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飛遠遠的指着他大罵道:“杜凌志,你可真是沒有人性!她可是你的妻子,你竟然想殺了她?”
上官瓊雖然虛弱,卻是極力扯高了聲音喊道:“皇兄,你快救救我,快救救我的寶寶,寶寶肯定還有救的,救救我們!”
上官雲飛又高聲道:“杜凌志,這是咱們男人之間的戰爭,你拿一個女人和腹中胎兒做要挾,你算什麼男子漢?你有本事就放了她,本皇子跟你單挑,好好打一仗。 ..”
杜凌志朝着下頭狠狠的啐了一口,冷笑一聲,道:“你他媽的別給朕說這麼多的廢話,別表現得這麼大義凜然的,朕聽得真嫌惡心,你就直說,你撤不撤兵?不然她就死!”
上官雲飛以前爲了除掉自己成爲太子的擋路石,可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妹:上官雲禮和上官雪。現在他又怎麼可能會爲了上官瓊而放棄自己攻皇宮的路呢?這皇宮裡可多得是金銀財寶啊,自己若是沒有進去,那些財富可是都要被西昌和北雲國侵佔的。
上官雲飛卻又不願在大家面前承認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便是道:“杜凌志,即便本皇子撤兵,也還有他們兩個國家會繼續進攻的,你也同樣逃脫不了滅國的厄運。”
“所以呢?你不打算退兵?”杜凌志冷笑一聲,他就知道,上官雲飛根本就不會受到人質的威脅。“所以,你也是一個沒人性的狗東西!”
上官瓊看着上官雲飛那模樣,不禁心生悲涼,道:“皇兄,你就不能救救我嗎?救救我肚子裡的孩子?他可是你的外甥啊!”
上官雲飛咬了咬牙道:“他爹都不救他,你讓我一個舅舅去救他?”
“哈哈哈哈!”
杜凌志狂笑了幾聲,眸子通紅,嘴上帶着嗜血的冷笑,拔出一把匕首來,對着上官雲飛道:“朕說到做到,你不退兵,朕就當着你的面殺了她!”
上官瓊驚恐的看着面前這人,他好似魔鬼一樣,她恐懼的搖搖頭,“不,你不可以這樣,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可以這樣?還有,你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你不能殺了我,你殺了我,孩子也會死的。”
杜凌志陰冷的道:“朕說了,他已經死了,你是不是不信?你剛剛說你還沒有見到寶寶長什麼樣是不是?朕現在就讓你們母子相見!”
“不!”
上官瓊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瞳孔瞬間睜大,擡手就要去擋他的匕首。
“抓住她!”
杜凌志對士兵吩咐道,那些士兵也知道皇上要幹什麼,都有些不忍,沒有人願意上前去抓着皇后。
杜凌志冷哼一聲,快速的點了上官瓊的穴道,將她定在了那裡,可是爲了能聽到她淒厲的叫聲,他特意沒有點她的啞穴。
他嘴角斜斜的勾起一抹邪笑,通紅的眸子幾乎要滴出血來,冰冷的白刃緩緩的移到了上官瓊高高隆起的肚皮上。
然而,那個肚子早已經沒有什麼生氣了。
“不,不,你不能,寶寶還活着,還活着,我要把他生下來,你不能、不能……皇兄,救命,救命啊!”
上官瓊絕望的哭喊道,黑色的瞳孔幾乎要從眼眶裡蹦出來阻止那個越來越靠近的匕首。
杜凌志故意放緩了動作,冰冷尖銳的匕首刺入了她的肚皮,緩緩的向下拉。
“啊! ̄”
上官瓊尖叫出聲,整個臉都變成了醬紫色,猙獰不已,肚皮上已經被劃出了一長條垂直線,血嘩啦一下往下流了出來,她痛得暈了過去。
“哼!”杜凌志冷哼一聲,再次劃了一條長長的橫線,他將暈過去的上官瓊弄醒,陰狠的道:“跟你寶寶要見面了,你怎能睡覺呢?”
“你、魔鬼!”她啐了他一口。
“哈哈,魔鬼?對,朕就是魔鬼,要將你們全都帶到地獄去!哈哈!”
他狂笑着,點了上官瓊的麻穴,減少她的一點疼痛,免得她再暈過去,右手快速的伸進了她的肚子,隨手撈着胎兒的一條腿,就將一個血淋淋的,渾身還泛着白色黏液的胎兒給拔了出來。
胎兒的眼睛緊緊的閉着,細小的身子蜷縮着,在寒風中蕭瑟。
胎兒的頭部凹進去一塊,早已出血,想來是之前上宮牆臺階的時候被拖得撞壞了,他的四肢細細小小的,每一個手指頭細嫩又精緻,小小的耳朵還有些半透明,可清晰看見血管的分佈。
看得出來,他的五官長得十分細緻。再往下看,他是個男孩!
