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意如此,那就不是誰的錯了!”戰天鉞淡淡地道:“你們已經給了她機會,她要有良知就改過自新,要繼續做惡,那你們就當沒這個妹妹吧!”
洛無遠苦笑:“這和我們把她推上絕路又有什麼區別呢?她現在還有思想,還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要是沒了思想,做出什麼事也不是她的錯……這辦法還是不好!旎”
“那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總不能一直限制她的自由吧!”戰天鉞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人的思想要是能掌控,我就讓她按我想的去做吧
!四爺,說來說去你就是禍根,你爲什麼就不喜歡她呢!你要喜歡她,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洛無遠抱怨道。
戰天鉞瞪了他一眼,嘲諷道:“這世上要是喜歡我的人我都要去喜歡,那我喜歡的過來嗎?洛無遠,換了你,你覺得是你的錯嗎?鞅”
“哎……算了算了,不說她了,讓我哥去傷腦筋吧!四爺,你什麼時候把沐行歌娶回來啊,聽說你們在邊境都舉行了婚禮,這樣分兩地住,你不會孤獨嗎?”
洛無遠壞笑着問道:“要不要我帶你出去玩玩,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玩什麼?你還去那種地方嗎?你就不怕你家彭韻知道了拿菜刀砍你?”戰天鉞問道。
洛無遠嘻嘻笑道:“她忙着帶孩子,怎麼顧得上我呢,我也不做什麼,就出去找點樂子而已!對了,月汐樓來了個女子,長得有點像沐行歌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長得再像也不是她。還有,洛無遠,你怎麼老叫她的名字,她現在可是你嫂子,你就算不叫她娘娘,尊稱一聲嫂子也是應該的,不許再直呼她的名字!”戰天鉞故作嚴肅地道。
“這還沒正式娶過門就護着她了,行行,我就尊稱嫂子吧!你什麼時候去看嫂子啊,我看看能不能抽出時間陪你去一趟!”洛家要去鬼方發展,洛無遠是想借此機會先去看看。
戰天鉞微笑道:“過兩天就去,你能抽出時間嗎?依我說,你還是先把洛輕言的事安排好吧,可別讓她再惹出什麼麻煩!”
“都說讓無遙去處理了,我就不操那個心了,等我回家和彭韻說聲,我陪你去!”洛無遠說完就要告辭。
戰天鉞叫住了他,問道:“我託你打聽的那兩人有消息嗎?”
洛無遠搖了搖頭:“我都派人打聽過了,沒人知道玄妙和如影的消息,江湖上也沒什麼奇怪的事發生,你會不會想多了,如影可能早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就算如影死了,可是玄妙還活着,她那麼恨我,一定還會出來作惡的!”戰天鉞提起玄妙就心煩,他倒不怕玄妙來找自己,就怕她去找沐行歌,或者又弄出什麼事來。
“這樣找也不是辦法,就等着她自己出現吧!她不甘心的話,一定會再來找你的!”
等洛無遠走了,戰天鉞一人往御書房走去的時候,腦中忽然閃過洛無遠的話,“月汐樓來了個女子,長得很像沐行歌!”
玄妙不是曾經扮成沐行歌嗎?難道她又假扮成別人到月汐樓了。
戰天鉞立刻叫來建興,讓他去通知洛無遠,晚上去月汐樓。
洛無遠還以爲戰天鉞改變了主意,壞笑着對建興道:“我就說他熬不住,看吧,這就露出尾巴了!你回去告訴你們爺,晚上我在月汐樓等他!”
等晚上,戰天鉞和洛無遠來到月汐樓,戰天鉞發現,自己很久沒來,月汐樓大變樣了,重新裝飾過,裡面的姑娘鴇母都換了人,竟是比之前生意更好,光顧的客人也多了。
“二爺來了!”一個鴇母看見洛無遠就笑着迎了上來招呼道,看到他身後氣度不凡的戰天鉞,鴇母眼睛一亮,從戰天鉞的穿着就能看出戰天鉞不是一般的主顧
。
“這位爺怎麼稱呼啊?”鴇母討好地問道。
洛無遠一笑:“你叫他四爺就行了!他可是嘉衛來的大客商,你好好招呼,他不會虧待你的!”
