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霧峽谷,據說是雲夢澤內最爲壯麗的一大奇觀,現如今聖魔門將這裡作爲宗門,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由於對冰霧峽谷一無所知,所以葉凡三個人也不敢貿然亂走,這裡隨時都有可能冒出來一個洪荒遺種,在雲夢澤之內,神秘最多,當然是猛獸遺種,時時刻刻都要提高警惕。
“大人,我們是現在就出發還是等片刻?”休息了幾個時辰,三個人都養足精神,司徒葬冥面帶希夷的看着葉凡,等着他的指示。
“現在就走吧。”葉凡沉吟片刻,覺得還是不要浪費時間,這一次聖魔門之行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所以說時間緊迫,雖然一開始有些猶豫,但真的達到冰霧峽谷之下了,葉凡也就釋然了,有些事自然而然的就來了,不用自己刻意去要求什麼,或許有些事是該和聖魔門好好談談了,說到底,葉凡與聖魔門關係複雜,千絲萬縷,一兩句話還真的說不清楚。
沿着婉轉的小河,按照地圖的大致指示,三個人朝着冰霧峽谷走去,好在葉凡所購買的這一個地圖比較全面,如果換做是那些道院弟子手中地圖,肯定是沒有記載冰霧峽谷的,貿然闖入這裡,就像是瞎子打轉,完全找不到方向。
這裡溫度很低,很冷,甚至偶爾還有刺冷的寒風吹過,連葉凡都不自覺地感覺有些陰冷的空氣,而且在冰霧峽谷周圍同樣也有很多猛獸,千奇百怪,光怪陸離,有的猛獸葉凡根本就沒有見過,完全叫不出名頭來,所以一路上三人再次陷入了苦戰之中,不過好在這些猛獸都沒有特別厲害的,而且走了幾十裡的路程,也沒有遇到一隻洪荒遺種,想來是因爲這裡地域特殊,或者是聖魔門統治着,所以那些洪荒遺種並沒有盤踞在這裡。
“都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大人您在仙界也有一段時日了,不知道您的故鄉現在怎麼樣了?”剛解決了一波猛獸,司徒葬冥忍不住問道。
葉凡一愣,這句話他倒是聽說過,自從來到仙界也沒有去想過,如今被司徒葬冥說起,他也觸動了心事,苦澀道:“近些日子都在忙於瑣事,倒是忘記了,真是不該。”
“大哥不必煩惱,祖龍大陸是你的故鄉,你也不會忘記他們的,葬冥說的話也沒錯,不過祖龍大陸的時間流逝和仙界一樣,所以請放心便是。”宇文千殤安慰道。
“哦?不是說不一樣嗎?怎麼又一樣?”葉凡疑惑道。
“其實對於其他大陸或許是這樣的,但是祖龍大陸也比較特殊,它的氣脈和仙界是有連接的,所以時間算法也是一樣,但是其他大陸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就比如赤陽大陸、洹河大陸、慧光大陸等等,這些空間的時間流逝比仙界要快。”
“時間還真的是很神奇,我聽說有的準聖強者所修煉的神通就是掌控時間,如果真的能夠掌控時間,那豈不是可以逆流時光了。”司徒葬冥笑道。
“哪有那麼容易,這些準聖至多也只能短暫的停頓時間罷了,要說真的掌控,那是萬萬不夠的,別說是準聖,就是聖者也不敢說能夠掌控時間,宇宙法則千變萬化,但是時空法則永遠是最玄奧莫測最難掌控的,即便是修成聖者也難以掌握。”宇文千殤說道。
“千殤說的不錯,時空法則是最難的法則,同時也是構成宇宙的基本法則,如果真的掌控了這兩個法則,宇宙豈不是要大亂了。”葉凡苦笑道。
但是他的心裡卻一直在思考,洪荒十二祖巫分別掌握各自神通,其中就有兩尊祖巫掌控時空法則,時間祖巫之燭龍,空間祖巫之帝江,帝江葉凡見過了,而且也見識過他的空間神通,的確是詭異
