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雯,你知道,這事太突然……朕對你姐姐一往情深……這事朕還有點無法接受!你給朕點時間,朕要好好想想……等朕想通,一定會好好對你的!”戰擎天道。
“嗯,皇上,依雯會等的……只要皇上肯相信依雯,不管多久依雯都會等的!時間不早了,妾身侍候皇上休息吧!媛”
阮依雯起身抹了抹淚,把戰擎天的腳擡上了牀,給他放下了簾帳,纔在牀邊睡了下來。
兩人和衣而眠,燭光輕輕跳動着,戰擎天一會就發出了鼾聲。
阮依雯睜着眼睛,眼神有些冷地盯着帳頂,戰擎天還沒相信自己,他一定是在懷疑自己和戰天鉞的事反。
雖然說戰天鉞“謀反”跑了,可是自己這個留下來的人還要生活下去,一定要想辦法驅除戰擎天對自己的懷疑。
***
這個夜註定是不平靜的,宮裡雖然已經平息了戰天鉞引起的混亂,可是宮外的百姓就受苦了,特別是住在鉞王府附近的人家,只聽到官兵跑來跑去的聲音,還有搜索鉞王府的聲音。
菲兒幾個戰天鉞的侍妾都被官兵抓到了天牢,鉞王府也被搜了個遍,管家和下人全被抓走了,負責搜查的阮昊焱一無所獲,只好留下一隊人馬看守鉞王府,自己帶兵繼續搜索。
消息自然以極快的速度傳到了洛家,洛無遠還沒休息,聽到手下稟告沐行歌被吊在宮門前做誘餌引戰天鉞,氣的一跺腳就破口罵起了戰天鉞。
這兩人才從自己家店鋪走了沒兩個時辰就弄出這樣的事,不用說和戰天鉞逃不了關係,這混蛋,闖了禍一走了之,受苦的還是沐行歌啊!
洛無遠忍不住,偷偷從家裡溜了出去,跑到皇宮附近,遠遠地看見沐行歌被吊在宮樓上,一時心情複雜,對沐行歌是又憐惜又同情,更有對戰天鉞的氣惱!
“你這到底是什麼命啊,明明是貴女身份,卻是數不盡的磨難。先前看錯了人,誤了自己的前半生,現在也看錯了人,難道你就註定與貴無緣嗎?”
洛無遠輕聲嘆息着,聲音才落,就聽見暗處一聲低笑:“既然這麼可憐她,爲什麼不上去救她呢?本王就不信,你做不到!”
“戰天鉞……”洛無遠從牙縫中擠出這三個字,騰地一竄衝進了黑暗中,卻撲了個空,那人已經閃到別處了。
“你怎麼不去救她?難道你日間在我家店裡對她表現的關懷全是假的?”
洛無遠無法相信地問道,他看沐行歌的眼神,對她的噓寒問暖,看着就溫柔的要滴出水,他如果是女人,早沉迷在這樣的柔情中!
他怎麼能想象,戰天鉞就在這看着她受苦,卻無動於衷。
“你想我怎麼做,從這裡把她帶走容易,帶她出西溱卻難!”戰天鉞淡淡地道:“更何況,戰擎天不會允許我帶她走的!她在這裡不止是釣我的餌,還是釣別人的餌!”
洛無遠聽到這話,深呼吸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思付,就反應過來:“皇上決定對莊太后和戰天霖動手了?”
“上次刺客的事雖然沒有證據,可是戰擎天心知肚明,和我鬧翻,就是想逼他們再動手!”
戰天鉞倚在一棵樹上冷冷地道:“只有剷除了自己身邊的隱患,他才能放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除了莊太后和戰天霖的確對戰擎天有莫大的好處,洛無遠懂了,莊太后倚老賣老,總是有形無形地干涉戰擎天,在家族裡還仗了皇太后的身份指揮莊家。
以戰擎天的個性,哪會容忍有人對自己指手畫腳,更何況莊太后還有個親生兒子,莊太后這些年搜刮錢財都是送到了這個兒子的府上,戰擎天不會一直容忍莊太后“吃裡扒外的!”
“莊老爺子默許了?”畢竟還是自己的女兒和親外孫,洛無遠無法想象莊老爺子就這樣讓他們去送死。
“是他們自己作死的!老爺子不默許又怎麼樣!戰天霖這個外孫,難道還能強過戰擎天嗎?”戰天鉞冷笑。
“四爺,你這次配合戰擎天除了戰天霖,只怕莊家不會放過你的!”洛無遠擔心地說。
“莊家什麼時候放過我了?”戰天鉞哼了一聲,眼睛看向遠處被夜風吹的搖搖晃晃的沐行歌,冷冷地說:“上次我中毒的事,難道就沒莊家的影子?只可惜,和他們相比,戰擎天還是選擇了我活着……他有統一七國的野心,目前西溱,還有誰比我更適合做他的先鋒呢?”