上官瓊的瞳孔倏得放的最大,這就是她的寶寶嗎?她細心呵護了八個多月的寶寶,提前來到人世,還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他果真在自己的肚子裡就死了,被他的親生父親給弄死了。
她痛苦急了,面部猙獰着,極力的用最大的力氣緩緩的喊出來:“寶…寶…”
她的眼睛緩緩的閉上,想伸手去抱抱自己的寶寶,杜凌志鬆手,她便是轟然倒地。
杜凌志蹲下身子解了她的穴道,將那個死胎扔在了她的身旁。
似乎是有感應一般,她的眼眸猛地睜開,看了一眼小小的手指頭搭在自己左手上的寶寶,她費力的想要將孩子抱入自己的懷中,可是她沒有力氣。
站在一旁的一個士兵側過臉去,不想看這個悲劇,又重重的咬了咬脣,走了過去將那個死胎放入上官瓊的懷裡,然後又將上官瓊的一隻手環住孩子,另一隻手撫摸着孩子的臉。
杜凌志眸子一暗,想要踢開他們,擡了擡腳,終是忍住了。
上官瓊看着懷裡“沉睡”的寶寶,覺得他長得很漂亮,她多想親自給他餵奶,給他換尿布,換衣服,看着他長大成人。可是,這一切都不可能實現了,她現在只想着就這麼抱着寶寶,就這麼永遠在一起。
手指摸着孩子嬌嫩的臉龐,她的臉上漸漸的泛起了慈祥的母愛笑容,可是眼角卻流出了晶瑩滾燙的淚水。
她艱難的張了張嘴,輕聲再次呼喚她的孩子,“寶…寶…”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停止了呼吸,可是雙手依舊保持着輕輕抱着孩子的姿勢,她臉上的笑容似乎凝固了一樣,仍舊那麼安詳、和藹、甜美。
一片、兩片、三片……
雪白的雪花輕盈的飄落在她微笑的臉龐上,雪越來越大,漸漸的將她和孩子的身軀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似乎要將他們兩個與這個骯髒的世界隔離開來一樣。只有將他們倆冰封了,才能給這對相親相愛的母子一個安靜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沒有利慾薰心,沒有爾虞我詐,也沒有殺戮殘暴,只有溫暖的春光和相親相愛!
飄飄灑灑的雪花越下越大,將整個皇宮都給覆蓋上了一層白雪,那些士兵的鎧甲上也落上了白雪,之前喧囂的世界也因爲這對母子的死亡而安靜了下來。
“啊啾!啊啾!”
這份安靜因爲一個衣着單薄的士兵響亮的兩聲噴嚏而打破!
上官雲飛猛地清醒過來,當即對着杜凌志大罵道:“你個沒人性的畜生,竟然如此殘忍的殺了你的妻兒!本皇子一定要血刃了你,爲我皇妹報仇雪恨!”一揮手,就讓南青國士兵朝着宮牆上射箭。
杜凌志放聲大笑,嘲諷道:“上官狗賊,你可真能在你臉上貼金,剛剛朕要殺她之前,可是問了你多次,你都不願意救她,這個時候,你倒是開始認起兄妹來了?”
阿木古孜和趙熙兩人不約而同的暗自冷笑了一聲,一揮手,也開始了進攻。
他們三人同時飛上了宮牆,朝着杜凌志齊齊攻擊,他們三個本就是高手,即便杜凌志和貼身護衛驚雷兩個聯手攻打,也打不過他們三個。
而宮裡頭的那些副將之類的,也早早的就被敵人的將軍給殺了。
他們兩個寡不敵衆,沒有多時,驚雷就慘死在他們的劍下。
杜凌志打了一會兒,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便是朝着宮裡頭跑去,才跑了沒有幾步,就被趙熙給截住了,三人一通廝殺,沒超過十招,杜凌志就被他們合力殺死了。
杜凌志一死,宮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洶涌的三方敵人快速的朝着各個宮殿廝殺而去。
仁壽宮,太監急忙跑來報信,道:“太皇太后,敵人已經殺進了第三道宮門了。”
太皇太后眉心緊皺:“皇上呢?”
太監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駕崩了!”
太皇太后趔趄了兩步,哆嗦着嘴脣道:“那皇后呢?”
“皇后她歿了!”