“那是自然,四爺初來乍到,又是二爺的朋友,哪能慢待呢!二爺,不知道今日想挑哪兩位姑娘侍候呢?”鴇母殷勤地問道。
“就那位新來的羅琴姑娘吧,我們這位四爺喜歡聽琴,她琴撫的不錯,請她出來給我們爺彈奏兩曲!”洛無遠吩咐道。
“二爺,你來的不巧,羅琴姑娘有客人呢,要不換一個吧?”鴇母有些爲難。
洛無遠早料到了,塞了一錠金子到鴇母手中,傲慢地道:“羅琴姑娘的客人哪有我們四爺重要,你去告訴她,推了,把我們四爺伺候好,爺還有重賞呢!”
鴇母看到金子眼睛都直了,頭點的像小雞啄米:“好好,二爺你等着,我這就去請羅琴姑娘!”
戰天鉞和洛無遠被招呼上了樓上的雅間,兩人坐下,戰天鉞隨口道:“無遠,羅琴的來歷你知道嗎?”
洛無遠笑道:“聽說是家裡窮,很小就賣到了樓子裡,賣來賣去,都不知道她什麼地方的人了!”
“哦,都是聽說,你就沒打聽過嗎?”戰天鉞意味深長地道:“她要長得像別人,我也沒興趣來看,爲什麼偏偏長得像你嫂子呢?”
洛無遠怔了一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被戰天鉞一說,也覺得羅琴可疑了。
“你懷疑她是玄妙?”洛無遠覺得不太可能,戰天鉞都上過一次當,怎麼可能再上第二次呢!
“不管是不是,都要小心。”戰天鉞聽到腳步聲,就打住了話頭,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應該是那鴇母。
果然,一會鴇母推門進來,進來就苦笑道:“兩位爺,今天真不巧了,遇到了個硬刺,不肯讓羅琴姑娘過來!他說他已經包下了羅琴姑娘,不管是誰也要分個先來後到……”
“哦,是誰敢和我們爺搶女人啊?”洛無遠打趣道。
戰天鉞斜了他一眼,卻沒反駁,他也想聽聽是誰對長得像沐行歌的女子這麼有興趣。
“兩位爺,這位爺也不知道什麼來歷,很厲害呢,出手又大方,一來就給了我一千兩銀子包下羅琴姑娘,他剛纔還說要給羅琴姑娘贖身呢!兩位爺,他給十萬銀子……”鴇母狡黠地看着兩人,頓住了。
洛無遠哪會看不出鴇母的伎倆,笑道:“那你就賣給他吧,十萬兩銀子,我們可沒有!”
鴇母被洛無遠的話弄的怔了怔,出手就給一錠金子的人會沒十萬兩銀子?
“四爺,看來我們和羅琴姑娘沒緣分了,要不走吧!”洛無遠站起身。
戰天鉞也跟着站起來,淡淡一笑:“我聽說這羅琴姑娘長得很像皇上喜歡的女子,還無緣見到沐小姐,還想着看看羅琴姑娘,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從良了,哎,真可惜……走吧
!”
“兩位爺別走啊,那位爺是說了想贖羅琴姑娘,我還沒答應呢!四爺說的對,我們羅琴姑娘的確長得很像沐行歌,很多客人都是衝這個來看她的,我怎麼能把這棵搖錢樹放走呢!四爺別急,他給一千兩銀子,你只要給五千兩,羅琴姑娘今晚就陪你了!”鴇母陪笑道。
戰天鉞一聽鴇母的話臉色就有些難看,衝着羅琴長得像沐行歌來的客人都是什麼心理啊,這是在借沐行歌的名頭來招攬生意嗎?
“哦,不知道這些客人包了羅琴姑娘都做些什麼呢?”戰天鉞強忍着怒氣問道。
鴇母嘻嘻一笑,湊近戰天鉞低聲道:“四爺家裡有人受沐行歌連累死了嗎?如今沐行歌是北俞皇上,又是我們皇上心愛的女子,那些人報不了仇,就到這裡找羅琴姑娘出氣了!到這裡的客人各種各樣,四爺要是常來就知道他們的手段了,折磨的幾天下不了牀還是輕的,重的鞭打啥的你都懂的……”
戰天鉞騰地伸手掐住了鴇母的脖子,鴇母頓時就無法呼吸,臉色發紫,嘴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洛無遠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拉戰天鉞,他也沒想到,這些客人竟然是爲了這個目的來的,這不是打戰天鉞的臉嗎?雖然只是長得像,可是畢竟動機不純,戰天鉞不怒纔怪。
等洛無遠從戰天鉞手中救下鴇母,鴇母已經昏了過去,戰天鉞嫌棄地丟開她,冷笑:“朕今天就查封月汐樓,看看誰還敢用沐行歌的名頭來招攬客人!”
