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很快結束,偷襲者從雷區撤離,沒人敢追擊,恨得直咬牙也無可奈何,消息很快傳過來,大家嚷嚷着要去現場看看,山主也不好拒絕,畢竟還需要大家出力,便答應下來,一行人急匆匆離開鳳凰山,朝城鎮外圍的森林地帶而去。
半個小時左右大家步行來到城鎮外圍,只見滿目狼藉,到處都是被激光打斷的樹木,還有一些屍體,地上隨處可見鮮血,屍體已經被全部收集起來,排放在開闊的地上等候處理,一名中間商冷着臉不語。
這一戰下來,居然有三十幾名武裝分子被射殺,而偷襲者卻全身而退,這樣的敗績讓一名中間商臉上掛不住的同時心疼不已,都是自己的武裝力量啊,如果全部死在這裡,回去怎麼交代?山主上去低聲和對方交談起來。
李銳默默觀察着這一切,隱隱感覺偷襲者很不簡單,不僅能摸黑排雷上來,還能幹掉幾十名武裝全身而退,這份戰鬥力非同小可,就算是特種部隊也未必能夠達到,難道是基因人?不由好奇的看了眼屍體,全部都是要害中槍,一槍斃命。
基因人也分很多種,有的擅長搏擊,有的擅長武器,還有的擅長用毒,當然,只有基因戰士纔是綜合能力突出的,實力高強的基因戰士才能摸黑排雷並殺傷強敵全身而退,其他基因人未必有排雷的實力,或者用槍未必如此兇悍。
“難道是某個組織或者國家派來的基因戰士?”李銳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只是,這個非常時期會是誰呢?是相鄰的另外兩個國家動手了嗎?還是核激彈頭走漏了風聲,有人想搶奪?
李銳沉吟半晌,不得要領,跟着大家仔細看完戰場就撤了,負責駐守該區域的中間商或許得到了山主的某些承諾,沒有鬧情緒,答應繼續駐守,半個小時後,所有人撤回鳳凰山,被請回各自房間,並告知不要亂跑,以免誤會。
忽然出現的偷襲者讓李銳意識到事情變的更復雜了,和秦熔商量了一會兒,不得要領,乾脆放下,輪流休息去了,非常時期,兩人根本不敢同時睡着,必須有一人守夜,以防不測。
第二天一早,有人送來了早餐,兩人吃完後到外面開闊地帶散步,好些中間商也紛紛過來,大家隨意的小聲交談着,因爲和鳳凰山只是合作關係,不是隸屬關係,鳳凰山也不好禁止大家的自由,大家漸漸圍攏成一團,客套着場面話。
李銳對冒充的正主已經很瞭解,倒也不怕露餡,能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就巧妙的岔過去,聊了一會兒人,有人話鋒一轉,低聲說道:“諸位,咱們是生意人,按說犯兇險的事不能做,但這次鳳凰山有請,咱們爲了將來生意長久不好拒絕,只是,這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一名中年人沉聲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在又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山主說是邀請,實則利用我們對貨物的需要逼迫,這點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除非我們什麼都不要了,現在走,否則只能忍着。”
“你以爲現在走就能行?說到底山主將我們綁架在他的戰車上了,不答應分分鐘被滅,信不?”有人惱怒的低聲說道,一邊看看四周,彷佛忌憚被人聽到一半,然後繼續說道:“他們來了很多高手,看上去好像都是傳說中的基因人,咱們都是普通人,多少都不夠他們殺的,我就不明白了,鳳凰山這是準備和誰開戰?”
“昨晚偷襲足以證明來犯的人不簡單,從雷區過來,還能幹掉幾十人全身而退,這份本事絕對不是普通人,換言之,這是一場基因人之間的戰爭,而山主卻讓我們擋在前面警戒,說到底還是炮灰,大家也別牢騷,那沒用,還不如合計一下怎麼辦吧,我寧願什麼都不要,現在就走。”又一人抱怨地說道。
說到這大家都啞然,誰都想走,問題是誰都知道跑不了了,出去的路只有兩條,水路和陸路,都被鳳凰山的人控制着,外圍倒是有樹林可以走,問題是樹林裡滿是雷區,衝進去就是送死啊,李銳默默的觀察着大家,發現一個個都是久經江湖的老狐狸,說的話未必就是真心的,都是到這裡才認識,彼此並不是很瞭解,不可能交心,發發牢騷而已。
大家聊了一會兒,沒有結果,見李銳沉默不語,都好奇起來,其中一人低聲問道:“老弟,你爲他們貢獻不小,損失大的難以接受,還打算投奔鳳凰山了嗎?”
“對啊,你要是投奔鳳凰山,咱們剛纔說的可都是犯忌諱的話。”有人說道。
大家神情一凜,紛紛看向李銳,眼神中多了幾分冷意,李銳掃了衆人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笑道:“大家都是明白人,看我像個傻子嗎?爲了他們的事我的家人全沒了,現在成了孤家寡人,他們嘴上說的好聽,事實上給了什麼好處?”
所有人笑了,剛纔之所以不避諱的說話,就是想試探李銳,看李銳如何取捨,都是心狠手辣的主,殺人越貨,黑吃黑的事沒少幹,都不是善茬,李銳自然也知道這點,靈機一動,繼續說道:“事實上,我死了他們什麼都不會做。”
“嘶?”大家倒吸一口冷氣,都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死在了戰場,山主承諾的一切還會兌現?以山主的爲人完全可能毀約,到時候自己又拿什麼逼迫對方兌現?這一刻,大家發現還是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都沉默了。
李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在場所有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主,爲了自己利益什麼都幹得出來,當然也能想到事後山主賴賬的問題,但心存僥倖,重視程度不夠,然而,李銳當衆撕破了這層僞裝,給大家極大的震動。
一個人擔心某件事的時候不算什麼,會僥倖,會期待,會自我安慰,當所有人擔心某件事的時候,這種擔心會被自我無限放大,沒人敢再僥倖了,大家臉色變得煞白,李銳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大家想想昨晚吧,死了幾十人,依然是空口無憑的承諾,沒有一點實質性的東西,你們說我敢相信他們?敢投靠他們?”
說完,李銳轉身離開,這種事點到爲止,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卻給人執着、不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