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比人,氣死人嘍。”
迎面走來的是一羣年輕人,看起來都只有二十多歲,個個穿着錚亮的軍裝,那袖口和肩膀上都彆着亮閃閃的勳章,林燃星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軍裝,上面乾乾淨淨,除了布料就是釦子,壓根沒啥飾品。這一比,頓時檔次差距好像就出來了。
“喂,看什麼看呢,小子,就是說你,”一個學員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們看啊,打狗英雄的衣服都沒穿好,哈哈哈哈,釦子都扣錯了。”
沒錯,林燃星也發現釦子扣錯了,早上起來太匆忙,而且頭腦發昏,這種低級錯誤的確有點讓人臉紅。
可是那傢伙卻又接着道:“看來吃軟飯就是吃軟飯啊,繡花枕頭一包草,就算裝,那也是裝不出來的啊,你們大夥說,是不是啊?”
“是啊!”廣場上響起了整齊洪亮的附和聲。
“那你們說,他們應該怎麼做呢?”
“滾出去!”這一次,聲音更加洪亮。
林燃星忍不住冷笑起來。
一分鐘前,他對這裡充滿憧憬,可是現在,他忽然發現這裡其實也並不怎麼樣。
建築確實高了點,名頭也確實大了點,可是這裡的人,好像還真不咋樣。
林燃星忍不住擡頭看了看這批人,這些被聯邦當作軍方大員培養的年輕人們,都有白皙而細嫩的臉龐,有雪白而修剪整齊的手指,看起來個個都儀表堂堂,風度翩翩,即便此刻是在羞辱別人,動作也極盡優雅。
林燃星再轉頭看看身邊的麗薩,這個從軍多年的女孩兒雖然依舊膚色如玉,花容宛然,可是那俏臉上卻隱帶殺氣,緊抿的嘴脣充滿堅毅,還有她的兩隻手,正自然垂下,手指下意識的貼住褲縫,長期立正所形成的習慣性動作充分表明了這是一位職業軍人,尤其是她挺拔的身軀,從後看去,整個脊椎骨呈現完美的一字豎線。跟對面那些歪歪扭扭的傢伙頓時拉開了天壤之別。
溫室裡的花朵和風雨中的白楊,的確有着完全不同的氣質。
林燃星微微眯起眼睛,他不懷好意的看看面前這羣人衣服上的勳章,開始惡意猜測這些勳章是不是靠長輩弄虛作假弄來的了,至於起初的崇敬之心,早已蕩然無存。
所以他沉聲道:“滾開。”
對面立刻就安靜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過了許久,還是剛纔帶頭那個一腳跨了出來,大聲道:“你說什麼?”
林燃星笑了,他重複道:“請滾開好嗎?”
那人的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黑,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燃星搖頭道:“你是誰不重要,但是你要明白,好狗不擋道,何況你自己也說過,我正好是打狗英雄。”
那人全身都顫抖起來,忽然跨出一步,一拳打了過來。
麗薩微微一側身,右手伸出,頓時將那人的拳頭抓在手裡。
麗薩的手嬌小而纖細,抓着那麼大一個拳頭,看起來相當怪異,可是那隻拳頭卻偏偏連動也動不得,那傢伙明顯急了,拼命把拳頭往回收,可是麗薩的手紋絲不動,此刻廣場上一片死寂,學員們清晰的聽到骨節被慢慢捏攏的”咯吱”聲,格外讓人牙齒髮酸。
麗薩的右手慢慢往上彎去,那人的手也就呈現不自然的雞爪狀往上彎曲,一直彎了足有九十度,那人才彷彿如夢初醒,慘叫起來:“放手啊!”
麗薩微微一笑,放開手,退了下去。
那人捧住右手,不斷抽氣,旁觀諸人湊上去看,忍不住齊齊抽了口涼氣,原來手掌邊緣一片烏青,竟然已經被捏出了淤血。
“我再說一遍,”林燃星提醒道:“滾開好嗎?”
“你……你等着,”那人拼命往後退,嘴裡卻一點也不示弱:“紫荊花學院可不是給賤民撒野的地方,巴特爾不會放過你的!”
可是人倒黴的時候確實喝涼水也會塞牙縫,他這句場面話說完,就覺得臉上猛地一熱,”啪”的一巴掌已經扇了上去,然後場上響起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你罵誰是賤民?”
那人雙眼一瞪,就想發飆,可是一看來人,卻立刻矮了半截,訥訥道:“舞……舞小姐,我是說林燃星,你誤會了。”
沒錯,來人正是刑天舞,小美女兩手叉腰,兩眼含煞,整個一茶壺造型,衝着那傢伙就是一頓好罵:“誤會,什麼叫誤會!你憑什麼罵林燃星賤民?你比他帥嗎?比他厲害嗎?你能收復陶克洛斯星球嗎?你能活捉蟲族主帥嗎?你什麼都不會,麗薩姐姐一隻手就可以搞定你,你還以爲你有多了不起呀?照我看你纔是賤民,我告訴你,我早就說過了,再有誰敢罵林燃星,聽一次打一次,還不快給我滾!”
這一頓倒是暢快,直接把那邊一羣人聽傻了眼,一個傢伙小心翼翼的開腔了:“舞小姐,是巴特爾老大要我們整林燃星的,你……你不是跟老大關係不錯嗎?”
又一個傢伙也忍不住說話了:“舞小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從沒聽你說過什麼聽一次打一次的話呀……”
刑天舞微微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冷笑道:“看來巴特爾還沒跟你們說吧,我告訴你們,那天在陶克洛斯星球上……”
“行了刑天舞,別說了,”林燃星趕緊打斷:“要他們趕緊去上課吧,免得遲到了。”
“爲什麼不能說……”刑天舞話才起了個頭,乍然看到林燃星眼神凌厲,趕緊住了口,只覺得心頭砰砰直跳,竟然有些害怕,小丫頭心裡委屈之極,心想,你當日還想要華萊士殺我,我都沒跟你計較,反而處處爲你出頭,也算是對你夠好了吧,可你對我一直喊打喊殺的,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