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靈音腳下被一絆,身子前傾,朝擂臺外摔去,眼見便要掉下擂臺去,他腳上一股靈力涌出,腳底生出一股粘力,斜斜的定在擂臺邊上,不上不下。
就在此時,胡天宇伸手在她背上一推,夏靈音尖叫一聲,終於掉了下去,但她必竟修爲不俗,身輕如燕,穩穩落地擂臺下方。
場間一片死寂。
從戰鬥開始,夏靈音暴起進攻,攻勢兇猛,如狂風瀑雨,又好比大浪滔天,胡天宇便是那海面漂浮的一隻草鞋,那個大浪蓋下,無論那隻草鞋如何崩塌,始終難道被大浪吞沒的命運。這幾乎是已成定局的事情。
誰曾想事情發展直轉而下,發生了戲劇性的一幕,胡天宇原已毫無退路,就要被轟下臺去,卻是腳下突然一滑,從夏靈音的攻勢下滑了過去,然後腳下不經意一絆,穩住身形,不僅絕處逢生,而且那一絆間使得夏靈音身子前傾,直接反敗爲勝。
衆人均是一臉錯愕,難以置信。這一場竟是那個名不經正傳的小子勝了?
“這……這也太走運了吧。”
“對,這小子走了狗屎運。”
衆人在一片寂靜轉而變得鬨鬧,只能歸功爲胡天宇走了狗屎運,而他們眼中看到的一切,也確實胡天宇太過走運,利用夏靈音一個破綻,反敗爲勝,如夏靈音能冷靜一些,十個胡天宇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夏靈音臉色因惱羞成怒漲得通紅,一躍便上了擂臺,嬌喝道:“再來!”
胡天宇連忙退後,道:“好吧,我認輸。”
夏靈音氣往上衝,猛地朝前一衝,雙掌上火焰翻滾,凝聚成兩柄火刃,朝着胡天宇連連劈來。劉謹也不阻止,他本就打算借夏靈音之手,去教訓胡天宇。
胡天宇暴退。
夏靈音只是前衝,又一次將胡天宇逼近了擂臺邊上。這一次夏靈音學乖了,腦中保留一絲清明,力使七分,留三分。她擡起手臂,火焰刀刃一削而過,要削掉胡天宇的腦袋。
胡天宇裝作大驚,抱頭蹲下,然後一個翻滾,閉着眼睛胡亂往後踢了一腳,正中夏靈音膝蓋內側。夏靈音腳下一軟,便即跪將下去,突然又一腳踢中她屁股,一個跟頭摔栽下擂臺。
夏靈音火焰刀刃往地下一劈,厚雪消融,借勢翻轉過身雙足落地,這一手瀟灑之至。
“哎,這個夏師妹太急躁了……”
衆人眼見夏靈音又一次勝卷在握,以爲胡天宇絕無倖免之理,誰想這小子運氣着實不賴,兩次都用同一種手段,將夏靈音送下臺去。這一次卻不少人都看出了問題所在,是夏靈音太過急躁了,若能穩當些,胡天宇必敗無疑。
夏靈音臉色通紅,眼中噴火,怒道:“再來!”便要躍上擂臺。
忽然劉謹說道:“夏師妹,到此爲止,別胡鬧!”
夏靈音一咬紅脣,滿心不願,但還是朝劉謹一躬身,只得恨恨的回到座位坐下。
胡天宇也正要坐回原位,只聽得劉謹朗聲說道:“王耀,藏得好深啊,沒想到你的實力如此不凡,竟然能險勝夏靈音,看來我走了眼了。”
胡天宇道:“師兄過獎了,師弟不過走運而已,夏師姐實力遠在我之上的。可還有事情,若無,我便下去了。”
劉
謹眼神泛冷,呵呵笑道:“王耀師弟別急。”轉頭對衆內門弟子說道:“王耀師弟雖是新入門弟子,但實力着高深得很,不知道有哪位師弟敢上來,與他切磋一番,我再尋出王耀師弟戰法中的不足之處,爲他指引向正途,使他更進一步。”
胡天宇眉頭一皺,這是捧殺!
“便讓我來領教領教王耀師弟的高招吧!”
身形一晃,一條人影落入場中,此人相貌堂堂,體格高壯,正是新生中名氣最大的祈儒。
見他上臺,那些新生中一人振臂高呼:“祈儒師兄,將那小子打得滿地找牙。”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場間衆人見到擂臺上的祈儒身影,也都是來了興致,都想看看這位凌長老新收的弟子究竟有何能耐。
劉謹眼中露出一絲讚賞,當日他徇私枉法,被抓個現形,讓得雲月閣主處罰,在當日在那些新生面前丟盡面子,此事早已被好事之徒傳揚開始,現在他已成了門中笑柄,不過也只有成體境以上的弟子纔敢取笑他,像是在場的造物境卻還沒那麼膽子。不過,這也足以讓他火冒三丈。
他要整死那該死的王耀!
劉謹看着祈儒,使了個眼色。祈儒會意,微微點頭,這幾天來,他與劉謹都渾得甚是熟絡,明白對方這眼色的意思,無非就是狠狠的教訓一下胡天宇。
胡天宇見祈儒上臺,心裡想着如何輸掉這場比試。
祈儒風度翩翩的道:“王耀師弟,請!”
胡天宇道:“請!”
