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沐小姐回棲雁閣!”戰擎天頜首同意。
“這麼早休息不是浪費這個夜晚嗎?皇上和娘娘還準備了好多節目呢,沐小姐要走了不是遺憾嗎?不許走,留下來!”戰天鉞半開玩笑半命令地說道。
沐行歌一怔,本能地瞪向戰天鉞,這混蛋,不會又覺察到自己的計劃吧蹇?
“是啊,今天這宴席可是我和寧馨姐妹費了不少心血準備的,剛纔又讓彭小姐她們受了驚,本宮很內疚,沐小姐就留下來,陪本宮和皇上一起安撫一下大家吧!沐小姐這麼聰明,本宮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阮依雯含笑,走過來拉住了沐行歌孵。
“一會還要爲連將軍和六公主商量婚事呢,在場的夫人都是有經驗的,也留下來幫皇上出個主意!”
阮依雯微笑着看向幾位夫人,恨聲說:“攪亂宴席的人太可惡,本宮今日一定要抓到她,給幾位小姐報仇!”
雖然彭夫人和靳夫人不是很想留在這,可是女兒才受了罪,這樣走了不是不明不白嗎?
彭夫人立刻道:“對,臣婦一定要抓到下毒之人,沒弄清楚,誰也別走!”
她說着,卻盯着戰顏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還在懷疑戰顏夕。
沐行歌蹙眉,早知道她就不出這個風頭了,由着她們去鬧,自己悄悄溜走就行,這也只是想想,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能溜到哪去呢!
“沐姐姐,你怎麼看出來我們中的毒不是能毒死人的毒,只是食物中毒呢?”林曉霜清理好自己,對沐行歌好奇地問道。
沐行歌無奈,淡淡地道:“猜的,幾位妹妹家中人都在朝中爲官,真要毒死你們,皇上怎麼對你們的家人交待!這下毒之人就是忌諱這一點,所以只是嚇嚇你們!”
“沐姐姐,你這麼聰明,那你能不能再替我們找出誰是下毒之人?”彭韻臉色還蒼白,表情卻充滿了凌厲之色,似乎一找出來,就要那人好看。
“這個太簡單了!”沐行歌對彭韻招招手,彭韻疑惑地走了過來,沐行歌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衆人都看着兩人,只見彭韻聽着聽着臉上就露出了笑容,點點頭道:“謝謝沐姐姐,我知道怎麼做了!”
“沐小姐說了什麼好方法,說來我們聽聽!”阮依雯有些沉不住氣了,笑問道。
“娘娘不是準備了節目嗎?那就先按娘娘的安排來吧!這抓兇手的事就交給我了,我去準備!”彭韻說完和母親嘀咕了幾句,走了出去。
阮依雯求助地看向戰擎天,戰擎天點點頭道:“既然彭小姐說能抓到兇手,那就讓她去做吧,阮妃,按你的安排來吧!”
阮依雯沒法,只好向莊寧馨示意,莊寧馨上前道:“上次詩會鬧的大家不歡而散,娘娘很內疚,今日除了擺酒席致歉外,娘娘還給幾位小姐準備了禮物,先送上禮物吧!”
她一揮手,幾個宮女捧了幾個盒子上來,一一呈在了幾位小姐桌上,彭韻的由彭夫人收了。
“打開看看,喜歡嗎?”阮依雯含笑道。
幾個小姐互相看看,靳瑛先打開了,盒子裡面是對玉鐲,一看就是上品,而且價值不菲。
“這是皇上親自挑選的,一是代八公主向各位賠禮,二就算給幾位小姐添嫁妝了!”阮依雯微笑道。
彭夫人無語了,剛纔還對戰擎天輕罰了戰顏夕不滿,現在看到戰擎天賜了這樣宮妃才能佩戴的玉鐲,她還有什麼抱怨的。
“臣婦替韻兒謝主龍恩!”彭夫人起身跪拜謝恩,其他幾個夫人小姐也跟着謝了恩,沐行歌懶懶地不願動,一對玉鐲子就想她下跪,真是做夢!
“沐小姐不喜歡這禮物嗎?”阮依雯看衆人都謝恩了,唯獨她不動,不懷好意地問道。
“行歌謝過皇上!”沐行歌只象徵地欠了欠身。
阮依雯臉色有些變了,沐行歌卻不在意地扭過頭,把盒子交給了青青。
所有人都看出沐行歌的敷衍,戰擎天沒說話,自然誰也不會譴責沐行歌。
大殿裡安靜了一會,戰擎天故作沒看見沐行歌的無禮,轉頭問:“阮妃,不是還有節目嗎?怎麼,完了?”
