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車隊抵達一座黑壓壓的松林,葉凡拉開車簾,只見人流來往,哄響得厲害,在前面正中央,有着一座用石塊堆好的坪子,許多人都在那忙碌着。
葉凡淡淡看了一會,便下了車,路下卻是一條黑泥路不寬不窄,穿林而過,印滿了人獸足跡。
午時已至,在這野地也是到了用餐的時候的時候,三通號罷,人羣向石坪中心的石臺聚了過去,叫嚷聲卻不見歇,酒肉香氣也隨風飄來。
葉凡頭戴着這幾日他因無聊自己用樹草編制的斗笠,背依一株老鬆,折下一根樹條,悠閒自在的揮舞着,絲毫沒有動身去吃飯的意思。
畢竟怎麼說,如今他也算是鳳凰家族的一個旁系子弟了,吃個飯應該還是有人侍候的。
果然過了不久,就有人擡着一方石塊走了過來,將石塊放在了他面前。
“公子,請問您需要吃些什麼?”一位長相還不錯的侍女走到葉凡身邊禮貌的問道,並沒有因爲葉凡這一旁系子弟的身份而失去禮貌。
“這個東西不吃還沒什麼,但這一路實在無聊的很,以後能不能弄個美女來聊聊天?”葉凡轉頭看着對方說道。
“……!”估計這個侍女還沒侍候過這樣的公子爺,聽見葉凡的話,臉色耍的一下變的通紅。
其實葉凡也是心中實在無聊纔有此一說,畢竟對美女進行調侃,這在以前可不是他做人的原則。
“開個玩笑,嘿嘿!”看見周圍那雪域四國的幾個傻帽國主,聽見自己的話從而對自己指指點點,葉凡狠狠的瞪了一眼,也許是他這一路對他們始終強勢無比,到是把這幾人給唬住了,冷哼了一聲,低頭吃起了自己的飯。
“這個傢伙自己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消失纔好,怨仇太深,不能化解,就只能讓一方消逝了!!’葉凡隨意看了一眼,心中暗暗到。
“半份象豬肉,一份烤魚,高加索一瓶!”葉凡翻閱的菜譜說道,然後把菜譜遞給服務員,接着口中還不忘記喃喃道:“做個大家族的子弟,就是好啊,野地生存,還能點餐……”
“好的……公子慢等!”侍女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葉凡微笑着看着這侍女,感覺這個女子還真是容易臉紅,自己說了二、三句話,她竟然臉紅了兩次,自己說的話難道真這麼搞笑。
“公子,請您慢用!”過了半晌,侍女再次到來,把葉凡點的三樣食物放在了石塊上。
“喂~~!你怎麼做事的~~!那小子的東西怎麼比我們的好~~!”這時雪域四國中的一國主站了起來,其鷲鼻闊嘴,濃髯烏黑,身上一襲白袍,袖襟處滾了金邊,胸前描繡淡墨山水,雲霧中一條金龍仰首探爪,若隱若現。
“這”侍女聽見這人無理取鬧,俏臉再次變紅,一時不知所措,在葉凡面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尷尬之極!
葉凡冷哼一聲,道:“你在那瞎喃喃什麼,一句話,人配衣裳馬配鞍,這說的就是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衣服,如今只不過是換了飯菜而已,改天你若能比老子神氣了,自然就能感覺飯菜會上一檔次了。”
其實兩邊菜色都是差不多,只是那雪域四國的國主一路上都讓葉凡壓制,心理不平衡,自然看什麼也不平衡了起來,葉凡這話正好說出了他們的心理。
語氣淡淡的將這話說完,回望那侍女,只見她眉眼彎彎,淺淺而笑,應該是在感謝自己爲她解圍,便覺心中溫暖,笑道:“這裡沒事了,去忙吧!”
