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安夢琪閒靜如常,緩緩端起手中的茶杯,閒淡自若的小飲了一口,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盯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個太監卻是再次開口道:“我家公主早就知道有人會這麼問,所以早就將方法告訴了咱家。
你們也不必着急,按照我家公主的法子,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將在場的人,都考覈個徹底。”
衆人大爲訝異,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子可以在半個時辰之內,將衆人都一一考覈到遍?
假若安夢琪真有這樣的本事,那她的才智,可真是大不簡單了。
WWW ¤Tтkд n ¤c ○ 廳內一個六十來歲的老者,容貌慈祥,頗有幾分老學究的氣質,此刻突然開品道:“老夫只是楓葉城一個醫所的藥師學徒,區區薄名,就不必掛齒了。
老夫此來,只是想問七公主,你這半年來,已遊遍了整個大夏王國,可找到一個煉藥師沒有,那怕是最低階的煉藥師,也行……
據說你向國王要這個一字並肩王稱號的時候,還與國王立了一個賭約,一定會用這個稱號王室找來一個真正的煉藥師。
如今賭約將至,七公主的心目中,想必已經早有人選了吧,既然如此,現在又何必再來這裡招開選賢大會?”
江不凡眼中露出讚賞之色,這老者顯然擁有不俗的配藥手段,能在衆人都將心放上一字並肩王這種誘惑上面之際,此老卻能想到這個一字並肩王或許早已有了人選。
如今在這江府召開這次招賢大會,一是出於對江不凡的盛情邀請,安夢琪不想明面回拒人家。
二是她安夢琪只怕對那些後備人選中的個別幾個人不怎麼看中,所以看看能不能在這次的招賢大會上再找到幾個比較合適。
至於一字並肩王的人選,說實話,她的心中確實已經有了。
顯然江不凡也知道這點,所以才退出這次的競爭。
在江不凡的眼中,除了一字並肩王能入他法眼之外,其餘的東西,他通過自己老爹的勢力,也輕鬆可以弄到。
這樣一來,他自然不願意在這事上有求於安夢琪了。
到是這個老者能一語道破問題的關鍵,卻是讓江不凡有了招攬之意。
如今大夏王國已有了大亂的跡象,各種奇人隱士也紛紛出世,各大勢力若能招得一個真正的人才,就將在這個亂世之中多出一份本錢。
想必此他父親同意自己舉辦這次招賢大會,一方面爲了王室的交情,另一方面亦有順道招納人才的竟圖。
所以他聽到這個老者的一番說辭,頓時對這個不見經傳的老先生留上了心,向手下發出指示,着人查探這個老人的來歷、或是背景,看能否收爲已用。
聽到那個老者的一番話,衆人都將目光再次望向安夢琪,暗忖原來在你的心目中,一字並肩王已有了合適的人選。
既然如此,你如今還招開這選賢大會,豈不是存心戲弄大夥……
就在大家心生不滿之際,那個太監的聲音已再次響起:“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
我家小姐是選拔人才,向來就是優勝劣汰,只要你們的才幹勝過我家公主心目中的人選,那自然可以奪得你想要的一切。
不過,在這裡,咱家也得告訴你們,如今那些的後備人選,都是這半年來我家小姐走遍大夏王國各大地域,費盡心力才挑選出來的。
你們再向他們發起挑戰的時候,也最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不能到頭後,弄了個灰頭土臉,憑空被人笑話。”
錦衣太監的話一說,大家頓時明白了過來,顯然安夢琪曾歷煉天下,選拔了半年,才最終敲定那些後備人選。
如此一來,那些後備人選,顯然都是千里選一的人物,如今想要在這裡找人勝過那些後備人選,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呢。
錦衣太監朗聲道:“我家公主宣佈,考覈現在開始,大夥瞧好了。”只見他縱身躍起,瞬間躍到了廳中的橫樑之上。
從地面到橫樑心,足足有四五丈之高,誰知他全然不必借力,如閃電般躍了上去。
早就聽說安夢琪的身邊有個影子太監,一身實力,深不可測,衆人久聞其名,未見其人。
這時見到這個錦衣太監虛空橫跨的本事,衆人在駭然的同時,心道:“這個太監只怕就是傳聞中與安夢琪如影隨行的影子太監了。”
場中江不凡、韓笑天、左鬼禪等人見了這等駭人聽聞的身法,也都是暗暗驚詫。
錦衣太監落到橫樑之上,向江不凡一拱手,道:“向貴府借文房四寶一用!”
江不凡微微點頭,只見韓笑天連忙吩咐下人到書房取文房四寶去了。
衆人看到錦衣太監躍到橫樑之上,又向江府索借文房四寶,頓時知道對他們的考覈要正式開始了。
只是大夥心中都有些納悶,你考覈就考覈吧,跳到人家的房樑作甚,莫非這次的考覈,是比衆人登房拆瓦的速度不成?
