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生死兩別

幾次,華風的手將夠着祝燕,卻被那狂涌的人潮生生衝散。幾次,華風看到那雙飽勤淚光的眼,帶着一絲希望,又一絲絕望。

幾次,祝燕伸出手又縮將回去,想夠着卻又想推開,拼命地搖着頭,矛盾着。她想大笑,卻又想大哭;她幸福甜蜜着,心卻又似在滾燙的油鍋裡煎炸、痛苦萬分。她慶幸她和他都生在這個時代,卻又詛咒上天,爲何讓他和她都出生在這個時代……

幾經反覆,華風最終還是抓住了祝燕,一把把她抱起。廢話,人羣跑光了,怎麼還夠不着人呢?

祝燕輕聲抽搐着,千言萬語,也不如靜靜地偎依在華風懷中。

而華風卻早已拔出匕首,看着放慢腳步*過來的狼羣,在剎那間血液一下沸騰起來。“看來老子終究逃不出戰死的下場,女馬的,殺一個夠本,殺一雙賺。”

想到這裡,華風不禁苦笑道,沒想到自己最終的下場,還是要和狗命等價了。

最終,狼羣還是在羣嚎一聲過後,對這個敢於擋路的‘螳螂’,發起了衝鋒……

……

一天後,悉尼西300公里,新南威爾士洲,南山軍事基地廢墟。一架遍體鱗傷的黑影直升機,拖着長長的濃煙尾巴,搖搖欲墜地降落在停機坪上。

艙門打開,數名武裝到牙齒的士兵跳了下來。那破爛的軍服,滿身的血跡,絲毫沒能影響他們的形象,反而顯得更加威武,蕭殺。

“頭,小威爾重傷,怕是不行了……”

“不用傷感,這是我們軍人的歸屬。”肩扛少校軍銜的軍官,淡淡地說道。可是四周的士兵知道,這只是表面,他們的頭,此時心中肯定比任何人都還要難受。

“我殺了那兩個豬。”一個大塊頭黑人士兵,最終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嘩啦一聲拉開突擊槍保險,就要竄入機艙去。

“住手,你這個黑鬼。”少校大喝道。

“頭,你知道嗎?爲了那兩個豬,傑克死了,波爾死了。現在,小威爾也……”叫黑鬼的士兵不甘地停了下來,卻嗚咽着。

“夠了,我知道。”少校喝道,頓了頓便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救回他們是我們的任務,傑克,波爾,還有小威爾的死,是有價值的。黑鬼,請你記住,我們是軍人!軍人,懂嗎?無條件執行就是命令;戰死,是我們的歸屬!”

“可是……頭……”又有士兵抱着疑問。

“好了!”少校揮手打斷他們的話,說道:“稍後再說,現在,我命令你們,迅速把傷員轉移到地下基地去,我可不想在這露天壩當外星雜碎的靶子。”

……

二天後,當華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病牀上,掛着藥水。昏暗的地下室內,那掛燈一閃一閃。

“華風,男,二十歲,中國籍。軍編號CN78993829,上士,隸屬原中國陸軍DR集團軍,A獨立團。軍齡一年,參加南極保衛戰戰死。生前榮獲一等功兩個,二等功四個,三等功……十二個。評定級別,特級烈士。”見華風醒來,一旁一個軍官打開文件夾,用生硬的中文念道。

唸完後,另一個軍官站了起來,啪的一下敬了一個軍禮,說道:“上士,很高興你還活着,歡迎回來。”

習慣性地,華風想舉手回禮,可四肢無力。只聽那軍官忙說道:“別動,你現在很虛弱。”

“謝謝,怎麼敢讓……長官您給我一個士兵敬禮呢?我受不起。”華風虛弱地哼道。

“你是我們的英雄,爲了地球,你們在南極打了整整十一個月,我們不會忘記的,地球人民不會忘記的。哦……很遺憾地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參加南極保衛戰的地球軍隊都……全軍覆沒了。你是,至今我們找到的唯一倖存者。這多虧了上帝之眼這顆地球殘存下來的唯一一顆衛星,你是在它統計悉尼廢墟數據的時候發現的。”

“順便恭喜你,經新成立的地球聯邦軍部特批,你成了聯邦成立後第一個連升三級的士兵,只要你簽署這份文件過後,你就和我們平級了,華風上尉。”那抱着文件夾的軍官說道。

“謝謝!”華風虛弱地哼道,對於參戰的自己老部隊DR集團軍被打光了這事,他心裡早有準備,見怪不怪。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道:“我有重要情報向上級彙報。”這便是他急切想回國的重要原因之一——彙報敵情。

兩軍官驚訝地對視一眼,一軍官忙抓起通話器,立即向上彙報。他們可很清楚,軍情如火,這份延誤了一個月的軍情,更是應該引起足夠的重視。

不一會,一個扛着將星的軍官在幾個校官的曲擁下走了進來。

“你好,華風上尉,很高興你還活着。廢話不說了,我是地球聯邦澳洲南山敵後軍區總指揮官,威爾遜少將。你有什麼重要情報,直接和我說。”

“將……將軍,你好。我不知道我的情報是否已經過失。”喘了一口氣,華風繼續虛弱地說道,直接進入正題:“外星雜碎的目的不是摧毀地球,而是奴役地球。我想……我想,他們還不至於膽敢毀滅一個完整的文明,因爲……因爲……他們……他們……”說道這裡,華風一陣虛弱,意識模糊,一歪頭暈了過去。

這可不得了,可把一衆將校官急得。這份遲來的情報雖然晚了一個月,卻如同一枚重磅炸彈,在座的將校官深信,這個消息一定會讓地球聯邦朝野震驚。可惜……似乎更重要的東西,華風還未說完。

以惡狼殊死搏鬥耗盡精力,失血過多。華風能夠挺將過來,已經算是了奇蹟,在這個奇蹟上,能夠在二天內醒來,並說了那麼多話,耗盡心力,又是一個奇蹟。雖然最終留下沒能說出完整的情報的遺憾,卻沒人質疑責怪他。

“立即發報軍部,務必將這個情報傳送出去。”威爾遜果斷地說道。

“是!”

回身注視着暈倒的華風,威爾遜沉聲說道:“不惜一切代價,要確保他的生命安全。當然……如果條件允許,儘快喚醒他。”說完,威爾遜輕嘆了一聲,心中沉甸甸的,似乎一下蒼老了幾分,帶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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