莫辯,強悍至極,至於時間祖巫,帝江說自己是燭龍的‘轉世’,其實嚴格說起來也不是轉世,只是因爲葉凡體內的本源之心是屬於燭龍的,所以說葉凡就自然的要傳承燭龍的時間法則,但是葉凡修煉至今,還沒有感覺自己擁有控制時間的能力,至於空間神通,他倒是會一點。
“這些東西對你我來說太遙遠了,我們還是做好眼前的事吧。”葉凡說道。
葬冥和千殤對視一笑,也就當這個話題是一個笑話,並沒有深想,如此三個人沿着小河,跟着地圖指示,終於來到了冰霧峽谷的邊緣,那是一座聳立在星河半空的峽谷,仰視看不到盡頭,彷彿是一座無止盡的峽谷,遮天蔽日,而且整個峽谷還冒着陣陣寒氣,一些冰山玉雕在空中倒影,看上去極爲壯麗。
在想要登上冰霧峽谷,只有一條路,那是一條普通至極的青色石梯,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歲月,石梯上佈滿了青苔,還長滿了苲雜草,想必是少有人走動,但也不難看出,石梯上也有一些人的腳印,很顯然,聖魔門弟子進出冰霧峽谷,必須要經過這無窮無盡的青色石梯。
葉凡曾經進入太玄宗的時候,感嘆那朝聖的石梯非常雄偉,然後他進入蜀宗,同樣也有無止盡的石梯供所有考覈弟子攀巖之用,然後現在又看到如此壯麗的石梯,葉凡除了感嘆就是感覺很疑惑,爲什麼這些宗門總是會在山門前鋪墊這麼多這麼長,而且還高不可攀的石梯,曾經他不明白,但是現在葉凡明白這其中的用意了。
所謂修道難,無論是凡人修行,還是仙人修仙,都是逆天而行,就好比是攀登一望無盡的石梯,只有不斷努力,繼續前進,走的更遠,纔會取得相應的成就,石梯都有屬於它獨特的寓意,這一點很重要,想要尋求修行、修仙之道,必須險要克服逆天而行的‘登天路’,這是最基本的,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也妄自修行,還不如平平凡凡做一個凡人更好。
凡人生老病死,不斷七情六慾,死後墜落輪迴,賞善罰惡,然後繼續輪迴轉世,這就是凡人的一生一世,不斷輪迴,每一世都是苦海,只有脫離苦海,才能成就極樂,也就是所謂的昇仙。
三人對望了一眼,然後老老實實的踏上了聖魔門的屍體,雖然以三人的修爲能夠御空而行,但這樣一來也未免太不將聖魔門放在眼裡了,到時候非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怕把聖魔門徹底得罪,這可不是葉凡想要的。
一步一登天,一墜一無間,忽然之間,葉凡想起來前些日子在霧劫仙宮內那銘刻在石碑上的兩段話,讓他記憶猶新。
石梯就好比修仙過程,登上就成功了,如果一不小心墜落下來,那麼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墜入無間煉獄,恍然間,葉凡心中澄明,似乎爲他打開了前所未有的窗戶,就這樣葉凡進入了感悟之中,宇文千殤和司徒葬冥也發現葉凡的狀態,不敢輕易打擾,兩人羨慕無比,同時更是無語之極,只是走了幾步石梯,葉凡就能夠進入頓悟之中,這種好事可不是誰都能夠把握的,由此可見,葉凡的機遇的確非一般人所能比。
不知道多久,或許是一瞬間,也或許是一個輪迴,葉凡忽然感覺渾身一凜,然後他就從頓悟之中醒悟過來,眼神之中充斥着睿智而神秘的光芒,這短暫的頓悟對於葉凡來說勝於千年苦修,讓他了解了很多曾經不明白的東西,也知道得更多。
“小夥子好悟性,但凡踏入我聖魔門‘煉魔道’之上的人,你是第二個這麼快進入頓悟的,不錯,當真不錯。”三人渾身已經,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驚了三個人,因爲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
