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阿狗的潑皮,葉凡也認識,手中馬鞭一揮,將對方從樹上捲了下來。
此人也被葉凡嚇破了膽,重新回到地面上後,半天沒敢靠前,黑大狼向他暗中使個眼色,大叫道:“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回去取錢來救老子。”
那阿狗聞言,微微一怔,直接黑大狼向他眨了眨眼,他纔回過神來,連忙一道煙去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阿狗就趕了回來。
不過,在他的身後,卻是跟着幾個身佩大刀的城中甲士。
楊老爹一見來了城中護衛,頓時面無人色,雙腿一軟,當先軟倒在地,因爲他私造鐵具,若沒有帝國的批文,這可是犯法的事情。
葉凡卻是面無異色,淡淡掃了那些護衛一眼,便沒放在心上了。
那幾名護衛見葉凡氣勢不凡,一時間也不敢亂來,在瞭解了一番這裡的情況之後,其中一個領頭的衙差上前道:“這位公子,這楓葉城是講王法的地方,你做生意,豈能強賣強買。”
“你說我強賣強買?”葉凡苦笑道:“你這可真是天大冤枉,這裡的人都聽見了,黑大狼說非要買車上的鐵具,這趟賣買可沒有半點勉處之處。”
黑大狼以往在這個鬧市之中囂張跋扈,向一衆外來的商人收取苛刻的護保費,早就惹得這裡怨聲載道,只是衆人礙於此人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此時有葉凡這樣一個煞星剋制着黑大狼,一時間忍不住紛紛充當了人證。
葉凡看到這一幕,面帶笑意的望着黑大狼道:“既然你要了車上的貨,就得付錢,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說是吧?”
黑大狼見到阿狗領來了衙差,頓時腰桿硬朗了起來,大聲道:“是個屁,我要舉報你們私自販賣鐵具,羅龍帝國律法之中,早就明文規定民間鑄造鐵具,得要有帝國批文才行,你們沒有批文就私自打造鐵具,這是犯法的事情。”
那個領頭的衙差爲難道:“若事情真是這樣,那可難辦了,這事只怕還得去領主府才能說個清楚。”
“要去領主府?”葉凡嘿笑道:“沒問題呀,我隨你們去就是了。”他轉身招來楊老爹,吩呼道:“這裡你先看着,我這就去會會那個領主,你儘管放心,這事很快就會了結。”
說罷,他又擡頭望着掛在樹上的那幾個潑皮,嘿笑道:“諸位也是這事的主角,也都跟着我走一趟領主府吧。”語畢,他手中馬鞭連飛舞了幾下,將掛在樹上的潑皮都捲了下去。
然後一人賞了那些潑皮一鞭子,彷彿驅趕着小羊一般,朝着領主府走去。
那些潑皮只要稍稍沒跟在葉凡的步伐,憑空就是一鞭子抽來,真是讓他們破開肉綻,幾鞭下來,痛得他們幾乎昏了過去。
當下這些潑皮個個都變得老實無比,擺成一條長隊,老實的跟着葉凡的後面,再也不敢生出其它心思。
旁邊一些圍觀的人瞧得葉凡如此肆無忌憚,無不面露訝色,不知此人是何方神聖。
葉凡卻是抖了抖手中的馬鞭,望着黑大狼,輕笑道:“黑爺也隨在下走一趟吧。”
黑大狼望着葉凡手中的馬鞭,早就嚇得面無人色,那還敢猶豫,當先一人走在了前方。
他生怕葉凡的馬鞭什麼時候會落在他的身上。
一衆領主府的護衛也是瞧得兩眼發傻,他們怎麼也沒想葉凡竟然敢當着他們的面行兇。
不過,這些護衛在沒有摸透葉凡的來歷之前,卻也不敢妄動。
像他們這些在領主府做事的人,在這楓葉城之中,最怕就是冒然招惹一些不該的人物。