“四爺,這就是你出手生擒賀蘭嵛的主要原因?讓他看到你的實力?”洛無遠搖搖頭:“當時我就在想,以你的性格在大仇未報之前不會鋒芒太露,原來如此!”
“寶劍總是要出鞘的,不讓戰擎天看到我的實力,他又怎麼會選擇我做他的盟友呢!”
戰天鉞自嘲地一笑:“我也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現在不管我怎麼放肆,都會容忍我!有朝一日我沒用了,他也不會手軟的!”
“他應該沒這麼小氣吧!”戰擎天給人的感覺一直是粗獷大度的,洛無遠覺得戰天鉞被爭鬥矇蔽了眼,有點心眼小了。
“看着吧!我但願我看錯了!”戰天鉞的語氣帶了絲惆悵,他從小沒有親人,何嘗不願意有個自己能相信的親人呢?特別是接觸了洛家兄弟,他無法否認,自己妒忌過洛家兄弟的親密無間。
洛無遠懂戰天鉞的心情,嘆了口氣,他們哪能和自己家人比呢?他們從小不缺錢,又都有自己賺錢的本事,不會爲錢去爭奪什麼。
而戰天鉞家就不同,他們爭奪的是權力,是萬人之上的尊貴,那是用無數人的鮮血換來的,又豈是兩字寬容就能釋懷的。
“那她怎麼辦?”洛無遠指了指遠處的沐行歌,有些氣惱地道:“她不該是你們爭奪的犧牲品,就算她曾經做錯了什麼,她也彌補了你們!”
救了戰擎天,也間接地幫了戰天鉞,戰天鉞難道就對她這樣無情?
“戰擎天不會殺她……”戰天鉞淡淡地說道,胸口有些隱隱地疼,似乎說服自己又說服洛無遠:“我會彌補她的!”
“怎麼彌補?”洛無遠嗤笑:“戰天鉞,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這樣做你和賀蘭嵛又有什麼區別?算了,你們的事我不摻和,你自己看着辦吧!”
洛無遠說完扭頭就走,戰天鉞一人站在黑暗中,看着那女人,輕輕地說了句:“小歌兒,暫時委屈你,我會來救你的!”
戰天鉞又看了半天,還是轉身走了。
***
次日,鉞王謀反未遂逃走的事弄得朝野上下一片震驚,戰擎天在金鑾殿上大發雷霆,點了連子夜等幾員大將四處搜查追捕戰天鉞。
戰天霖和戰天渝也被調令,各率一隊兵馬輪流守在宮門口,佈下天羅地網等戰天鉞來。
“戰天鉞不會來的,這女人又不是什麼國色天香,戰天鉞怎麼可能爲了她以身犯險呢!”
從金鑾殿裡出來,戰天霖對戰天渝抱怨道:“讓我們輪流守,這不是浪費嗎?”
戰天渝擡頭看遠處被吊在樓上的沐行歌,淡淡地道:“皇上讓守就守了,三哥不要抱怨,是不是守幾天就知道了!”
“你是沒女人,不知道有女人的好處!爺我府上有美妾呢,晚上不睡在暖被窩裡,來這裡喂蚊子痛苦啊!”
戰天霖擠眉弄眼:“六弟,要不你多辛苦一下,多守守,爲兄不和你搶功勞……”
戰天渝無奈:“那我多守兩天,你怎麼也要來守兩天,否則皇上怪罪下來,我也不好交待!”
“行了,我知道分寸,有事會趕過來的!”戰天霖得意地走了,走不遠想起什麼又往回走,看到戰天渝,就解釋道:“太后這兩日腰腿疼,我給她尋了個好大夫,過去問問她要不要送進來給她看看,她這病換個大夫也許有用!”
“嗯,去吧,替我向太后問好,我先去準備!”戰天渝沒有疑心,人家畢竟是母子,關心一下也不過分。
戰天霖來到了太后寢宮,喝退了侍候的宮女就湊到太后身邊問道:“母后,你看這事……”
莊太后撩了撩眼皮,冷冷一笑:“不過是演戲而已,難道你沒看出來嗎?戰擎天已經懷疑上次的刺客是你派來的,這次是引你出手而已!”
戰天霖嘻嘻笑道:“那母后的意思是按兵不動?”