“四爺,先別急!”洛無遠踢了鴇母一腳,冷靜地道:“你不覺得奇怪嗎?你是皇上,這鴇母也不是不知道嫂子是你的人,還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做這種事,她就不怕被殺頭嗎?”
“你是說這背後有人主使?”戰天鉞也冷靜下來,看看這重新裝飾過的規模,這月汐樓的主人實力雄厚,這鴇母哪有這麼多錢啊!
這人明知道找個像沐行歌的女人來坐鎮月汐樓會引起自己的注意,也知道後果,卻還是這麼做了,這人這是在向他發出挑戰啊!
“弄醒她!”戰天鉞重新坐下。
洛無遠無奈,蹲下掐着鴇母的人中,一會鴇母醒了過來,看到兩人就發出一聲驚天動地地喊聲:“來人啊,殺人了……”
可是才叫出半聲,洛無遠手中的匕首就抵住了她的脖頸,鴇母的聲音都嚥了下去,驚恐地看着洛無遠,半響才反應過來,顫聲叫道:“爺,有話好好說,別……別殺我……”
“這家月汐樓的主子是誰?”洛無遠問道。
鴇母本能地道:“你問這做什麼?”
洛無遠也不和她廢話,匕首抵緊了,鴇母感覺到冰冷的刀鋒,差點嚇尿了,抖抖索索地說:“爺別殺我,我說……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之前我是在鄰縣做鴇母的,有人找到了我,說願意出錢讓我在帝都經營,還給了我一大筆錢,我琢磨着帝都人多生意就好,就來了,這裡的東西和人都是那人給我準備好的,還教了我怎麼招攬客人。可是那人後來就再也沒出現過,我真不知道他是誰!”
“廢話,你都見過他,還不知道他是誰嗎?”洛無遠纔不信。
“我真不知道,爺,我說的都是實話。那人每次見我都蒙了面,除了知道他是男人,我沒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鴇母怕洛無遠不信,趕緊道:“我也奇怪呢,他出了錢給我開樓子,卻從來不來收錢,難道他是把這樓子送給我嗎?”
他是拿你的命來換這樓子呢
!洛無遠在心裡腹誹,轉頭看向戰天鉞。
戰天鉞琢磨着鴇母的話,半信半疑,這人花這麼多錢就是爲了侮辱沐行歌嗎?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無遠,去把羅琴帶來!”戰天鉞吩咐道。
洛無遠轉身就走了出去,戰天鉞等了半天沒見無遠回來,有些奇怪,難道那客人那麼霸道,連洛無遠都無法搞定嗎?
想着,戰天鉞起身叫道:“建興,去看看怎麼回事!”
建興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洛無遠扶了一個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頭髮散亂,身上披了洛無遠的衣服,等走近,建興驚訝地睜大了眼,只見那張酷似沐行歌的臉上全是青腫淤青,脣角也腫的老高,上面還沾了血跡。
讓建興驚訝的還是,這女人實在太像沐行歌了,如果不是知道沐行歌在北俞,建興真的會以爲這就是沐行歌,那頭白髮,還有她的樣子,就像當初沐行歌被押解到西溱的樣子。
“四爺,人帶來了!”洛無遠把羅琴帶了進去。
戰天鉞猛然看到羅琴,就驚的站了起來,差點就喚出沐行歌的名字,只是他看到那女子怯怯的眼神,就冷靜下來。
這不是沐行歌,沐行歌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那女人就算最狼狽的時候也是自信的,哪會露出這種神情。
“怎麼回事?”戰天鉞看她青腫了臉就知道大概了,可還是不相信在自己的王城腳下,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侮辱自己。
“就如你看到的,我去到時,那人正在打她,她沒穿衣服……”洛無遠省略了後面的話,戰天鉞想象就知道了,氣得臉色發青。
“人呢?”他咬牙擠出這兩個字。
洛無遠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那人是你手下的一個官員,叫廖化,有印象嗎?”
