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使不得。”
一男子急急走出,二十出頭的模樣,面貌與雲景浩極其相似,景袖認得,是這相府唯一的男嗣,雲初武,與大女雲心眉同出,受寵至極。
指尖月刃收回,靜觀其變,暴怒的雲景浩絲毫不覺自己已在閻王殿前已走過一遭。
男子眸光在瞥見景袖醜顔時一閃嫌惡,然後轉身道:“爹,你可是忘了如今這傻子的身份呀?”
雲景浩臉色陡然一滯,像是想到什麼,頭上唰的滲出虛汗。
身份,那不是?
“什麼身份?不就是個傻子,若是死了,這天還能塌下來不成!”尖銳,打扮的秀色可人的雲柔雅急急吼道。
“閉嘴!她死了這天不塌,但若是動了霄王的東西,這天就得塌。”雲景浩厲聲訓道,眉眼沉色,凝重的像是要天崩地裂。
“霄王的東西?什麼意思?”景袖的眉一蹙,心緒發堵。
“爹,憑什麼!這傻子憑什麼嫁給王爺!你去幫我求求皇上,求求皇上,讓他改了聖旨,我要嫁給王爺,我要嫁給王爺!”急促,嘶聲吼着,身子不停顫抖,似情緒崩潰的瘋子。
“啪!”火辣辣的一耳光,驚得苑子衆人色變。
“孽貨!這聖旨是你能非議的!”雲景浩氣得臉色鐵青發抖,非議聖旨,這話要說傳到有心人耳裡,他雲府整個都得賠葬。
改聖旨?這名震天下的戰神被指傻女爲妃,這裡面的深意豈是能隨意更改?
“妹妹,你還是別想了,即使沒有這傻子,這耀天戰神的王妃也淪不到你當呀,還是早些認清事實,莫要苦了心。”雲眉心溫婉上前勸道,像極了善解人意的解語花。
落在雲柔雅心裡,卻像把刀深深在心上添了道口子:“你個臭牌坊,裝什麼清高,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想嫁太子?你做夢!那將軍府的上古芸可比你優秀百倍!”
發瘋的狗最好別理,否則是見誰都咬。
雲眉心溫婉大方的神色驟然沉下,緊咬着牙,像是在竭力壓制情緒。
雲景浩更是氣得胸腔起伏,自家人居然說別家好,還是他的死對頭,可惡,可惡呀!
景袖冷眼看着面前的狗血鬧劇,整個人置身世外。
耀天戰神?聖旨?王妃?看來這太平日子快過到頭了呢。
月色長街上,兩道身影拉得修長。
“主子,那人跑了,不過看身手好像是閻王樓的殺手。”谷玉稟道,神色凝重。
“閻王樓?”北雲霄沉聲,劍眉越擰越緊:“查。”千盛第一樓的人出現在耀天?而且是相府?這裡面有何深意?
夜色,修長的身影,宛如一座佇立九天的雪峰,姿態高冷無雙。
“是。”谷玉應道,又擡首問出:“主子,那相府三小姐如何?你真的要娶進王府?”
腦裡兀地浮現月色下那單薄的身影,北雲霄眸色凝起,泛起銳利寒光:“娶!”既然那人想,他就如他的願,王妃?不過是個擺設!
“可是主子,那三小姐又醜有傻,實在……”入不了眼,谷玉急道,神情陰鬱,若是主子抗旨,這耀天誰能攔得了,偏生主子卻爲了一個承諾,甘心爲將,這會還被落的指傻女爲妃。
銀衣已經融進夜色,涼風吹來,只落出一句:“三日後迎娶。”
碧空晴陽,暖風和煦,今日正當花神節,滿城的桃
李都已飄着香。
今日也是名動天下的耀天戰神迎娶王妃,是個喜慶的日子。
霄王府門口。
“哎,伴君如伴虎,可苦了我們的耀天戰神。”
“噓,小聲些,要落入皇帝耳裡,你這腦袋還不得搬家。”
“哼,搬家就搬家,咱們的戰神王爺憑什麼娶個傻子,一心爲國,卻落得如此下場,要我說這……”
“唰!”話還未完,一把金刀架脖:“皇家喜事,休得胡言造事。”
是京城的金刀御將,唯一一個可帶刀面聖的將軍,此時雙目如虎,煞氣騰騰掃過衆人。
那講話的幾人嚇得哆嗦倒地,面色白如紙灰,這將軍可是個暴脾氣。
男人並未動粗,眸子沉色。
“來啦,來啦,新娘子來啦。”不知是誰高喊了聲,氣氛立馬躁動起來,人羣齊擁的青石街上一道紅火的影子出現在視線裡。
沒有喜慶悠揚的樂聲,沒有長長的迎親隊伍,兩匹白色的高頭大馬揚着蹄子開道,一擡八人大轎緩緩前進,情形淒涼至極,若不是那大紅色的帷幔鋪頂和塗滿胭脂水粉的喜娘很難讓人想到這是在成親。
皇家喜事扮得如此,也算奇了。
書房裡。
“主子,谷玉暗衛們覺着王府這月開支有些過了,就商量着讓老奴辦的簡單些,你看這樣是不是就行了?”管家稟道,背上像是壓着塊大石頭,怎麼也直不起來,佈滿皺紋的臉寫滿滄桑,卻是精神矍鑠。
北雲霄扶額腦門生疼,再簡單也不能連盞燈籠也不掛吧,這府裡冷冷清清,若不是谷玉來稟告迎親隊伍已經出發,他都忘了今天是迎娶的日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