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山。
距離皇城二十里處的一座秀美山峰,此時山峰上青楊翠鬆正當蔥鬱,間或兩三株山茶探頭,血紅扉白,芳香撲鼻。
林間,一隻棕黑,毛髮蹭亮的大狼犬正不停狂奔着,東躥西奔,不斷探着路。
身後,一抹白影林間跳躍,像是身姿矯健的雪狸,急速尾隨。
“將軍,你可別跑差了,若是走錯路,我可帶不了你回去。”景袖擔憂提醒道,眸眼打量四周,黛眉緊縮,這該死的林子,怎麼都長一個鳥樣。
奔跑在林間的“將軍”突然停下,大腦袋迴轉,棕黃色的眸子對着景袖不雅一翻,呲牙咧嘴,彷彿再說“你以爲我像你一樣沒用。”
摸摸鼻尖,看着已經再次尋路的“將軍”,景袖神色吶吶:“好吧,被鄙視了,可是,路癡是天生的,她有什麼辦法。”這相府三小姐也真是,好不容易被她選中“投胎”,也不生個靈通點的方向感,跟她雲景袖一樣“聰明”呀。
景袖的路癡是極致的,五百米之內定能失去方向,更不用說什麼辨別方向了,周圍地點,房屋等事物在景袖腦裡完全不能產生共磁波,像是天生模糊一樣。
這是種病,天生的,跟記憶力無關。
所以如果哪天景袖認對了路,那只有一種情況,瞎貓碰上死耗子,運氣!
身邊的景緻瞬息而過,一人一犬向着山峰深處越來越近。
“汪汪……”
吠叫,奔跑的“將軍”終於停下。
景袖
眼亮,飛身落下,獎勵的摸摸“將軍”腦袋:“好樣的。”
是處兩三米寬的洞穴,因着周圍長滿了荊棘灌木,很難被人發現。
雙月刃出手,如熒光翩蝶飛過,薄如蟬翼的雙月刃不斷在洞口高速回轉,只是瞬間,這荊棘灌木便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一人一犬向着洞口而進。
暗,昏暗無比,刺激潮溼的氣味撲鼻。
雙月刃再次出手,極其熟稔的在洞壁上劃出道流光。
“轟!”蘊存多時的硝磷頓時燃起,火光嗤嗤,洞穴裡的情形瞬間清晰。
一人一犬向裡,大概走了二十來米,一個凹陷半米寬的洞口展現在眼前,一人一犬毫不猶豫的跳了進去。
夜明珠閃着耀眼白光,彎彎曲曲的隧道,古樸的長明燈,精美的壁畫,若是讓現代資深的考古學家來此,一定會瘋狂驚呼,古墓,居然是一帝王古墓。
景袖並不是來尋寶,也沒有再向裡走,一人一犬在間普通的石室面前停下。
白光照亮着四周,露出裡面的情形。
二十幾平的地方,除了一張石牀再沒有其它。
而石牀上居然躺了個人,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她安靜的躺在石牀上,發白的鬢角,蛛網錯盤的皺紋,面容慈祥和藹,身穿着粗布麻衣,鼻頭早已沒氣息,這是個死人,一個死去多時的老人,可是,她的肉色依舊鮮活。
景袖輕輕蹲下,“將軍”一動不動的守在角落,時不時擡首警惕的注
意下四周。
“翁婆,得罪了。”景袖輕喃。
玉指飛舞,袖口的三根銀針落上屍體心臟,銀光森森的針頭以肉眼可見的迅速變得漆黑,屍體心臟處燃起些許白煙,空氣中飄出些刺激的味道。
深呼口氣,景袖盤膝而坐,澈眸裡一抹冷光閃過,剎那,萬千青絲無風自起,肅殺的氣息縈繞這處。
“唔唔……”將軍低唔,垂着的腦袋輕擡,棕眸擔憂。
氣血逆運,封印在景袖胸口的三根銀針衝體而出,唰的一聲刺入石牆,眸眼肅色,袖腕一揮,屍體上三根銀針脫落,指尖一揮,刺入自己心臟。
“噗!”一口黑血。
嘀嘀嗒嗒,被黑血沾上的地面開始腐蝕,白煙繚繚,氣味刺鼻,三根銀針刺上的石牆也不斷腐蝕着。
淡淡白光下,景袖緊閉着雙眸,青絲依舊飛揚着,氣息冷冽狂妄,臉上的黑斑一點點開始隱去,一頭青絲化成白髮。
時間一點一滴走過。
耀天的京城依舊熱鬧着,酒樓,茶館……來來往往的人羣,許是天生煩氣,見不得這般熱鬧的景象,竟在傍晚時下起了濛濛細雨。
雨來得匆忙,連續,青瓦長街很快被淋了個通透,金燦的太陽離開,天色早早暗下。
霄王府,央未苑。
無盡的寒息正狂放着,衆人皆顫顫驚驚的垂着腦袋。
火,足可燎原的怒火。
北雲霄沉望着空蕩的屋子,面上的肅色像是要毀天滅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