“謝謝~~公子!”聽見葉凡的話,其象是被赦免一樣,立即走開了。
“滿口滿食,方爲食之大道!”葉凡拿着一塊象豬肉狠狠的咬了一口,頓時滿口肉汁,香溢滿口。
而正在這時,那鳳凰家族的二小姐頭戴白紗,正悶悶不樂的斜依在一方石凳之上,看着對面飛雲哥哥與大姐親密的樣子,她氣惱萬分,大姐自從與飛雲哥哥相識相知後,就很少和她玩樂了。
讓她這一路上也是無聊至極,三人同坐一車,兩人親密無間,將她拋在一旁,她這千嬌百貴的大家小姐如何能受得了這氣氛,本欲單人坐車,但那樣恐怕就會更加無趣。
此時突然一回頭,看着葉凡正在那慢騰騰的吃着東西,而且旁邊還有幾人對他怒目而視,再加上葉凡吃東西時那一身吊兒郎當的樣子,突然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連忙朝他奔了過來。
正在吃東西的葉凡突然感覺一道黑影閃了過來,擡頭微微一掃,見是鳳凰家族的二小姐,忍不住道:“你跑到我這邊來做什麼?”
鳳凰家族的二小姐含雪瞪了他一眼:“本小姐現在很不開心,你必須說些讓我高興的事,不然,哼,我自有手段讓你也跟着本小姐一樣不開心!”
“要我讓你開心?”葉凡哭笑不得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上下打量着這位莫明其妙的二小姐,心中想着應該怎麼樣打發了她纔好,這位二小姐的刁蠻,這一路,他可是如雷貫耳,自己可萬萬不要讓她糾上纔好。
“快點,你還沒吃完麼?”二小姐皺着眉頭,微微伸展一下腰肢,頓時一身緊身的着裝把她的身材秀的玲瓏凸透。讓衆人看得都是一呆,當然也包括葉凡在內。
“這個,嗯,不瞞二小姐,我好像還真沒能讓你開心的本事啊!”葉凡放下手中的餐具,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依然保持他那頹廢的形象。
“哼,那就將你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本小姐開心一下!”含雪美目一瞪,蠻橫道。
“這?”葉凡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位二小姐,心中苦悶,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本來還想着和她磨幾句嘴皮子,解解乏,不過現在看來還不要招惹她了。
“還不快說!”看到葉凡間暗中皺眉的樣子,含雪嬌斥道!
“真的要說?”
“廢話!”
“那好吧!”葉凡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象是下了多大的決定似的,但是緊接着又突然擡頭問到,“二小姐通常男人或者女人彼此談話都是有着目的,而且這個目的還都是一樣,你要不要聽聽?”。
“有屁就放!”含雪翻了翻白眼,冷聲道。
“嘿嘿,那我就放了!”葉凡也沒太計較這小妞的語氣,眼中閃過一絲狡猾,淡然道,“這男女之間的談話大都是想哄對方哄上牀,不是男人哄女人上牀,就是女人哄男人上牀,今日二小姐找我,不知道是那種目的!”
其實男女的之間的談話並不是如此,只是葉凡不想讓這刁蠻小姐糾纏上,不得不弄個這樣的偏門邪理來忽悠。
“你?”二小姐含雪狠狠的咬着牙,‘咯吱咯吱’的聲音非常的動聽,接着嬌喝一聲“大色鬼!”纖手一揮,一道光芒閃過,“啪!”的一聲,石塊上的酒瓶應聲而碎,酒水四濺。
“這小妞還真恐怖,不過幸好還是將她弄走了!”葉凡用手彈卻那濺在自己身上的幾粒酒珠,舌頭輕輕的添了添嘴邊的酒。
突然心中一陣發麻!看着地上破碎的瓶子,媽的,這小妞牌氣如此刁蠻,自己這樣做到底會有着什麼樣的後果!
很快就應證了葉凡心中的想法,話音方落,葉凡忽覺體內周流的天力突地一跳,徒然間不聽使喚,亂竄起來,葉凡心中大駭,連忙急凝神思,竭力壓制。
可就算他將全身天力運至極致,頭頂白氣蒸蒸,面色紅火似焚,卻也是不能壓制下去,擡眼望去,只見含雪回頭看着他,嘴角噙笑,面露譏諷,葉凡呼一口氣,急叫道:“是你在搗鬼?你在我身體內動了什麼手腳!”
含雪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葉凡體內天力忽又平復,臉色發白,心跳不已,勉強笑道:“二小姐,這,這是什麼緣故?你是何時在我身上下了禁制的。”
含雪冷笑道:“還記得我給你吃得那枚血魂丹麼,血魂丹中因爲含有我體內的本命鳳髓,所以才能成爲療傷聖藥,但鳳髓周流全身,專控人之精氣,且多勝少,強克弱,相互感應,你只擁有我一成的鳳髓,而我體內卻有九成之多,別說我現在修爲還高於你,即便我的功力比你差上幾個境界,也能利用你體內的鳳髓,叫你體內功力混亂,死無葬身之地。”
葉凡聽得心跳加劇,雖然之前隱隱猜到幾分,但也想不通竟然這麼一個情況,忍不住道:“小丫頭,你不會是在誆我吧,世間那有專控人精氣的鬼東西?”