一戰觸發,祈儒倒很有風度,沒有主動進攻。不過胡天宇也沒有動手的意思。祈儒皺眉道:“王耀師弟,還是你先出手吧,若是我出手,怕是沒你的事情了。”
胡天宇道:“師弟反正不是師兄的對手,師兄便請吧。”
“好,那師弟小心了。”
祈儒眼見若不出手,局面便僵持下去,便即身形一動,一掌輕飄飄的拍了出去,這一掌使得飄逸異常,彷彿沒什麼力度,只是往空中一撫,但掌到中途,掌心中猛然爆發出一股恐怖靈力,指掌之間頓時繚繞出一道道紫色雷霆,朝着胡天宇腹部轟去。
胡天宇原本打算祈儒一掌拍來,假裝躲不過去,硬挨一掌,就此認輸落敗,可沒曾想祈儒掌到中途卻猛然爆發威力,這一掌目標是他的腹部,看架勢是打算要廢他修爲!
饒是胡天宇脾氣好,也不禁一陣暗怒,雖說以他的實力,哪怕祈儒這一掌再強上百倍,怕也傷不了他分毫,更遑論要廢他修爲。不過如今他的身份可是王耀,王耀只是個造物境而已,在沒有護身戰法的情況上,挨此一掌,若是修爲沒廢,豈非頃刻暴露?
腳下一個趔趄,胡天宇驚險避過,臉上閃過一絲驚惶,心裡卻是冷得可怕,對於想要對付自己的人,他怎麼也不會放過。所以他打算要將祈儒轟下臺去。
當然,他要贏得不露痕跡,以免暴露。
祈儒沒想到胡天宇竟能躲過一擊,但也不在意,掌力噴薄而出,一掌快過一掌,一掌沉過一掌。
胡天宇神情凝重到極點,躲過幾掌,見那掌風透面,越來越快,只得出手招架,施展昨晚才領悟的千葉手。
千葉手的特點,便是快、招數
繁複,變化頗多。
胡天宇面對祈儒雨點般的攻勢,卻也防得密不透風,可圈可點。不過在外人看來,他也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祈儒見久攻不下,加大掌力。
胡天宇猛地倒掠一丈,拉開距離,直接便到了擂臺邊沿。
祈儒右手五指並起,好像是一杆矛頭,其上有旋風繚繞,嗖的一聲,朝胡天宇面門鑽去,看樣子顯然是要殺了胡天宇一般。
眼見這一記風矛便要在胡天宇臉上戳個窟窿出來,他腰肢一扭,避了開去,然後身形一退,又要重施故技,似對夏靈音一般,將祈儒打下擂臺去。
祈儒早有準備,手臂回掠,朝胡天宇橫擊而去,胡天宇顯是不敢直攖其鋒,退後三步。
祈儒看着胡天宇,傲然道:“師弟,你這一招不管用了。現在我可要動真格了,你得小心了,別一不小心便因此喪命啊。”
胡天宇道:“師兄儘管來吧。”
祈儒雙手結印,隨即雙臂上覆蓋上一層厚厚的赤紅色鋼鐵臂鎧,雙拳一撞,鏘鏗有聲。
臺下衆人紛紛動容,更有人驚呼出聲:“四階低尖戰法,赤甲臂!”
在距離擂臺兩百丈的一座樓宇高空中,正有兩名美婦懸浮在半空,在觀賞着擂臺上兩人的激戰。
其中一人發如雲鬢,四十歲上下,長相卻一點不顯老,笑顏如花,身穿鵝黃衣裙。另一個是凌長老。
那鵝黃衣裙的婦人咯咯嬌笑,說道:“妹妹,那便是你新收的弟子?可俊俏得緊。”
凌長老只是默默看着那一戰,沒有說話。
那鵝黃衣裙婦人又道:“不過,那小子雖然攻勢凌厲,每一擊都如山石滾落,也是了不得的人才,不過似乎當不得妹妹你收他爲徒……”
她話未說完,眼睛閃過一絲震驚,說道:“赤甲臂?”
赤甲臂乃四階最頂尖戰法,威力十分恐怖,開山裂石自不在話下,徒手生撕蠻獸更是猶如家常便飯。不過這門赤甲臂固然威力恐怖,但是修煉難度卻堪比五階戰法。即使是一般的成體境靈士,也不見得能夠領悟。而祈儒不過造物境,卻能,這足以說明其出色的修煉天賦。
那婦人不由得有點妒忌凌長老了,酸溜溜的道:“妹妹可真是好運氣,能收到這樣的好苗子。”
凌長老嘴角含笑,說道:“姐姐,這便將你給驚住了?好戲還在後頭。”
那婦人驚訝道:“哦,這小子難道還保留着底牌?”
兩人朝着擂臺上看去,眼也不眨。
擂臺上祈儒雙拳互撞,噹的一聲巨響,如巨鍾撞擊,而後他身子如一張繃緊的長弓,曲到極點,猛然一彈,朝胡天宇箭射出去,一拳砸落。
轟的一聲巨響!
鐵拳落下,擂臺直接龜裂開來,無數碎石濺射,一道煙塵升起三丈高。
衆人震憾,雖然看不到煙塵中的事情,但料想以那一拳之威,胡天宇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好……可怕!”
“那個王耀,估計屍骨無存了。”
一些人話音剛落,煙塵中傳出一聲低沉的咳嗽,煙塵漸漸散去,一條身影漸漸浮現身形。
“竟然……躲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