“是皇上殺的她?”太皇太后紅着眼求證道。
“是,皇上還把她腹中的胎兒給剖了出來,是個小皇子…也…歿了。”
太皇太后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片天旋地轉,往後倒退了好幾步,就連鄧嬤嬤攙扶着她,都有些攙扶不住。
“呵呵,皇上他還真的挺下得了手啊。”太皇太后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便那個孩子能活着出生,那些敵人也絕對不會讓他活着的。至於上官瓊,可能會在上官雲飛的保護下而活下來。
很快,那些敵人就殺了進來,依舊像以前每次有人攻入這個皇宮一樣,各處廝殺着,到處都是喊叫聲,震耳欲聾。
不過,他們獨獨留下兩個人沒有殺,一個是夏娜娜,一個是太皇太后。
而上官瓊和她懷中的孩子,則是被上官雲飛命令南青國的人給帶回去了,說是要讓皇妹迴歸南青國的故土,裝出了一副仁兄的假情懷來。
他們在除了殺人以外,還將每到的一個宮殿裡的寶物全都給搬了出去,漸漸的,這個宮殿裡的寶物全都被他們三方給瓜分了。
同樣,三方都留下了一些兵馬守着皇宮,便是出去在京城裡搜查安王府、軒王府、護國公府。
然而,這三座府邸都早已人去樓空,就連安王之前在寺廟裡求福避難的那個寺廟也去搜查了一遍,也是沒有一個人。
軒王府沒人也沒有什麼,就一個太貴妃,估計是被暗夜組織給救走了,她也沒有什麼用處了。而護國公沒人也無所謂,反正他們要用人質對付護國公和夏子英的話,他們手裡已經有一個夏娜娜了。
至於安王,這個就有點難題了。畢竟東朔先皇就剩下安王這麼親兒子了,倘若那些東朔的殘餘部隊還想着利用這個安王來重新扶起東朔皇室,那可就要費些周折對付了。
不過,也就是費些周折罷了,安王比杜凌志更蠢笨,哪裡會是他們三方的對手,自然就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接下來,就是他們三方該好好討論討論如何瓜分東朔的城池了。
這日,三人在東朔皇宮裡開了一個慶功宴,三人互相敬酒,言笑晏晏,相談甚歡,整個大殿裡都洋溢着歡樂喜慶的氛圍。除了一些職位高的將領能在這個大殿裡吃慶功宴以外,那些普通士兵都是在外面的庭院裡吃喝。
酒至半酣,也就將正事給推上了議程了。
上官雲飛道:“既然這東朔的朝廷是我們三國一起覆滅的,那這些城池也該平分纔是公平的!”
趙熙冷哼一聲,將杯子重重的放置在桌子上,道:“大皇子,你可是就只幫着攻打了京城而已,東朔還有這麼多的城鎮,你可是一點功勞也沒有,憑什麼跟我們平分?”
上官雲飛瞪眼道:“怎麼沒有本皇子的功勞?若是沒有本皇子在京城壓着他們,導致他們不敢派兵出去,你們能打得那麼輕鬆嗎?”他側臉看向阿木古孜道:“二皇子,你說是不是?”
阿木古孜哈哈一笑道:“倒也是這個理。太子,你看看,要不多少分他一兩個城池?”
“一兩個城池?打發叫花子呢?”上官雲飛不滿的吼道。
趙熙道:“這樣,熱河以北本太子佔領的城池,你是想都別想的。而熱河以南的這些城池,本太子和西昌國已經共同佔領的這些城池,你也別想了。還剩下一些沒有攻佔下來的城池,那就三方平分。既然二皇子這麼大方,那熱河以北的那些城池,西昌和我們北雲是分開佔領城池的,他們西昌若要把他自己佔領的那些城池全給你們南青國,本太子也沒有意見。”
阿木古孜連忙道:“太子說笑了熱河以北我們西昌佔領的城池,可是好不容易纔佔領的,自是不好分出去了的。”
趙熙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嘲笑道:“本太子還以爲你有多大方呢,原來也是個假惺惺的主!”
阿木古孜氣得嘴角抽了抽,冷冷的道:“彼此彼此!”
見他二人都不肯鬆口,上官雲飛氣得臉色鐵青,要知道熱河以南都已經被他們兩國佔領了絕大部分城池了,就剩下少數城池沒有被佔領了,就那麼一點點,還要三國平分,他就只能得到區區不到五六個城池,而且,他們肯定會只給他那些緊挨着南青國的城池,那都是一些貧瘠的城池啊。
哼,好東西都被他們兩個給搶了,隨便給一點點打發了自己?
他警告的看了一眼阿木古孜,難不成阿木古孜敢欺騙他,佯裝跟他合計對付趙熙,實際只是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
阿木古孜假裝沒有看到他的眼神,獨自低着頭飲着酒,他現在還真的有些不想跟南青國合作了。既然趙熙都已經說了,之前他搶佔的那些城池歸他,那他的好處還是很多的,也就沒有必要理會南青國了,反正南青國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上官雲飛見他故意不理會自己,氣得後槽牙都直打架。
一頓慶功宴的後半程也就在這三個人暗懷鬼胎的尷尬氣氛中結束了。
三人一起出了皇宮之後,就分道揚鑣了,阿木古孜走了一小段路後,達努吉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二皇子,青甫偷偷的要末將轉告你一聲,說你若是不守信的話,就別怪他們另投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