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昌國和北雲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抵達了萊城,遠遠的,阿木古孜一見北雲兵馬也朝着這個方向來了,心裡就更是相信那個信件是真的了,幸好自己截獲了信件,不然,這個萊城真的就要白白的送給了北雲國了。
阿木古孜大聲吼道:“將士們,立即加快腳步往萊城跑,一定要趕在北雲國之前跑進去,如果北雲國比我們早進去,我們就立即下手,從他們的手中搶回來。”
“是!”
西昌人加快了步伐,北雲國的人也同樣加快了步伐,二者幾乎同時到達了萊城城門口。
北雲國的將領並非趙熙,而是原本距離萊城最近的司馬棟,他昨夜一接收到趙熙的飛鴿傳書,便迅速朝着萊城奔進了。
阿木古孜一見到司馬棟,就朝他拱了拱手,貌似恭敬的道:“司馬將軍,久聞其名了,你怎麼不在你們北雲國的西邊駐守,這麼大年紀了還來東朔打戰?”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恍然大悟”道:“哦,本皇子想起來了,當初你兒子司馬賀死在了軒王的手上,你就立誓此生一定要殺了軒王。唉,只可惜啊,那軒王已經病死了,沒能被你親手殺了,真是令人遺憾。”
司馬棟纔沒有這個心情跟他虛與委蛇了,正色道:“二皇子,我們北雲國先到達的萊城,還請二皇子去下一個城鎮吧,這萊城已經是我們北雲國的了。”
“啊?哈哈哈,司馬將軍,你該不會是老了之後老眼昏花了?明明是我們先到的,你怎麼會看錯成是你們先到的呢?”阿木古孜大笑道,似乎極爲好笑一般,還用手拭了一下眼角飆出來的淚花。
司馬棟冷哼了一聲,渾身散發出了一個老將軍一輩子積累出來的威嚴氣勢:“二皇子,本將軍雖然年紀比你大,可是目明耳聰,依舊能上陣殺敵,本將軍看得清清楚楚,我們比你們先到。”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將士,高聲問道:“你們說,是誰先到?”
“我們先到,我們先到!”北雲將士高舉着手中的武器吶喊着,振聾發聵,士氣高漲,每個人就好像是屠戶一樣,臉上肌肉橫生,充滿了肅殺之氣和蠻橫無理。一瞬間就將稍顯陰柔之氣的西昌國士兵給比了下去。
司馬賀也是不想表現出慫的姿態,便是也高聲問自己的士兵:“你們說,是誰先到?”
“我們先到,我們先到!”西昌將士高舉着手中的武器吶喊着,雖然士氣也是很高,但是聲音卻沒有對方高亢,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司馬棟一揮手,就帶着士兵朝着城門口涌去,阿木古孜也連忙帶着兵馬朝着城門口涌。
“二皇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什麼意思?這萊城可是我們的。”
“二皇子,本將軍勸你還是不要跟我們北雲國爭奪城池。”
“司馬棟,本皇子也將這句話奉勸給你,這萊城,本皇子勢在必得!”
“二皇子,這萊城,可是我們太子特地吩咐本將軍拿下的,你還是讓開,以免惹了我們太子不高興!”司馬棟冷着臉道。
阿木古孜一聽,心中更是對那封“截獲”的信件深信不疑了。看來,這萊城是真的十分重要了,就更是下了要搶奪萊城的決心了。
他當即就將劍拔了出來,道:“既然如此,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從本皇子馬下拿下它了。”
一夾馬腹,就朝着司馬棟跑了過去,隨即一劍上前,直接朝着司馬棟的要害之處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嗬!”
司馬棟怒哼一聲,見他來真的,便是也毫不退讓,舉着劍就跟他對打了起來。
兩國士兵一見自己的首領都打起來了,也不多說閒話,立即衝了過去就互相廝殺了起來。這廝殺場面簡直比得上之前他們攻打東朔了。
萊城裡的百姓聽見城外發生了戰鬥,還以爲已經撤退了的東朔士兵又回來守城了,一些膽大的偷偷出了門去打探,不禁十分失望。原來皇上真的已經放棄他們了,現在他們連自己將來會屬於哪一國的百姓都不清楚了,一切要等着外面兩個國家分出了勝負才能知道了。
外面的打鬥一直延續了一天,才得出了勝負。
阿木古孜的劍尖刺進了司馬賀的心臟口,只需要用力往裡頭一刺,司馬賀就會被他一劍斃命。然而,他卻是並沒有用力刺進去,冷哼一聲道:“司馬將軍,你輸了!本皇子看在和你們太子結盟的份上,就饒你一命,但是,你們必須要立即撤兵,將萊城讓給我們!”