“你不信?”含雪淡然道,“你體內的那絲鳳髓已與你全身的天力同化,平時循環相生,與你真氣同生,任你如何運功,也不會發作,但若遇上本小姐,我卻只微微調動自己體中的鳳髓,就能讓你八脈紊亂,自相沖擊,不信,我們現在就試試如何。”
“試就試!”話一完,葉凡方欲運動天力,忽覺奇經八脈之中,各自涌起一股神秘的氣體,引導着體內的天力變動不居,上下無常,互相碰撞,真讓他痠痛冷熱。
張眼望去,只見含雪這小妞飄然俏立,右手撫着髮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葉凡知道她說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一想到自己從今往後,要受制於這樣一個臭丫頭,倏地全無血色,但略一沉默,忽而靜下心來,嘿笑道:“二小姐,我這體內的‘鳳髓’可有解法?”
含雪見他問的如此直白,看出他的心意,眼中閃過一絲狡詐,頷首道:“當然有,而且還有兩種方法可以破解你體內的鳳髓,但這兩種方法,對於一般人來說,也可以說是根本行不通的辦法。”
說到這裡,含雪驀地住口,秀眉微揚,葉凡急道:“那兩種方法,還望二小姐相告一二。”
含雪淡淡掃了他一眼,道:“第一種方法,就是你體的鳳髓多過我體內的鳳髓,到時候,自然可以主僕互換,反過來,控制我體內的鳳髓。
但鳳髓仍我們鳳凰家族嫡系體內的天生之物,而且性質各有不同,先天生成多少,就是多少,後天絕對不可能再增加一絲一毫,也就是說你體內的鳳髓想要增加,就只有我自願渡給你,纔有可能,但你想想,本小姐會是那麼傻的人,會讓你做主,我做僕麼,所以這辦法,對你來說,可以說是絕無實現的可能。”
葉凡眉頭微皺,頓了一會,才道:“第二種方法是什麼?”
含雪注視他半晌,忽道:“你自認爲,憑你的資質,可以修煉到天帝境界麼?”
不知道含雪爲什麼會突然問這個,葉凡想了一會,才搖頭道:“就算我再自大,對於能否修煉到天帝境界,也是不敢斷言。”
含雪白眼一番,冷笑道,“我看你連修煉到天皇境界都有問題,還想修煉到天帝境界,你做夢吧,第二種方法,就是你的修爲達到天帝境界,就自然可憑藉修爲,強行化去那絲鳳髓了。”
葉凡越聽越怒,咬牙閤眼,不發一言,含雪接着又說了一大堆譏諷的話,卻見葉凡閉目不語,討了個沒趣,冷哼了一聲,便自去了。
聽完含雪那丫頭的話,葉凡才知道她如此大方告訴這鳳髓的化解之法,全因爲這是兩種不可能的方法,對他而言,都是難以辦到的,不覺大失所望,但一想到剛纔那丫頭離開的神情,又不禁苦笑道:“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車玲聲從遠處傳來,這是趕路的喚玲,葉凡卻聽得眉頭緊蹙,自己只顧着不讓鳳凰家族的二小姐含雪糾纏,卻是沒想過以她的牌氣與性格,就算不讓她糾纏了,自己身上有了她下的禁制,而且在她心中留下了如此影響,往後的日子又如何會好過。
果然,以後的日子中,前面一道指令下來,葉凡執拗不過,幹起了以前的老本行,端茶送水,做車伕,樣樣輪着來,讓雪域四國的那四個混球連連諷笑不已。
不過面對這些,葉凡生性闊大,往往一笑置之,而且還與那些一起共事的下人打的火熱,往往做完事無聊之際,葉凡便隨手挑來一個故事給大夥解乏。
看到葉凡這番模樣,含雪驚訝無比,心中暗忖:“這傢伙體內含有我的鳳髓,一生受制於人,是天底下最爲不幸的事,他怎麼還能談天說地,一路風聲四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