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恨,好一個莫成恨,你果然夠強……”蕭成風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露出一嘴帶着血絲雪白的牙齒,令他看起來有些可怖。
身爲柳家莊的不世人物,蕭成風在青年一代積威甚深,樹立了強大的威信,對於尋常人來說,這是一個需要仰慕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如今也敗在莫恨生的手裡。
蕭成風拋掉手中的斷劍,一時沒站穩,頓時退後數步,晃了一晃,一個侍衛急忙上前,一把扶住道:“蕭頭領,你沒事吧?”
蕭成風運氣丹田,體內經絡並無阻礙之處,搖頭道:“沒事,莫公子手下留情了!”他直起身子,向莫恨生一拱手道:“沒想到閣下竟然是一個六星天徒級別的天命者,蕭某輸得心服口服。”
莫恨生見他眉間隱有憂色,雖覺怪異,略一沉吟,也拱手笑道:“不必謝你,要謝就謝柳小姐吧,要不是她之前的一番話,你也不必受此一劫了。”
柳塵煙冷哼一下,忽地踏前一步,柳眉倒豎,厲聲道:“莫恨生!你別行這挑撥離間之舉,我只問你今天這是唱的那齣戲?”
莫恨生疑惑道:“柳小姐難道還看不出我這是唱那齣戲麼?”
柳塵煙一愣,冷斥道:“我管你想唱什麼戲,你方纔在祖祠之地接二連三的打受人,在場的各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擾亂祖祠這條罪名,你是休想抵賴的!”
她轉身望着嚴青平道:“嚴家主,柳家莊你是主掌莊規的,你說莫恨生今日之舉是不是衝撞了祖祠?”
嚴青平微笑道:“確是衝撞了祖祠。”
柳塵煙冷笑一聲,冷冷望着莫恨生道:“竟然嚴家主都說你衝撞了祖祠,你莫三公子無論有什麼手段,今天都得到此爲止了,柳家莊的莊規,可容不得半點徇私舞弊。”
莫恨生微笑不語,嚴青平卻再次開口道:“小姐聽錯了了,我說確是有人衝撞了祖祠,但並沒有說這人就是莫三公子啊,莫三公子如今橫空出世,乃是山莊裡面少有的天命者,在我看來,不但沒錯,反而是我們柳家莊的一大福音。”
莫恨生朝嚴青平拱了拱手,謙虛道:“嚴世叔過獎了,世侄雖然是一個天命者,但往後還得靠嚴世叔好好提點了。”
柳塵煙臉色微變,打量嚴青平半晌,她又看了看秦仲名與莫獨君等人,這幾人卻都是沉默不語。
柳塵煙何等聰明,剎那間已經弄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恢復儀容,淡然道:“諸位家主,你可知道這祖祠大會爲何要在柳家莊的後山之頂召開麼?”
秦仲名哈哈一陣大笑,挺身站起道:“柳侄女,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你只當若沒有充分的準備我們突然發難麼?”
柳塵煙神色陡變,剎那間,只見一道道人影出現在了山谷的四周,那些人手持弓箭遙遙對着山谷的衆人,氣氛凝重了極點。
廣場的諸多子弟卻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仲名將手一揮,那些手持弓箭的人影,頓時隱沒不見。
看到這一幕,柳塵煙臉色倏地慘白,她極力壓制住心頭的怒火,冷笑道:“秦大家主,我只想知道守護祖祠的那些護衛,你將他們如何了?”
秦仲名笑道:“他們只是暫時被扣壓了,不過你若還指他們前來護駕,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嚴青平此刻也站了起來,接口道:“不錯,爲了這一天,我們已隱忍你們柳氏一脈很久了!”
莫獨君望了柳塵煙身後的祖祠一眼,卻是微微嘆息道:“柳氏一脈已經徹底沒落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就算是老莊主爲柳氏血脈挑選的輔助者,也都是些不堪大用之人,其中甚至連一個天命者都沒有,既然如此,這柳家莊也應該換一換莊主了。”
柳塵煙忍不住厲聲道:“胡說八道,難道這些就是你們逼莊的理由?”
嚴青平冷笑道:“我們若不逼莊,柳家莊這若大的家業遲早得敗在你們姐弟兩人的手中……”話未說完,胸口一痛,卻是被柳塵煙一腳踢飛了出來,竟無人瞧見柳塵煙是如何出的手。
秦仲名與嚴青平兩對望了一眼,各自用手中的旗幟一搖,數十支利箭,射向了柳塵煙。
蕭成風驀地縱身上前,一掌拍出,頓時將那些利箭一一擊飛了。
柳塵煙轉身抽出長劍,驀然冷聲道:“蕭成風,發出柳氏追魂令,召回柳家軍,今天就算我們死了,這裡的人也得一一爲我們柳氏一脈陪葬。”
蕭成風聞言,從懷中取出一個鐵管制成的信號裝置,眉宇間卻露出幾分猶豫之色。
也正是有着這支武裝力量的存在,才能讓柳氏一脈超然於另外六大家族之上,柳家軍只聽命於柳氏一脈的嫡系子弟,一旦他放出柳氏追魂令,那後果不堪設果,這裡所有的人,都難逃柳家軍的圍殺。
這時,只見一直沒有動靜的另外幾個家主,突然大步邁上前來,大笑道:“好啊,柳侄女,你要用我們柳家莊最爲精銳的勇士來誅殺我們嗎?
你這可真是想玉石俱焚呀,我們六大家族逼莊,只是想選一個賢明而又文武兼備的莊主,並不是想滅了你們柳氏一脈,更不想徹底毀了柳家莊。
若你真要動柳家軍,那我們也不用再鬥下去了,要殺要剮,我們都悉聽尊便。”他指了指柳塵煙身後的祖祠,冷笑道:“你往那個方向看一看,看看那些先輩是認同你的做法,還是認同我們的。”
柳塵煙一怔,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爲了一個莊主之位,真的要與他們玉石俱焚,從此讓整個柳家莊都煙消雲散麼?
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怕就是地下的父親也不能瞑目吧。
王伯勞摔開衆人的扶持,幾步上前,高叫道:“柳大侄女,你可知我們幾個老頭子,爲何要處心積慮算計着這一天?你真當我們都覬覦這個莊主之位嗎?”
他頓了一頓,道:“只因爲你弟真不是莊主的人選,他當上莊主之後,身邊若是沒有能人輔助於他,整個柳家莊就真的會在他這一代消亡。”
柳塵煙怒道:“你胡說什麼?”
王伯勞冷笑道:“我這算是胡說麼?這半年來我們若真想強奪你們柳氏一族的基業,早在你父親去逝的那一刻就動手了,那還會等到今日,我們之所以選擇在這開啓祖祠的日子逼莊,就是想我們此舉,完全只是爲保柳家莊的百年基業。”
柳塵煙美目間寒意四射,冷笑道:“什麼爲堡柳家莊的百年基業?怕是有人給了你們不少好處吧。”
王伯勞一愕,眼角的餘光不由自主瞥向秦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