“皇上心急了!還有呢!”
阮依雯盯了莊寧馨一眼,莊寧馨趕緊拍手,一隊樂師走了進來,音樂響起,一隊舞姬跳着舞魚貫而入……
衆人一見,就忘記了剛纔的不快,好奇地盯着這些舞姬起舞。
這隊舞姬全是西域塞外的女子打扮,半蒙面,赤露的雙臂上套滿珠環,穿了薄薄的紗裙,足上也套了足環,上面掛滿了小鈴鐺,一動,鈴鐺叮叮作響,伴着樂師的鼓點音律,節奏感很強。
這些舞姬是新才上供到西溱的,就連戰擎天也是第一次看她們表演,更別說其他人了。
戰顏夕和幾個少女都看呆了,這些舞姬的動作好大膽啊!
幾位夫人臉色就有些不好了,雖然說讓她們看皇上才能看的表演是恩賜,可是她們還有未出閣的女兒啊,這坦胸露腹算什麼啊!
當了皇上的面,又不能不給面子地捂着自己女兒的眼,只好氣惱地繃了臉。
男人就不一樣了,洛無遠和靳琮易,林家的幾個少年,何曾見過這妖嬈的表演,就算洛無遠常去樓子裡,也沒見過這樣大膽的舞姿,一時也看呆了。
宮女們穿梭着上酒上菜,有王太醫檢驗過,大家都忘記了剛纔投毒的事,美酒,美女,洛無遠都多喝了幾杯,戰天鉞和戰天渝也喝了不少。
一曲舞,君臣同樂,其樂融融,沐行歌卻無聊地用手遮住嘴打了個哈欠,心下卻很佩服阮依雯這安排,這新奇的舞蹈立刻扭轉了剛纔不快的局面,這手段還真是做皇后的料。
只可惜,她惦記着要離開,實在沒心情看這舞蹈。
一曲終,舞姬們躬身行禮退下,就算有人意猶未盡,也不好像市井之人一樣吆喝再來一段。
“哈哈……阮妃這節目好啊!看的朕都心情大悅,來來……爲這麼好的節目喝一杯!”
戰擎天舉杯,衆人也跟着舉杯,隨即都低聲議論起剛纔的舞姬,氣氛和之前相比徹底扭轉了。
“皇上,你們要喜歡,寧馨再讓她們獻上幾支舞,如何?”莊寧馨嬌聲問道。
這是在場很多男人想說不敢說的話,一聽就興奮地看着戰擎天。
戰擎天哈哈笑道:“行啊,大家這麼高興,就讓她們再跳幾支吧!”
戰擎天發話,莊寧馨趕緊讓舞姬再上來,幾位夫人一見跳的比剛纔還火辣,坐不住了,悄悄拉了自己的女兒藉口去茅房走了出去。
戰擎天也不在意,沐行歌一見也藉故上茅房走了出來,哪知道還沒走幾步,衣袖被人拉住了:“小歌兒,天黑了,上茅房不安全,本王給你做保鏢吧!”
呃,沐行歌轉頭,怒視着戰天鉞,戰天鉞一身的酒氣,英俊的臉也帶上了些許紅暈,借站不穩,往前傾了傾貼着沐行歌的耳朵輕聲道:“我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別想去!”
“難道我上個茅房,也要你允許嗎?王爺,你是不是管太寬?!”沐行歌一把推開他,小跑幾步追上了前面的靳瑛和靳夫人。
後面,戰天鉞低低地笑出了聲。
沐行歌聽到了怒火直冒,這混蛋,這是卯上她了嗎?千方百計地阻撓,讓她恨不得回去踢他幾腳!
“呵呵,沐姐姐,鉞王很喜歡你啊!”靳瑛回頭看見戰天鉞不緊不慢地跟着,悄悄笑起來。
靳夫人一把將她拉了過去,怒道:“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喜歡不喜歡,一個女娃口上天天掛着這些像什麼話!快去茅房!”
靳瑛扁了扁嘴,乖乖地垂了頭往前走。
靳夫人不客氣地轉頭對沐行歌道:“沐小姐,你剛纔救了靳瑛我很感激,可是道不同互不爲謀,沐小姐終不是我們這類人,麻煩你,以後離我們靳瑛遠點……後面的鉞王爺也自重點,跟着女子上茅房,這要傳出去,你不做人我們還要做人呢!”