司馬賀狠狠的啐了一口:“二皇子,你的武功雖然高,可是你的用兵謀略卻是極差,屢屢敗在方敏一個女人的手裡,連丟了幾座城池。像你這樣的人,若是沒有我們北雲國將丁大力他們打敗,你以爲東朔皇帝會退兵嗎?若是沒有我們,就憑你們西昌國這些娘娘腔士兵,怕是連東朔半步都跨不進來吧?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北雲國搶佔地盤?”
阿木古孜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怒懟道:“資格?剛剛我們打了一戰,本皇子贏了,我們就有資格搶佔萊城。”
“哼,二皇子,今日是老夫跟你打,倘若是我們太子跟你打,你根本就贏不了,論實力,我們北雲國的實力遠在你之上,你之所以能在東朔搶佔城池,可是承了我們北雲國的福!”
阿木古孜咬牙切齒的將劍尖往他的心口刺進去了一點,怒睜雙眸:“你說什麼?我們能搶佔城池,是承了北雲國的福?”
“難道不是嗎?你連方敏一個女人都鬥不過,你有什麼臉面來……啊!”
司馬棟的話還未說完就尖叫一聲,叫聲戛然而止,胸口的利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他的眼眸一縮,隨即瞳孔擴散,他有些不相信,自己沒有死在敵人東朔的手上,竟然死在了同盟軍西昌國的手上。
阿木古孜有些驚慌的看着司馬棟的屍體倒在了他的面前,他這才恍然醒悟了過來,自己怎麼能幹下這麼蠢的事情呢?若想佔領萊城,自己剛剛都已經制住了司馬棟了,就直接把他綁了就行了啊,屆時自己派兵佔領萊城,然後把司馬棟還給趙熙,即便趙熙對他佔領了萊城有意見,可是自己打贏了,趙熙也只得忍氣吞聲的。
但是自己把北雲國的老將軍給殺了,這件事情可就鬧大了,北雲國絕對不會放過他的,自己跟北雲國的聯盟只怕也要土崩瓦解了。
他剛剛的腦子裡一直都是司馬棟在說他不如女人,“女人”這兩個詞就猶如一個魔咒一樣禁錮着他的頭。
方敏,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他已經知道,以前在木尋鎮裝扮成普通的村民劫持他,從他手中放走了整個木尋鎮的居民的女人,居然就是方敏。她還將
夏子英一直藏匿在山洞裡面照顧,躲避開自己的搜捕。後來,自己把夏子英給刺傷得只剩下一口氣了,救活夏子英的人依舊是方敏。
再後來幫着夏子英攻打他,讓他在西疆無法跨越東朔的半寸土地。現在,又從他手中奪回了不少城池的這個人依舊是方敏。
方敏,這個女人,真是自己最大的剋星,早知道如此,當初自己就應該在木尋鎮將她殺了。只不過當初自己也確實想殺她,卻是沒有這個能力殺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她能從那麼密集的箭雨中逃出去。
剛剛從司馬棟的口中被他如此嘲諷奚落,好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鬥不過一個女人。他可是西昌國堂堂二皇子,是最有能力成爲太子的人,居然被他國嘲笑不如一個女人,這讓他如何甘心?
他惱羞成怒之下,控制不住自己崩潰的內心,一劍結果了司馬棟的性命。
西昌國士兵根本就不太清楚阿木古孜內心的想法,更是不知道他們兩國其實已經是暗自結盟了。他們一見對方的將領被自己的二皇子殺了,當即高興不已,揮着劍就朝着對方廝殺而去。
戰場慘烈程度比之前更甚,然而北雲國已經沒有將領,那些士兵也就沒了方向。不過兩個時辰,北雲國的士兵就被西昌人給殺得所剩無幾!
