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與韓家三少提了葫蘆,快步而行,回到雪涯都,可還沒進宮殿,忽聽前面一陣急躁的腳步聲響起,數百人身着精鐵大鎧,快步進來。
爲首一人白麪長鬚,形容儒雅,正是謝先生,在其還站着一中等身材,膚色黝黑的大漢,看上去十分精悍,但此時目光卻是有些荒亂。
其一見到葉凡,當既作了一揖,急聲道:“屬下王永疏於防範,失了韓家堡,罪該萬死,請國主責罰。”其身後士兵對望一眼,也跪了下來。
“什麼,韓家堡已失守?”葉凡變了臉色,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應該跑路了,但現在讓衆人團團圍在中間,他也不好將心中在意頭表現出來,只得強做鎮靜道,“不是說靠着胡家堡天險,防禦二十年也不再話下麼,怎麼才區區幾日,就讓攻破了城?”
“國主有所不知,雪域四國聯軍,不知從那請來了雪晶族的人,雪晶人是一種由冰晶構造而成的奇異生物,生具控雪異能,能用冰雪直接構成雲梯,王守將一時大意,才讓雪域四國的聯軍閃電般攻佔了韓家堡。”謝先生擡首,沉聲道。
“雪晶人?百類異族?”葉凡以前翻閱過一些秘雜聞類的書籍,裡面記載了一些百類異族的特徵與模樣,還記得一些,百類異族是除了人族,獸人族之外的另一類奇異的生命;除了雪晶人外,還有火焰人、暗影人、雙面人等一多百種異形生命人種。
想了一會,看跪着一地的人,葉凡只得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可就在這時,他一句還沒說完,城外面突然傳來震天吶喊與轟隆之聲。
“這是怎麼回事?”衆人臉色都是齊齊一變,葉凡也是心頭大驚,暗忖道:“不會連雪涯都也攻破了吧,看來是得趕緊奔命了。”
“屬下已命人前去打探……”謝先生一句剛進完,這時城門處傳來急促的獸蹄聲,衆人齊齊轉頭,只見一名侍衛飛身下騎,急聲道:“韓家堡失陷,雪域四國大將黑狼親領五十萬大軍,已兵臨雪涯都城下!”
“什麼,來得這麼快?”衆人面面相覷,謝先生回頭看着葉凡道:“國主,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滅了就滅了,關我什麼事。”此時葉凡臉色也是大不好看,但見人人都望着他,也只得道,“現在上城看看情勢,再做決定。”
衆人一聲應諾,將葉凡裡三層、外三層的圍在中間,慢慢向着城牆上走去,一跨上城牆,大都格外小心了起來,處處提防,守得水泄不通。
葉凡心神恍惚的上了城牆,站在城頭,身邊擁着守城的衆將,極遠處,白芒芒的天際,軍帳隨着逶迤的山勢綿延起伏,城下一陣肅殺寒風吹過,捲起滿天雪花。
一陣鼓聲悠悠忽忽,好像從大地深處升起,一縷縷的混合在一起,然後激響和聲,在空中迸發出震人心魄的聲響,一隊隊士兵從大營潮水般涌出,在雪白的平原上,幾萬人隊一字排開,吶喊與寒風此起彼伏地嘶鳴,軍隊向雪涯城逼進。
葉凡將心神收了回來,凝目細看,才發現雪域四國的聯軍前面果然有着數千雪晶族人,他們與人類的外貌並與二致,唯一的不同,就再於他們渾身是由冰晶構造,隱身在這茫茫雪地中,稍不留神,還真不可能看到他們。
每當雪晶人過處,在其前面便會自動形成一階階冰雲梯,就這樣後繼部隊沿着他們留下的雲梯,慢慢向山坡行來,城頭的萬千張強弓巨弩搭上了粗糙的麻石城垛,投石機滿滿盛上銳利的石塊,繫着巨大滾木的繩索被崩的筆直。
當雪晶族人所造的雲梯離城牆還有千百步,數萬雪域四國的先峰已發出震撼天地的呼嘯,剎那間,衝鋒開始了。
箭弩的清鳴和着滾木擂石的隆隆聲,在山坡上空響起,淒厲的慘叫從雪域四國的士兵的嘴裡發出,力量強勁的箭矢貫穿了他們皮製的胸甲,銅盔在飛落的巨石撞擊下,凹了下去,血肉從裂縫中四散飛揚,灑在白白雪地之間。
堅硬沉重的滾木撞翻了高聳的由純冰塊構成的雲梯,士兵們被壓在下面,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只看得葉凡也是渾身冒汗,雖然他也殺過人,但像戰場上這種廝殺,殘滅,血肉橫飛、屍山血海的殘景,卻也有點受不了。
在強勁的矢石下,敵軍漸漸有些抵擋不住,向後潰退,雪涯國的軍士藉着地勢難得打了一回勝戰,士氣大振,數萬守軍齊聲發喊,與遠處的戰鼓之中遙相呼應,久久不絕。
