼了。
這麼一套戲演下來,果然不出其所料,奸細的事情,確實是他們四大院的人搞出來,看來是萬初權的主意了。
胡天宇眼神眯了起來,喃喃道:“萬初權,萬初權……我雖然是誰幹的,但是現在的我根本無法出去,知道也是白搭,我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與此同時,城主府,趙弩住處。四大院學員齊聚一堂。
萬初權看向趙弩,說道:“趙兄讓我們來,不知道所爲何事?”
趙弩道:“是關於那胡天宇的。”
萬初權笑道:“一個階下之囚,已在我們掌握之中,根本不值一提,趙兄又何必如此緊張?”
趙弩道:“正所謂打蛇打七寸,這胡天宇絕非尋常之徒,若讓他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再想要對付他可就難了。諸位有沒有聽說一件事,傳聞那胡天宇與木殿下交過一次手。”
衆人面面相覷,齊問:“有這種事情?”
趙弩道:“諸位知道結果怎樣?”
衆人搖了搖頭。
趙弩道:“殿下受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