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一下逆轉,出乎意料,原先一直被壓制着的太阿,此時爆發出強大氣勢,一舉將木參天壓到地下,擊碎了大地。
太阿眸綻冷光,猛然砸下一拳,眼前一閃,木參天身形消失,一拳擊到地下,登時一股滔天雪浪朝四周狂涌。
木參天此時嘴角掛血,臉上有幾道血痕,很是狠狽,神色冷冽到極點,一直盯着下方太阿不放,突然金光一閃,太阿消失,猛地裡背部生痛。已被太阿踹了一腳,橫飛出去,飛至半途,太阿再度出現,一個膝撞,木參天弓起腰來,口中狂噴鮮血,身上的護身戰法竟反倒沒多大損傷,這種手段,竟能直接透過護身戰法,傷及人身,簡直匪夷所思。
就連一直跟太阿待在一起的胡天宇,也從沒聽說過,現出驚異之色。
木參天狼狽到了極點,不停扇翅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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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跟着消失。
衆人只見那兩人忽然在東邊消失,轉眼出現在西邊,又突然消失在南邊,跟着在北邊現身,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往往只見得一絲絲氣流激盪,卻如何也見不到人影,快到他們眼睛跟不上來,差點眼冒金星,暈頭轉向,到得後來,就只聽得砰砰砰的交擊之聲了。
不知交手多少回合,一條身影倒飛,朝地面刺去,待觸及地面之時,腳尖如蜻蜓點水輕輕一點,可雪地裡卻塌下一個渾圓坑洞,身形借勢掠起。
天空中那一襲青衫,弓起腰,大口咳血。
金光一閃,太阿在木參天前方兩百丈位置出現,一套鎧甲金光閃閃,就連擦花一下也沒有,神態傲然,如一尊戰神,無人可敵。
木參天擡起臉,抹去嘴角血跡,突然變得冷靜,目光平和,令人心悸。
胡天宇看向他,瞳孔一縮,被打得像頭死狗似的,還能保此如此冷靜,這份心性,着實令人心悸,木參天此人,果然非同一般,難怪說數千年來,也只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對方越是冷靜,胡天宇就越覺得惶惶不安,但見到太阿自信的臉,也就安下心來。
那名英俊青年,也在一開始的震驚,恢復冷靜,他深刻的瞭解到木參天的可怕,是以那丁點擔心,也拋之腦後,臉上重新掛上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的強出乎意料,但如果你的實力僅此而已,那你今日便留下來吧,你真的觸怒了我。”
木參天淡淡的道,張開雙臂,面現痛苦之色,咯咯作響,背後雙翅竟然往飛生長,越來越大。
太阿知他使了某種手段,自然不可能讓他繼續下去,身影消失,出現其後,豎起掌刀,斜劈而下,空氣中傳出一道尖銳的撕裂聲音,掌刀穿透了木參天的身影。
竟只是殘象。
木參天出現在太阿方纔位置,笑看着他,背上雙翅一扇,遮天蔽日,已長至數十丈長,輕輕扇動,便捲起一股風暴,將下方殘存房屋屋頂一片片瓦片吹得飛起。
太阿眯起雙眼,驀地瞳孔收縮,轉過身來,擡起手臂往前一擋,砰的一聲,一道身影錯身而過,卻是木參天持青棍掃來。
兩人錯身而過,木參天扯出長長的殘影,淡淡的道:“反應不慢。”說時人影已然消失。
金光一閃,太阿也跟着不見。
胡天宇目不轉睛地盯着場間戰局,突然一晃眼,在一片天空,捕捉到兩個淡淡的人影,但一霎間就一閃
而逝。這種戰鬥,快到極點,已經不是他們這種層次所能理解。
轟!
突然之間,空間一陣劇烈波動,靈力如沸,氣浪層層排開,一道青色一道金色,兩道光柱碰撞,爆發出的光芒耀得人睜不開眼,恐怖的威壓使人窒息,待一切風平浪靜,再看之時,衆人均倒吸一口涼氣,地面已多了一個圓渾至極的漆黑大洞,深不見底。
場間出現兩人。一金甲,一青衫,遙遙相對。
太阿胸前鎧甲多了一道劃痕,而木參天衣襟上染了一片血跡。後者雙眉飛揚,目綻精光,說道:“我承認實力很強,但到此爲止了,因爲我要動用伴生之物的能力……”
太阿饒有興趣,道:“伴生之物?”