莊太后斜了他一眼,忽地咬牙:“他們演戲,難道我們就不能將計就計?反正有現成的替罪羊,敗露了就全推給戰天鉞就行了!”
戰天霖放心了,看看莊太后輕聲道:“母后,這次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你能不能請那位高人出手呢?”
莊太后臉色微沉,搖頭道:“他不見得肯再幫忙,他欠我的人情都還完了……”
“母后,還有半次沒還完……他沒殺了宮暮柔,只傷了她!只要宮暮柔活着就不算,所以……”戰天霖沒有說下去,點到爲止。
莊太后被他提醒,眼睛一亮,對啊,上次自己求他是殺宮暮柔,可宮暮柔沒死……
“這事我來安排,你那邊準備好就行了!先等兩天吧,別急着動手!”莊太后道。
“母后,事不宜遲,就明天晚上吧,今晚戰天渝守夜,明天我守……”戰天霖心急地道。
“後天,就讓戰天渝守夜時動手!這樣如果有意外,你還有退路!”莊太后做了決定。
戰天霖見莊太后做了決定,也不爭辯,點點頭:“母后,那我先回去了,明天陪大夫來看你……”
兩人默契地一笑,戰天霖走了。
這一天風平浪靜,除了外面還在搜查戰天鉞,宮裡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戰擎天抽空去看了一趟戰顏夕,雖說戰顏夕關在地牢裡,可除了不能出去,在地牢裡的生活也有滋有味,她的宮女給她搬了許多小玩意來,吃的也是御膳房送來的,連鋪蓋都是她宮裡搬來的。
戰擎天進來看見很無語,自己是讓她來反省的,怎麼感覺她只是換了一個地方睡覺而已。
“皇兄,你來放我出去嗎?”看到戰擎天走下來,戰顏夕嬉笑着跑過來,拉着戰擎天的手撒嬌道:“我就知道皇兄只是做做樣子,不捨得我受苦的!”
“行了,這不是朕的意思,朕就是想讓你好好反省,誰知道這些狗奴才陽奉陰違!這也算了,朕問你,考慮好了沒?是道歉還是繼續呆在地牢裡?”戰擎天沒好氣地揮開她的手問道。
戰顏夕垂了眼,裝作委屈地道:“把我關在地牢裡還不算懲罰我嗎?還要我怎麼做?皇兄你也看到了,那天的事根本不是我的錯……對了,我聽說四哥謀反了,是真的嗎?他真的爲那賤人背叛你?”
“戰顏夕!”戰擎天厲聲喝道:“不管戰天鉞做了什麼,那是另一回事,你別把話題扯開,你踢傷了彭韻,打了靳瑛,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悔過的意思?朕問你,換了你是他們的父母,你會同意朕什麼都不問就這樣放過你嗎?”
“皇上是什麼意思,要殺了我給他們謝罪嗎?那行,你殺了我算了,反正我沒爹沒孃沒人疼愛,死了也沒人掛記!”戰顏夕也賭上了氣,大聲喊起來。
戰擎天被她氣得臉色都變了,戰顏夕母妃生她時難產死了,戰顏夕也由太后收養,他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所以兄妹幾個,他們兩的感情也比和其他人好。
“顏夕,你太讓朕失望了!”戰擎天想到她從小就沒有母親,太后又縱慣她,才養成她這種無法無天的性格,可是這丫頭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本性還是純善的,就強忍了怒氣道:“你是公主,朝政的事你不懂,你要是打了一般的百姓,那就算了。可是你自己想想,彭韻和靳瑛是一般的人嗎?”
戰顏夕冷笑:“他們的父親兄長是將軍又怎麼樣,那還不是皇兄你的下屬,你殺他們都可以,難道我打了他們的女兒就不行?”
“顏夕,你是要讓朕做亡國奴嗎?殺了他們,讓六國攻打西溱朕無人可用?還是像賀蘭嵛一樣被擒把你和六妹送出去和親求和,你告訴朕,你真的想這樣嗎?”戰擎天耐了性子地問道。
戰顏夕頭一偏:“我就不信缺了彭家和靳家,西溱就完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這事不只是彭家和靳家的事,朕今天放過了你,那不是告訴其他人,你可以隨意打殺他們嗎?顏夕,還記得西溱以前有十大將軍的時候有多威風嗎?如今怎麼樣?大都成了別國的將領……朕對你處置不公,彭家會走,靳家會走,還有其他人也會冷了心一個個走的,朕不是危言聳聽,換了朕自己,也無法相信跟着這樣的皇上會有前途!”