一棍子打死了一片,沐行歌站住了,靳夫人的話她懂,不就是不准她跟去嗎?
靳夫人說完就往前走了,沐行歌和手提燈籠的青青孤獨地站在樹下,戰天鉞也在遠處停住了腳步,不過一會他就快步走了過來,去拉沐行歌的手,邊道:“我帶你去別的茅房!”
“滾開!”沐行歌這次毫不客氣,躲開了他的手,還順便做了自己早想做的事,狠狠地一腳踢在他腳上,邊罵道:“你就見不得我好嗎?你如果想趕盡殺絕就自己動手,不用假手於人……”
這話一語雙關,即指他不肯放自己走,又指他讓自己被人孤立。
戰天鉞聽出來了,被她踢的腿痛也不計較,淡淡地道:“不是那麼簡單……哎,小歌兒,你怎麼對我這麼無情呢……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來,讓爺親親……”
戰天鉞語氣一轉,說着就撲上來抱住她,沐行歌怒極,一邊躲一邊巴掌就招呼向他臉上,青青在旁邊都看的無語,纔要上前幫忙,就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她身子一頓,站住了。
“混蛋,你放開我!”沐行歌左閃右避不開戰天鉞的擁抱,還被他在臉上偷了幾個香,更惱,大叫道:“青青,快來幫忙啊!”
“啊……”腿上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一疼,沐行歌還沒反應過來,戰天鉞突然放開了她,用力往脖頸上一拍,惱怒地嘀咕:“什麼東西,咬了我一口……”
沐行歌站穩了,去摸摸腿上,不疼了,難道是被蟲子咬了一下,她見戰天鉞抖着衣服尋找咬了自己的蟲子,趕緊拉了青青就往回走。
沒事,她還安排了第二個走的計劃,就不信走不掉。
“小歌兒,怎麼走了,走,陪爺去喝酒啊!”戰天鉞摸了摸脖子,緊跟着又追了回來。
青青邊跟着沐行歌走,邊豎直了耳朵聽着,那腳步聲沒跟來,她有些疑惑,是誰在監視他們呢?
沐行歌沒說腿疼的事,青青也忽略了這事,所以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已經遭了暗算,而一個是無意,另一個卻是主動上套!
回到大殿,大家還在看着舞姬表演,沐行歌眼一掃,戰擎天還在,阮依雯卻不見了,正疑惑這女人跑哪去了,就見彭韻回來了。
看見她來,沐行歌笑了,下面就是她走的機會了,雖然利用了彭韻,可她沒有內疚,今晚不走,她以後更難走了。
彭韻對她點了點頭,就安靜地坐着。
舞姬又跳了一曲,阮依雯回來了,看時間不早了就示意莊寧馨讓舞姬下去了。
戰擎天看的高興,早就忘記了先前下毒的事,彭韻還沒忘,起身道:“皇上,時間不早了,請皇上允許我查找投毒者,找到我們也該告辭了!”
戰擎天心情好,也不計較彭韻又提起這件事,饒有興趣地笑道:“行啊,朕也想看看你怎麼找到投毒者,彭小姐請!”
彭韻大方地上前,道:“皇上,臣女養了幾條蛇,很聽臣女的話,不會亂咬人,臣女剛纔問了王太醫,他說投毒者碰觸了毒藥,身上一定還沾有毒藥的味道,臣女這條蛇,對氣味很敏感,請皇上允許臣女把它放出來尋找投毒者!”
“蛇會找兇手?”戰擎天還是第一次聽說,聞言就好奇地道:“真不會亂咬人嗎?”
“皇上,臣女以性命擔保,小白決不會亂咬人!”彭韻說着,就取下了掛在自己腰上的一個布袋,一倒,一條全身白的發亮的蛇就掉了出來……
“啊……”有幾個膽小的女子一見就驚叫起來。
小白蛇一驚,猛地繃緊了身體跳了起來,這一下,更是嚇得很多人都緊張起來。
“小白乖……”彭韻伸出手臂平伸到空中,小白蛇就竄到她手臂上盤了起來。
“皇上看到了吧,它很聽我的話……諸位放心,臣女只是要找出兇手,決不會傷及無辜,你們只要好好坐着,小白決不會攻擊你們的!”