“說給你聽也無妨,我的伴生之物,乃世界之樹的一截樹枝。至於能力,最好你親自來體驗一下。”
木參天冷冷一笑,頭髮上那根樹枝忽然微微顫動,一朵綠色桃花悄然綻放,花蕾處花瓣的排列,彷彿一個漩渦,其上生出一股吸力,天地間的生機傾泄般灌注,下方廢墟中斷樑殘木,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其中哪怕僅剩一絲生機,都瘋狂朝着那朵綠色桃花涌了過去。
破敗的木頭瞬間枯萎,那殘缺不全的屍首竟呈現老態,一個個變得白髮蒼蒼,滿臉皺紋,實在駭人之極。
不僅如此,就連觀戰的一些內門弟子生機流逝,長出白髮。
一片男女的驚呼聲響起,衆雲月閣內門弟子一鬨而散。
蕭睿聖與那英俊青年不慌不忙,第一時間離得遠遠的,似乎那個生機汲取的範圍有限,兩人都淡然自若。
胡天宇初時也吃了一驚,連忙築建天輪青竹,補充生命力,天輪青竹中含有龐大的生機,可供他恢復被抽取的生機,見到那蕭睿聖與那英俊青年走得遠遠,也察覺出一絲端倪,一瞥眼,望見白蘭的位置就在身後不遠處,也控制着她離開一些。
白蘭落到另一座樓閣上,衝他點點頭。
胡天宇回以微笑,而後目光牢牢鎖在場上兩人身上。
木參天冷笑連連,手中青棍瘋狂長出綠葉,還有旁枝,枝繁葉茂,像是剛從一株參天大樹折下來的一段枝葉。
太阿神情凝重,手中金光閃動,緩緩凝聚出一柄寬直的巨劍,劍尖是平的,直指木參天。
木參天殺機一閃而逝,向前邁出一步,身形漸漸淡去。
另一邊太阿也緩緩淡去,跟着鏗的一聲巨響,胡天宇只覺耳膜刺痛,連忙捂住雙耳,在那聲音傳來處,空間分明產生一陣扭曲,一道道箭矢般的氣流四面激射,他瞪大雙眼,瞧得仔細,有兩個淡淡的人影漸漸凝出實體,兩人交鋒一次,剎那間交錯而過,此時相互背對背。
咔砰!
太阿身前胸甲突然裂開一條巨大裂縫,在嶄新的金甲之上,顯得突兀萬分。
胡天宇不由心中一凜,暗暗擔擾。
只見太阿盡然鎧甲裂開,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那兒,那英俊青年玩世不恭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眼中寫滿駭然,驚道:“怎麼回事?竟然沒有半點傷勢?只要是個人,受那一擊,都會生機迅速流逝,不說頃刻變成乾屍,也會變得老邁萬分,莫非,莫非……”
木參天的震驚,完全不下於那英俊青年,忽然醒悟,大聲說道:“你……你不
是人,我的伴生之物,能將萬物的生機汲取過來,將一切生機抽取一空,而你的體內,半點生機也沒有,你是亡魂,不,不對,亡魂不可能這般正氣,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太阿喟然一嘆,道:“我只是一個活死人。”
木參天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你的實力確實能令我生出興趣,咱們便好好玩玩吧。希望你能逼我出盡全力。”
聽到這話,長孫姬心臟猛然一跳,到了這種境地,竟還沒有施展全部實力?
太阿哦了一聲,說道:“那你便使出全力來玩玩吧。”
木參天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這種本事了,下一次攻擊,你就不會只是鎧甲破裂而已,下一擊,將會打在你同一個位置。”獰笑着伸出一指,對着太阿胸前那裂紋斜斜下劃,其意所指,不言而喻。
太阿一聽,不以爲然,伸手往前一抓,說了一字:“裂!”
然後木參天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只見其手臂之上,一道烏光齊肩劃過,那烏光透出一絲凌厲至極的意境,烏光一閃即沒,整隻手臂竟就此脫離他的肩膀,那根斜斜下劃的手指朝地面指去。
鮮血狂噴!
“怎麼回事,究竟是什麼時候……嗯,我在擊碎你的胸甲時,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手腳?”
木參天臉色猙獰,按住傷口,神情微微恍惚。
長孫姬嚇得臉無人色。那英俊青年微微皺眉,神情間並無多大波動,仍是古井無波。
太阿道:“你擊中我時,我就在你肩上斬了一刀,只是現在才斷而已,如何,如今你能出盡全力了嘛。”
木參天神色幾度變幻,忽然仰天狂笑,說道:“便如你所願。”他鬆開捂住的傷口,然後傷口處閃動綠芒,鮮血陡然變作綠色的汁液一般,傷口處更是長出樹根般的肉芽,往外生長,斷臂重生,而且手臂之上,浮現一重晦澀的秘紋。秘紋隨即隱入皮膚,皮膚光滑,竟然半點傷痕也沒有。
木參天眉宇飛揚,說道:“這就是我最強的手段,不死之身!”
胡天宇微微現出驚異之色,這種斷臂重生的手段,他雖然也能借助天輪青竹的能力做到,但是天輪青竹也決非萬能,越是修爲精深的人,體質就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似木參天附體境的層次,肉身已脫離了凡胎肉體,天輪青竹固然神奇無比,但在層次之上,卻要稍遜木參天的體質一籌,這就好比拿鐵去修補銀鍋一樣,根本做不到完美修復。
而且木參天自稱不死之身,難道還真能不死?
蕭睿聖一臉震驚,求教那英俊青年,道:“上官大人,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殿下這到底是什麼手段?”
姓上官的那英俊青年,正是當今天下,年輕一代天賦最高的言傳師,被人讚譽爲四少聖之首的上官明,不過其本人對此稱謂其實極其不屑。聽到蕭睿聖的話,上官明笑道:“小五啊,今兒便讓你見識一下吧,木兄的那種能力,其實是融合了三十三天至寶……”
他有五位追隨者,蕭睿聖排行第五,故稱小五。
太阿目睹木參天斷臂重生一幕,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沉聲說道:“三十三天至寶,分爲十一件上位,十一件中位,十一件下位,你這種能力,本座若是沒有猜錯,你所融合的至寶應當便是下位至寶中的不死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