戰天鉞想了一下才點點頭,這人他知道,四十多歲,是個文官,入贅到連子夜的一個親戚,張將軍家,膝下有兩個孩子。
廖化爲人庸庸碌碌,之前是靠着捧莊太妃爬上去的,大兒子被他送到了軍營中做到了校尉,三年前和阮依然一起戰死。
戰天鉞做了皇上後,對朝廷的官員做了一個調整,廖化因爲御史對他的評價不好被貶了***,他幾次三番找連子夜幫忙說情,連子夜只好和戰天鉞說了,戰天鉞不喜歡這人,不但沒升他的職,反而又降了兩級,弄得連子夜看見他都繞着走,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戰天鉞聽到是這人折磨羅琴,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兒子死了是值得同情,可是這樣折磨一個女人又算什麼本事呢?
還出手千金!戰天鉞突然心一動,張將軍家也不富裕,廖化被貶了後聽說經常出入煙花之地,他哪來這麼多銀子揮霍呢?
“建興,找人來,將他送給京兆尹,讓王大人好好查查,他的錢從哪裡來!”戰天鉞吩咐道。
“那她呢?怎麼處置?”洛無遠指了指垂着頭的羅琴
。
戰天鉞看了看羅琴,臉色沉了下去,冷冷地道:“殺了!”
“爺,饒命啊!饒命啊!”羅琴腿一軟就跪了下,哭叫道:“奴家做錯了什麼?爺爲什麼要這樣對奴家!”
一旁還跪着的鴇母也被嚇的心驚膽戰,縮了縮,也不敢爲羅琴求情。
戰天鉞緩緩走到羅琴面前,俯身看着她問道:“知道爺是誰嗎?”
“不……不知道!”羅琴不安地搖搖頭,眼睛下意識地往下看去。
戰天鉞伸手勾起她的下顎,脣角嘲諷地揚起:“那你知道你這張臉長得像誰嗎?”
羅琴緊張地嚥了咽口水,才輕輕地道:“他們都說奴家像……像那個沐小姐……”
“這頭白髮是怎麼弄出來的?”戰天鉞伸手揪了揪她的頭髮,突然手一緊,抓的羅琴慘叫起來。
“你以爲有這頭白髮,和長得酷似她,你就真像她嗎?”
戰天鉞陰沉了臉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不管你是受誰指使的,你都弄錯了一點,長得像不代表朕就會喜歡你,更不會因爲你受的罪憐憫你……指使你來接近朕的人錯了!”
朕?那不就是皇上嗎?鴇母嚇得癱坐在了地上,大叫起來:“皇上饒命啊,小的真不是有意冒犯皇上的,小的錯了……”
“住口!”戰天鉞猛地喝了一聲,回身一腳就踹在她胸口上,踹的鴇母吐出一口血就暈死過去。
羅琴愕然地看着,身子瑟瑟發抖,許久才反應過來,哭道:“皇上饒命,奴家也是被逼的,奴家要不這樣做,會被媽媽打死的!奴家真不是有意冒犯皇上和沐小姐的……”
說着,她給了自己兩個耳光,邊道:“都是奴家這張臉惹的禍,皇上要不高興奴家長成這樣,奴家願意毀了這張臉!只求皇上饒奴家一條賤命……”
沒等戰天鉞說話,羅琴就伸手拼命在自己臉上抓撓着,瞬間,她臉上就全是血痕。
洛無遠看的心驚膽戰,這女人對自己可真狠啊!毀了臉,以後怎麼辦呢?
戰天鉞卻漠然地看着,直到羅琴將一張臉都抓的血肉模糊,他才冷冷一笑道:“行了,看在你這麼識趣的份上,朕就饒你不死,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招對朕沒用,要來就來點新奇的吧!”
羅琴搖頭,也不知道在否認什麼,戰天鉞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建興,找人查封月汐樓,把鴇母和那些姑娘都送到衙門去,全部發賣爲奴,今後再有人敢做類似的事,立斬不赦!”
等洛無遠陪戰天鉞走出月汐樓,戰天鉞回頭看了一眼,吩咐道:“無遠,你找幾個人盯着羅琴,看她都去什麼地方,接觸什麼人!”
“嗯!”洛無遠點點頭,好奇地問道:“你剛纔爲什麼不檢查她的臉,你覺得她真的把自己的臉抓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