彭韻說完,向王太醫要了剛纔下過毒的酒盅,放到了小白麪前,柔聲道:“小白乖,去給姐姐找到投毒者……”
所有人都盯着小白蛇,沐行歌則不動聲色地和青青對視了一眼,青青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沐行歌就和衆人一樣看向小白蛇,只見白蛇慢慢滑下了彭韻的手臂,在她周圍遊動起來。
大殿裡一片寂靜,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小白蛇,洛無遠看着看着,覺得身體悶熱,大殿裡的溫度似乎升高了,讓他極不舒服,他抓起酒盅,一口喝光,可還是覺得口乾舌燥……
而沐行歌也一樣,突然覺得悶躁起來,她不自覺地拉了拉領口,渾然不覺自己的臉已經泛起了桃花色。
衆人在看小白蛇,戰天鉞則在看沐行歌,和這兩人一樣,他也不舒服,只是他比兩人清楚,他爲什麼會這樣!
眼角的餘光瞥見阮依雯也臉紅紅的,不時拉領口,而莊家姐妹一臉興奮的樣子,戰天鉞脣角掠過了一抹冷笑,掃過若無其事的戰擎天,戰天鉞放在膝蓋上的手握的緊緊的。
爲了試探自己,戰擎天置彭將軍他們的生死不顧,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義,他不仁,他還講什麼兄弟之情呢?
正想着,就見彭韻的小白蛇猛地竄到了八公主面前,戰顏夕一聲驚叫跳到了椅子上,臉都白了,怒叫道:“彭韻,都說了不是我下的毒,你這是想借機殺人嗎?”
彭韻淡淡一笑:“八公主急什麼,我有說你下毒了嗎?清者自清,不是你,小白不會亂認的!”
果然,彭韻話才落音,小白蛇遊開了,戰顏夕驚魂未定,還站在椅子上不敢下來。
洛無遠看着彭韻,眼睛有些花,只覺得那女子變成了剛纔跳舞的舞姬,一言一行都妖嬈無比……
呃,有些不對,洛無遠猛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身體某個部位已經起了變化,他一駭,跳了起來,中招了……
常在樓子裡混的他剛纔被麻痹了,哪想到纔出了下毒的事有人又敢做手腳,而且還是做這種下三濫的手腳……
這到底是爲什麼?
雖然不知道誰做了這樣的手腳,可是這發生在宮裡,任何小事都會變成大事……
洛無遠剛想過去戰天鉞那邊,問問怎麼處置,就聽見了大殿外隱隱約約有簫聲響起,這聲音似有似無,很詭異……
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洛無遠蹙眉,就這一刻,場中的白蛇不再遊動,爬在了原地,一會又急速地遊動起來……
“啊……這裡怎麼又有條蛇……”突然一個宮女叫了起來,隨即戰顏夕也跟着尖叫起來:“好多蛇啊……彭韻,你騙人,你到底帶了多少條蛇啊……”
她話音沒落,四面八方突然游出了很多蛇,這下衆人都看到了,幾位夫人都嚇的面容失色,蔡靜膽小,一條蛇竄過來,才爬過她的靴,她低頭看到,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快跑啊,蛇來了……”不知道是誰先叫出了一聲,大殿裡的人頓時就慌亂起來,宮女太監都往四周跑,男人護着自己的家眷也奪路而逃……
青青拉着沐行歌也跟着往外跑,觸手沐行歌的手燙的驚人,她驚訝地轉頭,就見沐行歌如喝醉一般搖搖晃晃地跟着她……
“小姐,你生病了嗎?”青青擔心地問道。
“沒……就是不舒服……快走……”沐行歌跑出來被涼風一吹有些清醒了,催着青青趕緊走。
兩人沒帶燈籠,專挑黑暗的地方跑,正跑着,青青聽到後面有風聲,一驚,迅速把沐行歌拉到了身後,剛想去抽腰間藏的軟劍,那人的掌風已經襲到,砍在了青青頸上,青青沒發出任何聲音就昏了過去。
“誰?”沐行歌昏昏沉沉,被青青拉倒在地,本能地叫了一聲。
“小歌兒……本王說了,沒有我的允許,你哪也不能去……更何況,你這樣,能去哪呢!”戰天鉞低聲說着,彎腰一伸手就攬着她的腰拉了起來。
她柔軟火熱的身體貼在他已經有反應的身體上,讓他喉間一陣滾動,戰天鉞狠狠在她脣上吻了一下,低笑道:“再忍忍,爺今晚會好好疼愛你的……”
戰天鉞說完,回頭看了看遠處,伸手點了沐行歌的睡穴,身子一擰,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