這當然是笑話,只是大家實在不明白,那個錦衣太監跳到房樑之上跟他們的考覈有神馬關係。
過了大約三四分鐘,江府的僕抱來一大卷的白紙和一隻巨大的毛筆走了過來。
除此之外,更有四個僕人合擡的一口大罐,裡面裝滿了墨水,小心翼翼走了過來,放在在大廳之上。
韓笑天微笑道:“敝府已按照公公的吩咐,提前準備了這些物件,不知是否合公公的意。”
錦衣太監頷首道:“合意,大大的合意,有勞你們費心了,不過這紙張如此巨大,能上場一展才華的人只怕就更少了。”
廳中衆人奇道:“公公此言何意?”
錦衣太監卻是神秘一笑道:“紙張大,寫得字就大,字越大,看清楚的人就越多,而看清楚的越多,能上場的人,就越少了。”
說到這裡,錦衣太監突然喝聲道:“請貴府將內外院的燈籠都給點上。”
江府的僕人依言將外、內院的燈籠全部點亮了,霎時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錦衣太監取了紙和筆,在那橫樑上站穩腳步,將一張十來丈長的白紙分成了十份,分爲十個方位一一貼在橫樑之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喝聲道:“諸位看好了。”他提起那根巨大的毛筆,深深吸了一口天力,雙手合握毛筆,向前疾推。
衆人只覺勁風颳面,一股無形勁氣凝聚大廳,正在大家的雙眼被這股勁氣所迫得後退之際,霎時那貼在橫樑上的紙條一動,跟着在半空中輕飄而起,竟然被錦衣太監的掌風直接橫掛在了半空之中。
眼見這些紙張如此之長,空中又無懸掛之物,誰知錦衣太監竟以無質無形的掌風將之掛於空中,一身實力之強,還真是可以傲視武林了。
過了半晌,衆人才回過神來,爆出聲聲喝采!
錦衣太監指着飄於空中的白紙,道:“這上面第一張白紙之上,都有我家公主親自所繪的種種藥材。
只要有人能任意說出一種,便可取得上面對應的賞賜,賞賜的東西,從金銀珠寶到貴族頭銜不等,不知諸位還有何異議?”
此言一出,無論是外院的人,還是內院的人,又或是大廳中人,都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面露猶豫之色。
要說這考覈的法門也太過簡單,可有時候,考覈的法門過於簡單,那未必也是一件好事。
只看這錦衣太監如此氣勢,那十張白紙上面的藥材一定是非常罕見,要是自己貿然上場,連一種也認不出來,那將是何等尷尬之事。
所以這個出頭鳥,誰都不想當,要是真上了場,又沒能解出一題,定會給人譏笑嘲諷。
如此一來,場中竟無人作聲。
錦衣太監轉頭看向江不凡與那個老者,問道:“兩位以爲這個法子如何?”
那個老者頷首道:“這個法子省時又省力,可大大縮減衆人的考覈時間,老夫第一個贊成。”
錦衣太監嘿然一笑,道:“既然老先生沒有異議,江公子呢?你身爲這裡的東道主,可有異議?”
江不凡回頭看了安夢琪一眼,輕笑道:“這些煉藥上的事,我是不懂的。
你們自管按着安小姐的吩呼去做,不必來理會我這個閒人。”言下之意,自是對安夢琪的安排大是支持,無論安夢琪用何種法子考覈,料來他都不會反對。
錦衣太監點了點頭,道:“既然雙方的代表都不反對,那咱們現在便正式開始吧!”說着望着那個老者,微笑道:“咱家斗膽,想請老先生領個頭。”
那個老者搖頭苦笑,道:“老夫一介俗人,又已年過半百,已沒有必要參與這樣的事情了。”
廳中衆人聽得此言,都是以不爲然的哦了一聲,心想你既然不是爲求賞而來,又何必要參加這個宴會。
看到這個老者不願意上場,衆人都料想此老定是能力不足,這纔不敢上場。
錦衣太監卻是搖頭道:“老先生就算有意退讓,也不能不顧及你們醫所的顏面。
你今日若不下場,你的醫所,日後不免受人嘲笑……”
那個老者不料錦衣太監竟會如此抓住人心,過了半晌,他終是嘆息一聲,道:“公公說得在理,老夫這就拋磚引玉,權且當個引路人吧。”
他一步步走到第一張白紙的面前,將那張掀開一角,沉默半晌,這才動筆在上面寫下那一種藥材的名字及配藥後的功效。
等到那個老者寫完之後,錦衣太監雙掌一併,往前推出。
衆人只覺一縷輕輕微風吹來,那張白紙搖擺一陣,忽得翻轉了過來,而那個老者關於第一種藥材的解說也印在上面。
大家只見老者對這種藥材的解說,平平無奇,思路古板,毫無精妙可言,一時之間,竟沒有一個人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