雖然他們還沒有確定葉凡的真正身份,但也知道葉凡絕對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在他們心中不由有些埋怨起黑大狼來了。
他媽的,平常看你懂得孝敬的份上,咱們可以對你那些混賬事睜隻眼閉隻眼,可你真天招惹了這樣一個煞星,也敢把我們拉下水,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一衆護衛已想了如何秋後找黑大狼算賬的事情。
過了一會,黑大狼散於其它地方的一衆手下,大都聞風趕至,但當他們此事已經驚動了領主府,自然也不敢再冒然出頭了,只是站在一旁,觀看着事態的發展。
葉凡到了領主府的門前,才讓一衆潑皮到八字牆邊一一站好。
那幾人早已被葉凡的手段徹底震住了,此刻聞言,那敢不從,全部很老實的站在了牆角之下。
葉凡微微點了點頭,這才一手提起黑大狼,進入領主府。
此時早已經有護衛將事情稟告了上去,並且驚動了城主。
只見領主府之中的一衆護衛,身披鐵甲,手持精鋼大刀,冷冷望着葉凡,氣氛顯得有幾分威嚴。
然後這種以勢壓人的小把戲,對葉凡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葉凡神色淡然的望着高堂的領主,沒有任何言語。
這個領主也不過只是管治附近的這一畝三分地,他的權利,也就相當於城中的一個小小貴族。
不過,此人常年與黑大狼打交道,暗中自然是收了黑大狼不少好處。
此刻他裝模作樣問一番後,便一拍驚木,朝葉凡怒斥道:“大膽刁民,見了本大人,爲何還不下跪,真想挾武以犯敬不成?來人啦,先給本大人杖責三十,容後再行問話。”
領主老爺的話音一落,頓時有護衛上前,正欲捉拿葉凡。
卻見葉凡嘿然一笑道:“領主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呀!青天白日的,你竟然不問清紅皁白,就欲給人行刑,這份官威,可是比楓葉城的城主,要勝了三分呀!”
“楓,楓葉城的城主,你是葉氏家族的人?”縣老爺聞聲,臉色一變,轉過頭來,狠狠瞪了黑大狼與那幾個護衛一眼,卻突見葉凡揮手拋出一物,穩穩的拋落在了案桌之上。
領主老爺只是瞧了一眼,頓時神情一呆,臉上已冒出層層冷汗,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活似一個鑽地的老鼠,直接從案桌底下爬到了到葉凡腳下,連聲討饒道:“少主好,少主好,小的瞎了狗眼,竟沒瞧見您大駕光臨,該死,真是該死。”
一時間,大堂裡衆人,無不傻眼。
這領主老爺剛纔威風八面,那王八之氣,可當真是不可一世,誰知只是見到葉凡拋出一塊黑色的令牌,竟馬上就變成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旁邊的黑大狼更是吃驚,他深知這領主老爺管制一方領主,乃是領地之主,權柄不可謂不大,別說自己,就是城裡的一些商賈大富,對這個領主老爺恭敬還來不及。
可如今這樣的一人物,竟對這個鐵匠鋪出身的小鐵匠如此敬畏,他實在感得有些不可思議。
葉凡伸出手,拍了拍領主老爺的臉,笑眯眯道:“領主大人,剛纔聽你驚聲怒喝,要杖打我三十,好威風呢?”
領主老爺全身上下,冷汗直冒,但卻不敢擦拭,只是一味磕着頭道:“小人該死,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若知道您的身份,就是吃了熊心包子膽,也不敢在您的面前抖威風啊!”
“是麼?”葉凡笑道:“剛纔你那句‘大膽刁民’難道不是在叫我?”