“咻咻咻”,一排排長箭的影子在空中閃過,站在城頭數十名軍士,每人身上都添了個窟窿,手中武器脫手落下,在空中打了個旋兒,跌落在沾滿鮮血的城角下面。
衆人一時啞口,放眼看去:只見城下立着一排挽弓的士兵,在正前方是一匹黑色的馬形生物,但在馬頭上卻是長着一截長長的利角,發散淡淡寒光,馬蹄飛揚,鬃毛忿張,鞍上一黑袍大將,手挽巨弓,遙指城頭。
只聽“咻咻咻”的聲響,第二排箭又到了,這排箭再次射殺了數十名守軍。
“媽的,原來是這個混蛋!”葉凡有眼中突然兇光一閃,這騎在黑馬之上,耀武揚威的黑衣大將,正是上次將他追的差點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黑暗天命者。
“雪涯國主,兩次死裡逃生,當真可喜可賀,上次一別可是讓本將想煞了。”黑狼擡頭望着城頭上的葉凡,肆無忌憚,哈哈大笑道。
“是啊,上次相送,還沒贈送你這龜兒子禮品了,今日補送。”話音方落,葉凡陰狠一笑,喚出天劍,只見一道白光撕破虛空。
黑狼坐下黑馬發出一聲悲鳴,四肢齊根而斷,黑狼怒吼一聲,從馬上翻落下來,眼看背脊便要着地,一支長箭破空而至,銳利的箭頭直指他的面門。
他右足突然在地上一撐,矯然騰起,躲過這隻箭,一個翻身,左足落地,二箭又至,其又是一個翻騰,如此乍起乍伏,重複數十次,穩穩站在兩丈開外。
“龜兒子,你這‘野龜打滾’當真使得不錯!”葉凡冷笑一聲,再次接過一支鐵箭,急射而去。
“混蛋,敢殺我愛騎,城破之日,我定將你挫骨揚灰!”黑狼怨毒的看了葉凡一眼,手中骨矛向前一揚,擋開來箭,直覺勁道沉雄異常。
還未明白,這支讓他擋開的箭,突然一個迴旋,黑狼心中一稟,再也來不急說狠話,骨矛連挑,擊落這詭異的來箭,身形忽閃,退出兩丈之外,六支羽箭也先後射到。
葉凡冷笑連射,六箭齊出後,又是十箭齊出,黑狼一聲長嘯,骨矛橫掠而出,在其面前揮成一面光牆,使得來箭紛紛落地,然後再次急退數丈,立在衆軍勢後面。
“豈有此理,他這箭怎麼來得……”黑狼駭極而呼,要知他所在之地裡城頭約莫上千米,就是要射到這裡,也是常人難辦之事,更何況還要控制箭只打彎回射,這般詭異箭法,他還從沒見過。
“龜兒子,最後一箭!”黑狼心中念頭還沒轉完,只見又一支箭已經到了,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步上前,提矛磕上,箭失了準頭,向斜偏出,射穿他身後一名親兵的腦袋。
可誰料那支箭在這時又突起變化,射穿一名親兵的腦袋後,在空中打了個旋兒,其勢不止,沾滿鮮血的箭頭,突然‘嗖’地一聲,沒入毫無防範黑狼屁股之中。
“混蛋,城破之日,老子定要屠城!”黑狼嗔目大喝,一把拔出插下屁股上的箭支,放了句狠話,捂着屁股,灰溜溜走了,實在是讓葉凡這詭異箭法駭破膽了。
“國主、國主、國主!”一名守城士兵喜極而呼,一箭射中敵方將領的屁股,整個守城將士都是大肆振奮,發出山崩似的大喊。
這時葉凡才慢慢放下了手中長弓,神色冷峻,望着前方,只是誰也沒注意到,二道細汗已從他兩鬢緩緩流出,射出這些箭,已是差不多耗盡了他所有的天力與心力,已是深感疲憊了起來。
謝先生號令三軍,矢石有如雨下,黑狼所領軍隊頂着箭雨,兩度豎起冰晶雲梯,死亡的戰士在城下堆起血紅的屍堆,傷者在地上痛苦的**,相持半天,黑狼才命軍後退。
韓坤見勢,向葉凡道:“老大,敵軍氣餒,此時若麾軍進擊,定能大勝,請經略使下令,讓屬下率軍出擊,挫挫那些混蛋的銳氣。”
謝先生也是頷首,向葉凡道:“國主以爲如何?”
葉凡皺着眉頭,遙遙看了一眼,才道:“不可,敵軍雖然損失慘重,但來去皆有章法,陣形並未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以防引蛇出蛇,我軍死守就行,萬不可冒然出兵追擊。”
“老大”韓家三少齊呼。
“不必多言,死守七日,到時候,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覆的。”葉凡手一揮,便是下了城頭,向着宮殿內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