阿木古孜咬咬牙,反正事情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萊城奪下來再說。直接攻開了城門就進去把城門一關,將北雲國的士兵全都阻在了外面。
北雲國的士兵也只得望洋興嘆,紛紛收兵。一回去便將司馬棟的屍體給擡到了趙熙的帳外,又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之,當然,他們心中對阿木古孜十分的痛恨,又將阿木古孜的話給添油加醋了一番,還說阿木古孜辱罵趙熙云云。
趙熙一聽,氣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恨的啐了一口,怒罵一聲:“阿木古孜,你這個小人竟然敢公然跟我們決裂,你真當你現在已經成爲世界霸主了嗎?你之所以能在東朔裡搶佔城池,那可是因爲本太子將東朔給攻退了,他們才能沾了光,跟着我們一起搶城池。”
帳內一個副將氣呼呼的幫腔道:“可不是嗎?他們西昌國都已經被夏子英和方敏給打敗了,若不是我們,他們都要被東朔人給趕回到西昌了,他們居然還不識好歹,敢跟我們搶奪萊城,還敢將司馬將軍給殺了,他們簡直是膽大妄爲!太子,西昌人如此不講信用,野心又大,只怕將來他們會從我們已經搶奪下來的城池裡頭再搶過去了。”
另一人道:“對啊,現在還是在熱河以北,說起來,我們的合作還沒有結束,這熱河以南的地方都還沒有開始攻佔,他就開始把不我們放在眼裡了,只怕將來到了熱河以南,他們依舊會像現在一樣,瘋狂的搶佔城池,也許,他們想搶大部分的地盤,就給我們留一小部分地盤。”
又一人氣憤的用長矛頓了頓地,氣惱的道:“而且,這個阿木古孜還將那些重要的好城池給搶佔了,就給我們留下一些破舊不堪的爛城池,憑什麼啊?明明是我們打贏了勝仗,卻讓他這麼一個混蛋把好處全都給撿走了。太子,我們不能再跟他合作了,我們可是太吃虧了。”
那個副將也冷哼一聲,氣呼呼的道:“不錯,太子,不能再跟西昌國合作了,他們奸詐不已,說不定,他們將來還想着要將東朔所有的城池全都給攻佔了,那我們豈不是在爲他人做嫁衣?”
趙熙緊緊的皺着眉頭,渾身都散發出了一絲冷厲的氣息來,恨恨的咬牙切齒道:“司馬將軍的仇絕對不能不報,司馬家一門忠烈,他才痛失愛子不久,這又丟失了他自己的性命。我們西昌國愧對於司馬家。這個仇,本太子一定要替他報仇。”
“對,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阿木古孜。太子,我們必須要立即停止跟西昌國合作了。”
“不,仇得報,但是,現在還不能停止合作。我們的兵馬雖然勇猛,但是人數太少,我們若是不跟西昌國合作的話,我們就攻不下熱河以南,連熱河都過不去。那護國公可是個厲害角色,而且,現在南青國的兵馬還盤踞在東朔,他……”
“太子,南青國的兵馬,我們不必擔心,他們跟東朔已經不是一路人了,不然上次他們也不會暗暗給我們送信了,讓我們白白的奪回了汶水鎮。末將得知,杜凌志可是要求上官雲飛回到南青國的,可是上官雲飛卻是不肯回去,還一直留在京城。他這一舉動,可是已經將杜凌志給惹火了。南青國已經起了瓜分東朔的心思了,他們絕對不會幫着東朔再來對付我們了。”一個副將說道。
趙熙認真的垂頭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輕聲道:“嗯,你所言不差,若是南青國一直不動手,上官雲飛可能是覺得他跟東朔現在硬拼還沒有到時候,他可能在等着我們往南攻,等南方一亂,他就要開始動手了。”
那個副將立即上前拱手獻計道:“太子,既然西昌國已經露出了他們的野心,我何不暗地裡跟南青國聯盟,一起攻下了東朔之後,再一起將西昌國給攻下來?這樣既能給西昌國一個教訓,又能給司馬將軍報仇。”
趙熙微微搖頭:“不必,南青國雖然有這個野心,可是南青國的兵馬也不多,他們的實力比我們要弱一些,我們若是跟他合作,到時候攻下來的城池又得分一些給他們,我們能獲得的城池就更加少了。我們只需表面上維持和西昌國的聯盟,就能將東朔給攻下。至於南青國,他們若是不妨礙我們的路,那就任他去。他們若是敢妨礙我們,我們就不必有任何疑慮的攻打他們,將他們給趕回南青國去。”
那些將領立即紛紛點頭附和:“太子此舉正好,我們也可南下之後再隨機應變。”
南藝高高興興的回了屋子,對凌軒稟告道:“爺,您的計策可真是好啊,他們兩國果然中計了,都帶着兵馬朝着萊城飛奔過去,而且還爲了攻佔萊城而大打出手,阿木古孜還將司馬棟給殺了。”
“哦?這麼說,現在萊城在西昌國的手上?”凌軒轉過身來,眉頭輕揚,有些高興。
“不錯,北雲國的士兵灰溜溜的跑回去跟趙熙告狀去了。”
“那趙熙的反應如何?”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並沒有見到趙熙派兵出來攻打西昌人。”
“哦?他就一點也不生氣?”凌軒微微皺眉,負手思索了起來。