戰顏夕沉默了,她聽出戰擎天是在勸導自己,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和他感情比別人好,他連這些話都不屑說。
“皇兄,我抹不下這個臉,你給我想想其他辦法解決吧!”戰顏夕撐着不道歉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只是一想到當日在那麼多人面前自己如何強硬,一轉身又低三下四給她們道歉,她就覺得丟臉。
見戰顏夕軟了,戰擎天耐心地道:“沒什麼可丟臉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幾天你好好呆在地牢裡反省,等過幾天朕找機會把她們請到宮裡,你給她們說幾句好話就行了,人家爭的是個理,也不是非要把你趕盡殺絕的!”
“一定要道歉?”戰顏夕沮喪地問道。
“當然,這已經是最輕的,你犟着不道歉,朕只有把你公主封號免去了……顏夕,你要體諒朕的難處啊!”
戰擎天伸手撫摸着她的頭,有些疲累地說:“你看朕的皇位坐的風光,可朕也有委屈自己去做不願意做的事的時候!都不容易啊!”
“皇兄,我知道了!我會道歉的!”戰顏夕見無法避免,只好乖順地說道:“你去忙你的事吧,四哥的事一定讓你很傷心,你對他那麼好,他怎麼能爲了沐行歌就和你翻臉呢!對了,皇兄,你還是把沐行歌殺了吧,從她來就沒什麼好事!再留着她,還不知道會把西溱鬧成什麼樣呢!”
“這事朕有分寸,你別操心,好好呆在這!朕過幾天就放你出去!”戰擎天說完走了。
***
晚上,戰擎天又來到了宮門上,沐行歌還被吊着,一天風吹太陽曬,她明顯已經沒有昨天精神,耷拉着頭也不知道有沒有睡着地閉着眼。
“怎麼樣,沐行歌,他到現在沒來救你,你失望嗎?”戰擎天也不知道自己懷了什麼心理,說話的語氣都有點不正常。
沐行歌沒說話,依舊閉着眼。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朕不相信你睡着了,不想說話也行,朕說你聽!”
戰擎天信步在她下面走着,邊道:“不是朕對你失言,朕也沒打你對不,朕只是想看看你對他到底有多重要!”
沐行歌低低地笑了一聲,懶懶地撩開一條眼縫,揶揄道:“別找藉口了,戰擎天,你怎麼不敢說出你的心裡話啊,你根本是氣惱……你想讓我做你的妃子我不願意,卻和戰天鉞親熱……你不是想看我對他是如何重要,你是想讓我對他死心,戰天鉞也不過如此,還是選擇你這個皇上比較踏實!他會不會來救我還不知道,可是你卻能馬上放我下來!戰擎天,你是想讓我求你庇護!”
被完全看穿了,就算有些想法是下意識的,也被沐行歌挑開了,戰擎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戰擎天,你喜歡上我了!”沐行歌呵呵笑起來:“賭局還沒結束,你就喜歡上我了!”
“你胡說,朕纔不會喜歡你!”戰擎天紅了臉,氣惱地吼叫起來。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知道!不過,就算你現在告訴我你喜歡我,我也不會求你的!因爲除了你,我和戰天鉞還有個賭局,我要看他會喜歡我到什麼程度!”
沐行歌笑起來:“我這麼配合你們演戲,多難得啊,戰擎天,戰天鉞,僅此一次……以後你們再不會有機會擺佈我了!”
“沐行歌,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朕的手上!”戰擎天聽不懂她說什麼,卻聽出了其中的驕傲自信,他莫名地心慌起來。
“是啊,那你現在殺了我啊,要不殺,誰知道以後誰的命在誰手上呢!”沐行歌懶懶地說完重新閉上眼睛。
這是談話結束的表現,戰擎天/怒瞪着她,卻知道以這女人的性格,不管自己再說什麼她都不會回答了。
“看好她!”戰擎天拂袖而去。
戰天渝見他走了,也沒上樓,和自己的下屬在下面巡邏着,左右不讓沐行歌離開自己的視線。
第二天,戰天霖來接/班,又是相安無事的一天,只是到下午,起風了,隨即大雨傾盆而下,暴風雨打在宮樓上,被吊着的沐行歌很快就被淋成了落湯雞。
頭髮散了下來,貼在她臉上,全身被雨沖刷着,一會身上就冷的發抖。
沐行歌想笑,卻沒力氣笑出來,這是老天也不幫自己嗎?她做了什麼孽啊!