領主老爺臉色蒼白無比,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同時在心底也將黑大狼祖上十八代都一一問候了一遍。
在這楓葉城,你他媽誰不好惹,卻偏偏要惹葉氏家族的人,你要是惹的一般人,也就算了,你他媽竟然不知死活,將人家少主給招惹了。
誰不知道這楓葉城,就是葉氏城,誰不知道葉氏家族纔是這裡真正的土皇帝。
在這個地方,別說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領主了,就是城中的領主,也不敢有絲毫放肆。
葉氏家族若真對自己他這樣一個小小的領主,那真的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
他想到自己剛纔竟然對着這樣一尊“大佛”喝斥不已,大擺官威,身上的冷汗已浸透了他的衣裳,顫聲道:“小的,小的剛纔是得了失心瘋,下次,下次再不敢了。”
話音未落,忽聽領主府外面傳來議論之聲,葉凡轉頭望去,卻見衙門口已圍了一大羣的人,正向這裡觀望,指指點點。
葉凡也不想將事情鬧大,苦笑道:“你起來吧,堂堂一地領生,這樣跪着,成何體統。”
領主老爺聞言,不敢有絲毫違背,連忙爬了起來,跑到案桌上,將自己還沒來得及喝的一杯熱,恭恭敬敬的捧到葉凡的面前,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少主大人不計小人過,還請原諒小人今日的無禮之舉。”
看到這杯茶,葉凡還真有點渴了,接過茶杯,一口喝盡道:“今天的事情,我權當你只是初犯,若以後還發生這種官匪勾結的事情,你這領主也不用當了。”
領主老爺連連陪笑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的以後一定以身作則,管理好這一方百姓。”
他今天被葉凡那塊令牌嚇得魂飛魄散,那還敢在這時候觸葉凡的眉頭。
說罷,他擡目一掃,望着黑大狼,暗自尋思:“老夫這領主得之不易,你這狗東西這次將老夫害慘了。”當即走上正堂,一拍驚桌面,怒斥道:“黑大狼橫行街市,屢教屢犯,乃是一個大大的禍害,來人啦,給我打他五十大板,然後關入大牢,充軍塞外。”
黑大狼聽得前面兩句話,還沒什麼,就算是關入大牢,以後大不了花些錢,就能將自己弄出來。
可當他聽到“充軍塞外”四字,卻是幾乎當場昏了過去。
葉凡卻是擺手道:“我看充軍塞外就免了吧,讓他拿出一千枚地幣交給楊老爹,今天這事,就此算了吧,黑大狼,你以後在鬧市中行走,可得照顧着一點楊老爹,要不然,我相信領主老爺是很願意將你再抓回來的。”
黑大狼此刻若還不知道葉凡是個大有來歷的人物,那就真是豬腦了,他已然吃過這般苦頭,那還敢與葉凡對着幹。
遇上葉凡這樣的人物,他只能自認倒黴,而且連報復的心思都不敢生,他可以肯定,若自己只要一生報復之心,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當即苦笑道:“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對於葉凡制止領主老爺將他充軍塞外,他心底還是有着一絲感激之情的。
因爲誰都知道,一旦被充軍,那就相當於被叛了死刑。
對於葉凡這種招惹不起的人,黑大狼自有他自己的一套應對之法,先是讓阿狗取了錢,送到楊老爹那裡。
接着卻是想着怎樣討好楊老爹,然後通過楊老爹搭上葉凡這座大的駭人的靠山。
有時候,福禍相依,就是說得這種情況。
若真能通過楊老爹搭上葉凡這座靠山,那到時候,別說這樣一個小小的領地了,就是在整個楓葉城,又還有什麼人敢招惹他黑大狼。
葉凡卻沒再理會黑大狼的心思,看到對方已經取了錢,並送到了楊老爹的手中,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望着正堂上的領主,拱手道:“這事就這樣了,以後得閒,我還會來這裡坐坐的。”
言罷,也不再多說,轉向就出了領主府。
領主老爺那敢受葉凡的拱手之禮,連忙站了起來,只是哈腰點頭,緊隨在他身後,將葉凡送出了門。
直到葉凡的身影沒入了茫茫人海之中,領主老爺看到這尊大佛真不再找自己的麻煩,這才一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整個人有些虛脫的軟倒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