在說話,甚至都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
“你是誰?”雖然震驚,但是葉凡很理智,對方能夠悄無聲息來到他們身邊,一定不是尋常人,而根據此人那句話可以斷定,這個人肯定是聖魔門的人,而且地位非同尋常。
“老朽不過一介老頭,三位不必驚慌。”說話的同時,石梯邊緣,有一個簡陋的亭子,裡面坐着一個穿着麻衣的老者,此人年紀以凡人來說,至少有八十歲,雖然看似渾渾噩噩,但是這個人的氣息非常特殊,並沒有那種遲暮之年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強大的氣息在他體內盤橫。
這是一個絕世的高手,因爲之前這個地方並沒有亭子,也沒有人,是一片空地,但此刻,竟然出現了這麼一幕,這種‘無中生有’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強者所能擁有的,非準聖不能辦到。
無中生有是一種極爲強大的神通,就好比葉凡曾經所掌握的‘造物’神通其實也和無中生有有一點相似,但是卻也不如這無中生有神通,這個人能夠憑空出現,然後凝聚一個亭子,這份手段很強、很強。
宇文千殤和司徒葬冥如臨大敵,那老者坐在亭子之內,一個石桌,四個石凳,在石桌上斟滿了死杯清茶,飄逸着清新的茶香。
“三位遠來是客,就請入座,品嚐品嚐老朽的茶可還入口?”老者微微一笑,給人一種極爲寧靜的氣息,他體內那奔騰的氣勢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好,既然前輩有如此雅興,晚輩定當奉陪,千殤、葬冥,走了些路,還真的有些渴了,我們就可杯茶再走。”
“大人……”
“大哥……”
葉凡伸手阻止他們繼續說,笑道:“不必多說,這位老先生想必也不是詐人。”
“呵呵,都說荒聖葉凡非同一般,乃人中之龍,老朽今日一見,果然與衆不同,這份膽魄非一般人所能比得了。”老者慢慢說道。
能夠知道自己的身份,葉凡並不感覺很奇怪,葉凡淡淡一笑,端起一杯茶,聞了聞,的確清新,品嚐了一口,葉凡感覺渾身舒爽,連那種寒冷刺骨的冷氣也消除了不少。
“好茶。”
“茶好與不好在乎品茶之人的心境,不同時間品茶都有不同的感覺,不知小友可否懂茶道?”老者慢慢爲葉凡斟滿茶水,一邊問道。
至於宇文千殤和司徒葬冥則是坐在兩邊,靜靜喝茶,沒有說話。
“慚愧,晚輩不懂茶道。”葉凡苦笑道。
“呵呵,倒也無妨,不過老朽有一個疑問,想請教小友,不知可否?”老者問道。
“前輩請說。”
“在小友心中,正邪爲何?善惡爲何?”老者問道。
“先生的意思是?”葉凡滿心疑惑,不明白這老者的花種寓意。
“老朽就直白的說,不知道在小友心目中,正道與魔道有何區別?”
“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正氣浩然,這就是生,邪魔外道,無惡不作,這就是魔。”葉凡淡淡說道。
“哦?小友真的如此覺得?”
“難道不是嗎?”
“是與不是,並不重要,不過老朽有一句話要告訴小友,不知小友可願聽?”
“請說。”
“生爲道、正爲道、善爲道、惡爲道,魔亦是道,不知小友同意老朽說的話嗎?”老者慢慢說道。
葉凡如雷重擊,心中一顫,他腦海中一直在盤桓那一句‘魔亦是道’,不知爲什麼,這一瞬間,葉凡似乎迷惘了,一直以來他所堅持的某種真理似乎被推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