被淋了半天,也麻木了,她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自己又墜入了那無邊無際的寒冷中,雨水像河水一樣令她窒息,僅有的知覺在提醒她,她發起了燒。
對了,還有腹上才裂開的傷,被雨水一浸,一定感染髮炎了……
朦朧中聽到戰擎天在下面嘰嘰歪歪,她連嘲諷幾句都無法集中思想,又墜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皇兄,戰天鉞不會來了,你安心去歇着吧,這裡交給我們就好!”戰天霖見戰擎天冒了大雨還過來探視,心裡暗悔不該聽莊太后的話,選今晚動手不是天賜良機嗎?大雨就是最好的掩護!
“嗯,朕琢磨着他也不會來了!朕回去歇着了,對
了,要是明晚他再不來,也不用吊着沐行歌了,推出去斬了算了!”戰擎天說了幾句就走了,腳步沒有以前的敏捷,想來戰天鉞刺他那劍傷的不輕,每天撐着來看沐行歌,只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戰天霖冷冷一笑,回頭盯了一眼狼狽的沐行歌,他的判斷沒錯,戰天鉞纔不會爲了這女人以身犯險呢,此時說不定早跑回常山,等候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他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只要登基做了皇上,許家就會迫不及待地把許碧彤送進京,到時再讓洛家把洛輕言那小辣椒送進宮,他的後宮生活一定有滋有味賽過神仙啊!
想的美美的,這大雨夜也不難熬了。
而遠處的暗處,戰天鉞也一身淋的潮溼,他看着沐行歌在風雨中搖曳的身影,暗暗咬了咬牙,在心裡輕聲道:“你不是一個人在受苦,還有我陪着你呢!”
這有點像爲自己分辨,他也明白,脣角有些苦澀,卻不知道是爲何!
只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遠處披了蓑衣的連子夜和白子騫看着他一直看着宮樓,有蓑衣也不穿,就這樣淋着,兩人從不解到恍然,雖然不說破,兩人都在心裡默嘆,王爺對沐行歌認真了!
***
雨淅淅瀝瀝下着,天亮了也不停,戰天霖交/班後又去看了一次太后,得到太后的確認後安心地回家等着晚上的到來。
似乎老天幫忙,晚膳後雨又下大了,天也比往日黑的早。
戰天霖府上燈火輝煌,請了許多狐朋狗友一起花天酒地,還弄了許多樓子裡的歌姬唱曲跳舞,其樂融融,似乎要通宵達旦地享受生活的美好……
戰天霖左擁右抱,一杯接一杯,來者不拒,喝的醉醺醺的,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就借酒意擁着兩個女人回了後院。他的狐朋狗友也習慣了,繼續花天酒地,沒人想到一到後院,戰天霖的酒意就沒了,拔出刀,兩個女人還沒驚叫出聲已經被他解決了。
換了一身鎧甲,戰天霖從側門走了出去,早已經等候在此的副將將馬牽了過來,兩人就趕過去和隊伍匯合。
宮門口,戰天渝抱着劍站在廊下,目光落在沐行歌身上,除了被風雨吹動,這女人無聲無息,讓他忍不住懷疑,這女人還活着嗎?
兩位皇兄的爭鬥他不摻和,就算和戰天鉞感情比戰擎天好,他也力圖做到不偏不倚。沒野心,這是母妃的生存之道,也是他想學習的,以後成了親,要塊封地,逍遙地過一生算了。
他沒有皇上的魄力,也沒有戰天鉞的武功高,爭什麼呢?
戰天渝覺得自己看的很透,什麼真情真愛都是虛的,皇上失去了阮依然不也很快左擁右抱了嗎?弄個什麼殿懷念她不過是給阮家人看的!
而阮依雯,和四哥情投意合,轉身不也拋棄了這一切進宮侍駕嗎?
眼前這個沐行歌,爲了賀蘭嵛付出了前半生,她又得到了什麼呢?
難道是好人沒遇到好人嗎?以她做過的事,她又算好人嗎?
無解,也許就像這世界的紛紛攘攘,都是沒有答案的!又或許,他還是太年輕,經歷的太少,所以無法找到答案!
不管怎麼樣,那也不是他渴望的,他就想象這樣簡簡單單地生活……如果他們允許的話!
雨越下越大,今晚要是一直這樣平靜,那這女人明天就要被處斬了!
戰天渝安慰自己,就這樣吧,也許這纔是最好的結局,至少對這女人來說,再不用受什麼折磨,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皆忘……
她說過的話猶在耳邊,戰天渝的平靜卻因爲想起這句話又不平靜了,替她躁動起來,期盼着發生點什麼來打破這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